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周:创造神(44)
见雷辰痛快答应,安珠面露喜色。?;比_奇#2中?,|文a1网 ′u已<发′¢u布:最}?*新?~?章<)%节??u
“真的?”她盯着雷辰,反复确认道,“你不会反悔吧?”
雷辰重重点了下头:“老子说出去的话就没有反悔的时候……反正,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数!”
“那我也说话算数,帮你们分辨颜色!”安珠跳到石头上,笑着看向所有人,“来吧,把颜色统统拿上来!”
众人连忙把颜料罐子拿到安珠面前,一一确认颜色。
“这是朱砂红!我的头结就是这个颜色,我最喜欢这个颜色了!”
安珠认颜色极快,只瞄一眼,便能笃定地说出答案,“这个是黄色,我见过其他画匠经常用这个颜色画火焰纹!”
“这颜色是褐色,傍晚的时候,整个鸣沙山都是这颜色,可好看了……”
“……”
有了安珠的帮忙,考生们对于颜色的不确定感彻底打消了,很快开始分配起各自的任务。
个高偏瘦的人踩着梯子给壁画上半部分上色,力气大的帮忙挪梯子、递工具。
剩下的,一半负责涂壁画的下半部分,另一半负责稀释颜料。
席莱本想踩着梯子到上面,但梯子数量有限,她便留在地面,用一把宽扁的毛刷沾着稀释过的石绿色,慢慢给壁画下半部分的背景上色。
“席莱,帮忙递个扁刷,我忘记拿了。¢看′书-君? ,追`最-新^章+节-”段韶停在扶梯中间位置,向她伸出手。
席莱看了眼他上色的地方,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扁刷。
段韶上色的位置和她扁毛刷上的颜色恰好对的上。
于是她干脆把自己的扁毛刷递给了他,去包袱里拿了一个新毛刷,回到原地,将毛刷浸润,沾上颜料,继续上色。
过了一会儿,段韶又叫了她一声:“席莱,这颜色太深了,帮我加水稀释。”
他把装颜料的瓷碗放在竹编的吊篮里,慢慢送了下去。
席莱看了眼地上的吊篮,端起瓷碗,接了点水稀释,又放回吊篮里。
“谢了。”段韶慢慢将吊篮提拽回去。
“客气了。”席莱看回面前的墙壁,接着忙活。
“席莱。”
席莱手上动作一顿,面无表情地抬头。
段韶又慢慢把吊篮放下来:“帮我……”
“我什么时候成你帮佣了?”席莱打断他,“我是负责上色的,你找递工具的人帮你不行吗?”
段韶没应声,将视线移回了壁画上,默默上起了色。
席莱盯着他的后脑勺看了两秒,无声叹了口气,开口问道:“……帮你什么?”
段韶立马开始往下放吊篮:“有点渴,递袋水。”
席莱又去拿了个水袋,丢进了吊篮里。+微?趣~小,说′ ′更`新~最\快?
“谢了。”段韶笑了下,“现在你可以专心上色了。”
“咳咳咳……小心点……别上错了颜色……”
画匠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催命似地嘟囔道,“上错了颜色,就是技艺不精,技艺不精,就要跟我一起临摹壁画……”
安珠走到那画匠身边站定,打量他几眼,问:“我经常跟我阿娘来这里的寺庙拜佛,敦煌的画匠我几乎都见过,可我从来没见过你,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画的?”
“八年前就在这儿了。”画匠看了她一眼,“我这八年一首在这里,也从没见过你这小丫头。”
安珠歪了下头,诧异道:“八年前就在这里了?”
画匠迎着日光看向安珠,乐呵呵道:“是啊,八年前,你这丫头应该还穿开裆裤呢吧?当然不认识我了。”
“你才穿开裆裤呢,我两岁就不穿开裆裤了!”安珠不乐意了。
画匠又忍不住呵呵笑了两声,说:“我家姑娘年纪跟你一般大,说不定个子就像你这般高。”
说着说着,他又开始咳嗽起来,没来得及捂嘴,一口浑血咳溅出来,将他的嘴唇染成了深色。
安珠明显是被吓到,巴掌小脸白了几分:“你……怎么了?”
画匠满不在乎地用布抹去了嘴上的血:“得了不治之症,要死了,活不了多久了。”
安珠安静了几秒,眼底多了些同情。
她不解道:“你都要死了,为什么不回家,怎么还要画?”
画匠深吸一口气,仰头望向画:“把画画完才能拿到工钱,拿到钱我就回家。”
安珠单纯地问“你不想你家人吗?”
画匠阴灰的脸上有些动容。
他没有回答,只是低下头,从包袱里抽出毛笔和一张草纸,走到了席莱身边,用毛笔笔尖沾了下席莱碗里的颜料,趴在地上,在纸上勾勒起线条。
“你在画什么?”席莱问道。
“在画娘子的衣裳,等拿到钱回了家,我就买匹上好的布,找最好的裁缝,给我娘子做一件和飞天身上一样的衣裙。”画匠边说边画。
墨线像游蛇一
般从笔尖流出。
寥寥几笔,便勾出了衣裙的飘摇之感。
雷辰咂了下舌:“怎么跟郑易一样爱显摆自己有老婆?”
方采韵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开玩笑道:“雷辰,你现在也可以显摆了,哈哈哈!”
雷辰像被噎了下,转头看了眼安珠,又赶紧把头转了回来,一声不吭去帮忙其他人挪梯子。
挪的时候心思也不在梯子上,抓着面前的梯子便往旁边挪。
段韶正好端端上着色,脚下的梯子忽然动了,他赶忙抓住梯子稳住身体,皱眉道:“雷辰,你挪错梯子了。”
雷辰回神,抬头看了一眼,然后把梯子重重一放,扭头就走。
“你以为老子想帮你这个装货挪?”
“给我挪回去!”段韶没好气地说。
“装货自己挪!”雷辰呛道。
“你……”段韶愤然爬下梯子,自己扛着梯子挪回了原位。
安珠笑着说:“雷辰,没想到你脾气还挺横。”
“老子脾气就这样,劝你还是别想着嫁给我了。”雷辰搬了几趟梯子出了不少汗,口干舌燥,他走到安珠旁边,拿起地上的水袋,猛灌几口水。
他个子实在高,安珠抬着头看他,被太阳晃了眼。
于是安珠便踩在石头上,踮起脚,试图和雷辰一样高。
“我就喜欢脾气横的。”她说。
语出惊人,雷辰一口水差点呛进肺管子里。
众人听到这话,灵魂深处也是猛然一颤。
安珠继续说:“最好比我爹还横,我爹一见你这么横,说不定就同意我不嫁给那笨猴子了。”
雷辰眯了眯眼:“笨猴子?谁?”
安珠忍不住咬牙切齿:“就是我爹娘要我嫁的那人,跟猴子一样皮实,长得也像猴子,从小他就欺负我,我讨厌他。”
雷辰隐约觉得哪里奇怪,闷不吭声琢磨了一阵,到头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
席莱转身看向安珠:“所以你非要嫁给雷辰,不是因为喜欢雷辰,而是不想嫁给你说的那个笨猴子吗?”
这一句话让雷辰瞬间醍醐灌顶。
“我靠?”他眉间拧成一团疙瘩,“老子这是又被人给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