第113章 （二合一4000字）你配得上你得到的一切
“来来来，先喝碗鸡汤，”王面拿过一只干净的小碗给林七夜盛了一碗鸡汤，“孙老用山泉水炖了三个多小时，这可是孙老的拿手绝活，尝尝看。”
王面清隽的面庞有种逆龄的稚嫩感，尤其是半长的发间还缀着一根细细的小辫子，看起来很有亲和力，倒是和他那张霸气面具完全相反。
林七夜不是很擅长应对这种热情，端着碗喝了一口，目光不着痕迹打量了一下桌上的人，默默和之前的人对上号。
赵薇薇离电饭锅最近，站起来就给林七夜盛了满满一碗饭，孙田屏和李玄也热情的给林七夜夹了一遍他对桌需要站起来夹的菜，等饭碗流转到林七夜面前的时候，已经堆得像个小山包包了。
林七夜不好意思的道谢，其实他并不是来吃饭的，他更多的是想问问题。
“先吃点东西吧，七夜你从午饭之后到现在还没有吃东西吧，”荣月探头，“小免哥不会跑的。”
林七夜的肚子适时的发出抗议声，王免笑笑，递给他一双干净的筷子。
林七夜点头道谢，端起碗，进食的速度一点也不慢。
假面小队的饭桌上充满了干饭的热情，也没有什么食不言的规矩，荣月和赵薇薇、谭湘也很久没见了，叽叽喳喳的讨论着这段时间的见闻，林七夜敏锐的捕捉到了几个词汇“道场”，“娲皇宫”，“身体”，荣月的身体不好吗？
意识到这一点，林七夜突然发现他的精神感知领域覆盖在荣月身上，竟然什么都感知不到。
林七夜抓着筷子的手一顿，下意识往荣月的方向看了一眼。
不管是他的视线里，还是精神感知领域里，那里确实有个人，但是多的就什么都感知不到了。
这太奇怪了，林七夜使用凡尘神域的精神感知领域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他的精神感知领域有点类似范围内全透视。
就像第一次在仓库遭遇月鬼的时候，别人看月鬼的能力只能从表面看，误判成快速再生的情况，但在他的精神感知领域里，却能够清晰的看到他的能力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荣月的存在很奇怪，除了确实能感知到那有个人之外，再多的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不过林七夜也没有太惊讶，因为还可能有别的情况，比如荣月的境界在他之上，且高的多，又或者她是精神类的禁墟亦或是有阻隔别人精神力探查的方式。
就像他面对难陀蛇妖时那样，他能看透盏境的蛇妖子嗣，却无法看穿池境的蛇妖本体。
林七夜压下那种怪异的违和感。
那边李玄和岳桂主打一个手慢无，孙田屏夹在两人中间也是不甘示弱，边上还坐着一个头发染成金色的青年，是之前没上场的一男一女之一，也非常巧妙的保护了自己面前的一席之地。
荣月其实也在走神，她刚刚还有在和系统讨论怎么处理曹渊的禁墟更好，系统突然就没声了。
“只吃这么点吗？”王免看林七夜突然停下，有点惊讶林七夜的饭量出乎意料的小。
“没，”林七夜扒完一碗饭，转移话题，“我其实有事想问你，关于神明代理人。”王免脾气很好：“嗯，问吧，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林七夜想了一下，决定从最基础的开始问：“神明和代理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啊……”王免没想到林七夜一上来会问这个问题，他抵着下颌思考了一下，“我没有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不过按照我的理解，我觉的神明和代理人本质是一种‘契约’关系。”
“契约？”林七夜低头思索。
王免肯定的点头：“没错，神的存在很特殊，虽然还在同一维度，但祂们和我们并不生存在一个空间里，以能量相论，人与神，好比粟与沧海，祂们一般不会出现在人类社会中，那会打破某种平衡，也更容易被有心者察觉到。
所以当他们又想要做些什么不方便直接出面的事时，就必须要选择一个合适的人，来替他完成。
神所行之事远非普通人力所能及，所以神明会把自己的部分神力交给选定者，作为一种完成‘契约’的交换，与神签订契约的人，也就是常人口中的‘神明代理人’。”
说起来赵空城曾经也问过他类似的问题，米迦勒有没有要求他做什么事之类的，难道说真的是他忘记了吗？
毕竟炽天使对他没有任何要求，比起王面口中的契约交换，林七夜感觉他的【凡尘神域】更像是一种赠予。
“那你要帮时间之神做什么？”林七夜脱口而出，又觉得十分不合适，这种应该算涉及隐私了，于是他连忙补充，“如果你不想说也没关系，当我没问。”
“没什么不能说的，”王免笑了一下，示意林七夜放轻松，“大概是十年前，那个时候我才十五岁，还是个普通人，那天我在教室上课，突然我的班主任冲进来告诉我，我的父亲出事了。
我当时没多想就请了假，打了出租车赶去医院。
但就在过十字路口的时候，一辆失控的卡车和我乘坐的出租车相撞，就在我以为我要死了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被暂停了，时间之神从虚无里走了出来。
他和我签订契约，赐予我时间之力，作为交换，我要去高天原替他从里面取一件神器。”
“高天原？”日本神话里的众神之乡，林七夜惊讶的睁大眼睛，“那种地方真的存在吗？”
“当然，”王免无奈，“时间之神既然提出了明确的要求，那必然是存在的，只是那地方很奇怪，我暂时还没有找到进入的方法。”
林七夜想了一下又问：“那你加入守夜人是自己的想法吗？”
“当然，而且我的父亲也是一名守夜人，虽然按照规矩，一般守夜人的后代是不会被录进守夜人的，但特殊情况嘛，”王免对林七夜温和的笑了一下，开玩笑说到，“你可能不信，我有了时间神墟，成了时间之神的代理人后第一个找上我的并不是守夜人。”
林七夜一怔：“不是守夜人？”
“嗯，是古神教会的恶神代理人，”王免提到古神教会微微蹙眉，“他们行事激进以破坏现有的社会秩序为目标，只要出现神明代理人就会不惜一切代价拉拢，如果拉拢不了……他们就会选择趁神明代理人尚未成长起来的时候杀死。”
“我刚加入守夜人的时候，至少被他们伏杀了三四次，”王免摊手，又有点小得意，“不过他们现在已经不敢来找我了。”
林七夜问：“为什么？”
他听陈牧野提过这个古神教会，是除了守夜人之外最大的异能组织。“因为他们不一定打的过我，而且……”王免眨了一下眼睛，“我已经有了一群非常靠谱的队友~他们可动不了我了~”
“咳咳咳！”王免对面的李玄直接喷饭了，“哇，队长，你不要在吃饭的时候搞煽情好吗！”
孙田屏眼疾手快架起防护力场。
“脏死了！”赵薇薇抄起一个干净的食盆击倒李玄。
李玄举手投降：“呜呜/(ㄒoㄒ)/~~对不起……”
岳桂抱着自己的碗躲得老远。
苏星痕最惨，岳桂闪的快，直面李玄的变成了他：“啊啊啊！”
谭湘盛了一碗小鱼羮，幸好她最喜欢的小鱼羮没有被波及。
整个饭桌顿时一团乱，林七夜看着看着就想起了136小队，唇角扬起。
左青额角青筋暴起，荣月放下碗，控诉：“小免哥你是故意的吧！”
“哈哈，抱歉~我下次注意。”始作俑者王免倒是笑得很开心。
吃过饭，荣月和林七夜散步来到了一处楼顶。
“你打开诸神精神病院的大门了？”
荣月撑着天台边缘轻轻一跃就反身坐了上去，将碎发勾到耳后，略高的视线让她微微低下头去看跟在她后面走近的林七夜。
少女莹白的面庞在高悬的明月下镀了一层朦胧的月光，林七夜点头，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
是在诸神精神病院遇到的那些神明，还是他看到的那本坚持写了三年的日记，又或者关于她或者他本身……
好在没有等他问，荣月就先期待的盯着他：“倪克斯妈妈还好吗？布拉基和伊登姐现在怎么样了？梅林哥哥还是老样子吗？大圣不会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吧？”
林七夜下意识往精神病院里看了一眼，粉色的大海星刚把网兜拍在布拉基头上。
呃……怎么说呢……
“……都挺好。”林七夜表情空白，他总不能说你的梅林哥哥变成了海星刚把布拉基当水母抓起来吧。
“啊~你能看到诸神精神病院发生的一切？”荣月好奇的看着林七夜，他刚刚有一瞬间明显的失神，然后才回答了他。
系统曾经告诉过她，林七夜未来会是诸神精神病院的院长，能够自由进入诸神精神病院。
或许是拥有同一个秘密，林七夜对荣月感到十分亲近，他没有隐瞒：“嗯，自从我打开那扇门之后，我就和那里产生了联系，我的精神随时随地可以进入那里。”一个人背负秘密久了林七夜的精神总是紧绷的，他走到天台边缘，任由晚风吹拂过他的脸，精神放松，嗅到风中馨雅的淡香，不是花香也不是果香，说不上来什么气息，但非常令人安心。
“好吧，其实刚刚梅林变成了粉色的大海星把布拉基抓了。”
“哈哈哈哈，”荣月捂嘴偷笑，“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这样啊。”
林七夜跟着笑，笑完问：“不过梅林是怎么回事呀？我看你日记里写他体内有个粉色的海星妖怪是什么意思？”
荣月的日记其实有点像流水账，写的都是一些日常，想到哪写到哪，除了伊登和布拉基告诉他的，荣月帮伊登重塑身体的事，里面并没有特别记录到什么。
“不知道，”荣月摇摇头，梅林的事她还真不清楚，因为大部分的时候梅林表现的都非常正常，只要不触发关键词，他也不会无缘无故变身，“不过你可以直接去问他呀。”
“直接问吗？”林七夜愣了一下，他倒是还没考虑过这样，因为日记和布拉基的耳提面命，询问医院里的精神病医生后，得到的也是不要刺激精神分裂患者，他还一直没处理这件事。
“七夜你是想帮助梅林哥哥吗？”荣月好奇的问。
“因为是病人……”林七夜顺嘴编了一句，迎上少女关心的目光，又咽了回去，“好吧，实际是因为……”
林七夜把获得诸神精神病院里神明赠予能力的事说了出来，末了，他有些尴尬的说：“这些本来都应该是属于你的。”
林七夜真的是这么想的，因为不管是倪克斯也好，布拉基和伊登也好，甚至是第四间病房里他还没有见到的大圣，治愈他们的并不是他，而是荣月。
而他只是打开了那扇门，就获取了原本应该属于荣月的“成果”。
这让他有一种亏欠感，和一种窃取他人成果的卑劣感。
“那是属于你的，七夜，”荣月看林七夜低着头，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狗，忍不住凑过去伸手轻轻摸了一下，头发软软的，在收到林七夜惊慌看过来的视线时，少女嘿嘿笑，但非常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说，“那座病院因你而存在。”
荣月扬起大大的笑容：“你在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救下了了我们所有人哦~”
林七夜眼睛微微睁大。
荣月晃了晃脚：“你应该发现了，精神病院里的大家其实或多或少都存在各种各样的问题，那是因为大家在迷雾降临之后都遇到了不好的事情，诸神精神病院的病房收容了大家，其实也是从迷雾里保护大家。”
“再说了，住院之后给院长交费，很合理呀~”荣月对林七夜眨了一下眼睛，“我也住了三年院呢~虽然不能像倪克斯妈妈他们那样赐予你神墟，但这些就算是我付的住院费嘛~”
说罢，荣月自己点点头：“嗯，就是这样~”
“所以，抬起头来看我吧，七夜。”
“你永远配得上你得到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