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夏潜水渔
33. Chapter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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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絮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握着虞瑾的手，一夜未睡，天蒙蒙亮时，贺烬给她发了信息。
j：【开门】
姜絮用了些力气从椅子上坐起来，一颗不知何时蓄在眼底的泪珠随着她起身的动作滑落，却未留下一丝痕迹。
房间靠着走廊的尽头，贺烬靠在窗边，手里提着几个袋子，嘴上咬着根烟，没点燃，见姜絮出来，便从嘴里拿下来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医院走廊的椅子是铁质的，很冰，贺烬便将自己的外套脱了垫在姜絮座位上，医院里也有暖气，并不是很冷。
现在在还太早，沿路没有开门的早餐店，贺烬便自己回家煮了一碗面，加了鸡蛋，放在保温盒里，递给她。
姜絮接过，许是被热气熏得眼眶有些红，她慢吞吞吃着，贺烬什么也不做，就看着她吃，有时候拨一下掉落在耳边的碎发，气氛意外的温馨。
等到一碗面吃完，两人平静地对视，都在等对方开口，最终还是姜絮先开了口，她不着痕迹地深吸了一口气，杏眼弯弯：“贺烬，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等我，好不好？”
这一句话，包含了太多太多，她相信贺烬能明白她所有的意思。
有些东西，她必须拿回来，贺烬也是。
凌晨的时候，有一条未知的短信，是一张图片，她本来不打算点开，那边的人料到了，随即又发来了一条【关于贺烬的，你真的不看吗？】
她点开了，图片是贺老爷子去世和贺家人站在厅里听着律师宣读遗言的场景。
【贺烬肯定没有告诉你这些事情吧，也对，现在姜大小姐现在自身难保，指望不上你。
你现在在他身边能帮到他什么呢，徒增负担罢了，而我就不一样了，只要我站在他身边，他就能平步青云，老爷子生前已经给我们许下婚约了哦。】
附图【关于贺烬继承贺家的事务分配以及婚约】
第一条便是继承贺家后与伊家大小姐完婚。
对于贺烬来说，成立吗？当然不。
她相信他。
但还是感到可悲，明明是贺烬的爷爷，生前的最后一件事，却依旧在算计他。
可现在这么多事情交织在一起，她实在找不到两全其美的办法。
贺家是贺烬一定要拿回来的，而姜氏也是她必须拿回来的，这些杂事两家背后有没有勾当还不得而知，最重要的是姜氏的本部并不在这里，她要回s市。
这样的时候，没有羁绊，决策会简单些。
......
听见姜絮的话，贺烬手指动了动，想伸手却忍住了，姜絮多聪明呢，她从来都不只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其实什么她都知道。
贺家的事他不想更不能让她被牵扯进来，水太深了，这次的车祸，是蓄意为之，他不能把她带在身边。
良久，他轻轻吐出一个字：“好。”
像她信任他那样，答应她。
“进去睡会儿吧。”贺烬将手中的袋子递给她，接过了她手中已经空了的保温盒，盖上盖子。
姜絮应了声，拎着袋子走进门，关门的时候也没回头，她不敢。
刚关上门，她就顺着门蹲到地上，看向脚边的的袋子，其中有一个礼盒，打开，盒子底下铺着拉菲草，表面撒着碎钻石，在Led小串灯的灯光下异常耀眼，都是特别制成小爱心和小星星的碎钻石。
中间是一颗水晶球，水晶球的底部也是用碎钻铺成的，上面摆的东西是纯白的，有两棵树，树前有两个小人，女生手中拿着一根棒子，顶部是一颗会折射不同光的小水钻，是整个水晶球中唯一的颜色，对面的男生低着头，看那根水晶棒，也是在看她。
里面还有一张卡片，“阿絮，十七岁生日快乐。”
两滴泪砸在她手臂上，久违的体会到了鼻子酸到发疼的感觉。
听见父母出车祸的时候她没哭，签父亲病危通知书的时候她没哭，她还有母亲和弟弟，她不能哭。
说出分开的时候，她也没哭，她不想，不想贺烬陷入难以抉择的地步。
她的十七岁生日，像是一场审判，要将她一帆风顺的人生颠覆个彻底，她要面对的不再是她的青春，也不是她之前所向往的成人世界，是完全相反的，一个残酷的现实。
她知道，她的青春已经结束了。
.......
虞瑾醒来是在两天后，知道了姜远山的状况之后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经常半夜惊醒，出一生冷汗，口中一直喃喃道：“那辆车本来应该是撞向我的。”
一个晚上，反反复复地惊醒，姜絮和姜佑一直陪着虞瑾，寸步不离，期间姜远山又经历了好几次急救，可还好，都挺过来了。
但脑部受到创伤太大，因外伤而导致的脑神经组织受损，有很大的可能成为植物人，如果这一个月内没有清醒的迹象的话。
这些，姜絮都没有告诉虞瑾。
造成车祸的那辆车车主报告指人体内100毫升血液酒精含量大于80毫克，判为醉驾，处以三年以上五年以下有期徒刑。
案件处理的如此之快肯定是背后有人推动，姜絮知道现在他们处于弱势的地位，所以并没有出声。
直到吴敬将她送回了医院，她才从包里拿出了这两天她画的关系网，在肇事司机旁边写了三个词。
三代无亲属，蓄意谋杀，目的。
在L市中心医院的期间，吴敬一直为着姜远山的事四处找人，知道今天上午，他才告诉姜絮他被许中远辞退了，现在已经没有权力在去管这些事。
不过他走的时候，有些项目的合同和重要资料一并被带了出来，现如今全部交给了姜絮，姜氏几个重要项目在许中远手里全部执行不了。
公司的内部大换血，原本那些支持姜远山的高层不是被收买就是见好就收，卖了手中剩下的股份，也从未来探望过。
人情冷暖，算是被看了个彻底，也好，省的她以后在一个一个去清理。
许中远这些日子在s市也够忙，自己本事就那么一点，估计那几个项目就够他转了，身处高位是好，声高权重，纸醉金迷。
但姜氏这么大一个集团，也不是那么好管理的，估计从头到尾都是焦头烂额，所以她不着急，就是要等着姜氏被徐中远搞的鸡飞狗跳，扭转他们这边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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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的局面。
姜絮除去照顾虞瑾的时间，都跟着吴敬熟悉公司的事务，和年前姜远山去外市办的几个项目。
姜絮学东西很快，基本上吴敬一提点她就能明白个大概，她没日没夜把公司几个项目和数据都过了一遍，又看完了把姜远山放在家里那些金融管理书籍。
两个月的时间，足够姜絮掌握情况，姜远山的生命体征彻底稳定下来，只是还没清醒，虞瑾精神也好了起来，可以照顾自己和姜佑。
而姜絮和吴敬打算动身去s市，因为现在时机正好，因为年前的项目直到年后还无法正式执行，公司里指不定乱成什么样了，期间许中远也来过几次，她全都拒之门外。
姜氏亏本不少，一直在走下坡路，许中远原本以为这丫头不会亲眼看着姜氏毁于一旦，但还是低估了她的心冷。
-
三中开学的时候，姜絮托人办理了休学，自己在家学习，一年半以后正常参加高考，因为有校长这层关系在，知明情况后，很快便批下来。
在前往s市的飞机上，吴敬坐在姜絮身旁，想让她休息一下，但姜絮一直在看那些个被她重点划出的合作方案，让自己的大脑始终处于高速运转的状态。
吴敬只劝了几声，便也不再干涉。
但心中却是感慨万千，姜絮和他的女儿差不多大，明明是该在学校里无忧无虑的年纪却经历了这么多。
同时他也佩服姜絮这孩子内心的聪明和强大，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接受自己以前从未接触过的东西，撑起家里的顶梁柱。
——
“姜絮妹子这些日子到底去哪儿了，怎么一点踪迹都没有？”宋厉蹲在篮球场的树底下，看着一旁的许志鑫道。
许志鑫默了一会儿，开口道：“s市。”
宋厉直接一拍篮球跳起来，“s市？！那她还会回来吗？”
“会的。”许志鑫看着球场上的贺烬，下巴朝他扬了扬，“心心念念的人都还在这里。”
宋厉知道一些其中的缘由，便没再多问。
贺老爷子办完葬礼后，贺烬便回了学校，虽说继承了贺家，但平常跟没事儿人一样，该上课上课，该睡觉睡觉，就跟姜絮没转来三中前一样，慵懒而又无所事事。
这倒是让那些死了心的女生又一窝蜂凑上来，甚至比以前更甚，她们以为是姜絮和贺烬分手了，所以还有机会，毕竟前例都有了，模仿姜絮行事作风的不在少数，一个眼神都没得到也不罢休。
但只有宋厉谢一鸣他们知道他们的烬哥有多不寻常，就拿今天在球场上来说，已经是宋厉第七次被单挑打爆下场了，还剩谢一鸣在场上受罪。
他们好希望姜絮回来，贺烬最近的行为真的太反常了，每天刷题只做英语，他们作业没得抄了，麻辣烫不再吃辣的了，他们饭没得吃了，网吧也不去了，他们游戏没人带飞了......
整个人像是憋着一股劲，一整日没几句话，看着手机却又不玩，也不让人看他到底在看什么，比之前更要沉默，不管他们说多少话，贺烬也只是按个数的字往外蹦。
此刻他们是真的非常想念姜絮，更是为贺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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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絮用了些力气从椅子上坐起来，一颗不知何时蓄在眼底的泪珠随着她起身的动作滑落，却未留下一丝痕迹。
房间靠着走廊的尽头，贺烬靠在窗边，手里提着几个袋子，嘴上咬着根烟，没点燃，见姜絮出来，便从嘴里拿下来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医院走廊的椅子是铁质的，很冰，贺烬便将自己的外套脱了垫在姜絮座位上，医院里也有暖气，并不是很冷。
现在在还太早，沿路没有开门的早餐店，贺烬便自己回家煮了一碗面，加了鸡蛋，放在保温盒里，递给她。
姜絮接过，许是被热气熏得眼眶有些红，她慢吞吞吃着，贺烬什么也不做，就看着她吃，有时候拨一下掉落在耳边的碎发，气氛意外的温馨。
等到一碗面吃完，两人平静地对视，都在等对方开口，最终还是姜絮先开了口，她不着痕迹地深吸了一口气，杏眼弯弯：“贺烬，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等我，好不好？”
这一句话，包含了太多太多，她相信贺烬能明白她所有的意思。
有些东西，她必须拿回来，贺烬也是。
凌晨的时候，有一条未知的短信，是一张图片，她本来不打算点开，那边的人料到了，随即又发来了一条【关于贺烬的，你真的不看吗？】
她点开了，图片是贺老爷子去世和贺家人站在厅里听着律师宣读遗言的场景。
【贺烬肯定没有告诉你这些事情吧，也对，现在姜大小姐现在自身难保，指望不上你。
你现在在他身边能帮到他什么呢，徒增负担罢了，而我就不一样了，只要我站在他身边，他就能平步青云，老爷子生前已经给我们许下婚约了哦。】
附图【关于贺烬继承贺家的事务分配以及婚约】
第一条便是继承贺家后与伊家大小姐完婚。
对于贺烬来说，成立吗？当然不。
她相信他。
但还是感到可悲，明明是贺烬的爷爷，生前的最后一件事，却依旧在算计他。
可现在这么多事情交织在一起，她实在找不到两全其美的办法。
贺家是贺烬一定要拿回来的，而姜氏也是她必须拿回来的，这些杂事两家背后有没有勾当还不得而知，最重要的是姜氏的本部并不在这里，她要回s市。
这样的时候，没有羁绊，决策会简单些。
......
听见姜絮的话，贺烬手指动了动，想伸手却忍住了，姜絮多聪明呢，她从来都不只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其实什么她都知道。
贺家的事他不想更不能让她被牵扯进来，水太深了，这次的车祸，是蓄意为之，他不能把她带在身边。
良久，他轻轻吐出一个字：“好。”
像她信任他那样，答应她。
“进去睡会儿吧。”贺烬将手中的袋子递给她，接过了她手中已经空了的保温盒，盖上盖子。
姜絮应了声，拎着袋子走进门，关门的时候也没回头，她不敢。
刚关上门，她就顺着门蹲到地上，看向脚边的的袋子，其中有一个礼盒，打开，盒子底下铺着拉菲草，表面撒着碎钻石，在Led小串灯的灯光下异常耀眼，都是特别制成小爱心和小星星的碎钻石。
中间是一颗水晶球，水晶球的底部也是用碎钻铺成的，上面摆的东西是纯白的，有两棵树，树前有两个小人，女生手中拿着一根棒子，顶部是一颗会折射不同光的小水钻，是整个水晶球中唯一的颜色，对面的男生低着头，看那根水晶棒，也是在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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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滴泪砸在她手臂上，久违的体会到了鼻子酸到发疼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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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分开的时候，她也没哭，她不想，不想贺烬陷入难以抉择的地步。
她的十七岁生日，像是一场审判，要将她一帆风顺的人生颠覆个彻底，她要面对的不再是她的青春，也不是她之前所向往的成人世界，是完全相反的，一个残酷的现实。
她知道，她的青春已经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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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瑾醒来是在两天后，知道了姜远山的状况之后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经常半夜惊醒，出一生冷汗，口中一直喃喃道：“那辆车本来应该是撞向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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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脑部受到创伤太大，因外伤而导致的脑神经组织受损，有很大的可能成为植物人，如果这一个月内没有清醒的迹象的话。
这些，姜絮都没有告诉虞瑾。
造成车祸的那辆车车主报告指人体内100毫升血液酒精含量大于80毫克，判为醉驾，处以三年以上五年以下有期徒刑。
案件处理的如此之快肯定是背后有人推动，姜絮知道现在他们处于弱势的地位，所以并没有出声。
直到吴敬将她送回了医院，她才从包里拿出了这两天她画的关系网，在肇事司机旁边写了三个词。
三代无亲属，蓄意谋杀，目的。
在L市中心医院的期间，吴敬一直为着姜远山的事四处找人，知道今天上午，他才告诉姜絮他被许中远辞退了，现在已经没有权力在去管这些事。
不过他走的时候，有些项目的合同和重要资料一并被带了出来，现如今全部交给了姜絮，姜氏几个重要项目在许中远手里全部执行不了。
公司的内部大换血，原本那些支持姜远山的高层不是被收买就是见好就收，卖了手中剩下的股份，也从未来探望过。
人情冷暖，算是被看了个彻底，也好，省的她以后在一个一个去清理。
许中远这些日子在s市也够忙，自己本事就那么一点，估计那几个项目就够他转了，身处高位是好，声高权重，纸醉金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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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姜絮和吴敬打算动身去s市，因为现在时机正好，因为年前的项目直到年后还无法正式执行，公司里指不定乱成什么样了，期间许中远也来过几次，她全都拒之门外。
姜氏亏本不少，一直在走下坡路，许中远原本以为这丫头不会亲眼看着姜氏毁于一旦，但还是低估了她的心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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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中开学的时候，姜絮托人办理了休学，自己在家学习，一年半以后正常参加高考，因为有校长这层关系在，知明情况后，很快便批下来。
在前往s市的飞机上，吴敬坐在姜絮身旁，想让她休息一下，但姜絮一直在看那些个被她重点划出的合作方案，让自己的大脑始终处于高速运转的状态。
吴敬只劝了几声，便也不再干涉。
但心中却是感慨万千，姜絮和他的女儿差不多大，明明是该在学校里无忧无虑的年纪却经历了这么多。
同时他也佩服姜絮这孩子内心的聪明和强大，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接受自己以前从未接触过的东西，撑起家里的顶梁柱。
——
“姜絮妹子这些日子到底去哪儿了，怎么一点踪迹都没有？”宋厉蹲在篮球场的树底下，看着一旁的许志鑫道。
许志鑫默了一会儿，开口道：“s市。”
宋厉直接一拍篮球跳起来，“s市？！那她还会回来吗？”
“会的。”许志鑫看着球场上的贺烬，下巴朝他扬了扬，“心心念念的人都还在这里。”
宋厉知道一些其中的缘由，便没再多问。
贺老爷子办完葬礼后，贺烬便回了学校，虽说继承了贺家，但平常跟没事儿人一样，该上课上课，该睡觉睡觉，就跟姜絮没转来三中前一样，慵懒而又无所事事。
这倒是让那些死了心的女生又一窝蜂凑上来，甚至比以前更甚，她们以为是姜絮和贺烬分手了，所以还有机会，毕竟前例都有了，模仿姜絮行事作风的不在少数，一个眼神都没得到也不罢休。
但只有宋厉谢一鸣他们知道他们的烬哥有多不寻常，就拿今天在球场上来说，已经是宋厉第七次被单挑打爆下场了，还剩谢一鸣在场上受罪。
他们好希望姜絮回来，贺烬最近的行为真的太反常了，每天刷题只做英语，他们作业没得抄了，麻辣烫不再吃辣的了，他们饭没得吃了，网吧也不去了，他们游戏没人带飞了......
整个人像是憋着一股劲，一整日没几句话，看着手机却又不玩，也不让人看他到底在看什么，比之前更要沉默，不管他们说多少话，贺烬也只是按个数的字往外蹦。
此刻他们是真的非常想念姜絮，更是为贺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