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周:创造神(17)

古埃及对于罪犯的惩罚往往会立即执行,比如流放、砍头、鞭打或截肢。?c¢q·w_a?n′j′i^a¨.!c\o`m-

所以古埃及并没有像监狱那样专门的关押场所。

但献给阿蒙神的祭品,需要保持鲜活与完整。

在距离卡纳克神庙不远处的采石场外有一片简陋的棚屋,专门用来关押犯人。

棚屋是连成片的低矮土坯房,连屋顶都盖不全,多半是用晒干的泥砖搭个三角架,再铺上棕榈叶和芦苇。

他们被分开关到了不同的棚屋。

在棚屋里,他们看到了被关押在这里的其它犯人。

这些犯人们挤在一起,脏兮兮的双手又厚又糙,身上的伤口因为抓挠而发炎溃烂,流脓的地方粘在粗糙的麻布囚衣上。

角落里堆着些啃剩下的面包碎屑,引来了成群的苍蝇,到处都是腥馊味。

看到有人来,他们蜷缩到角落,眼神像受惊的野狗,死死盯着来者,充满警惕。

席莱坐在地上,身子往墙上轻轻一靠,屋顶积存的沙尘便簌簌地往她脸上掉。

和她关在一起的,有华织、范岑岑和郝甜,还有使团的几个npC。

棚屋外有人严守,偶尔还会有一批队伍巡逻经过。

僧人们双手合十,静心打坐,完全不被恶劣的环境干扰。

“我们应该向僧人们学习。”郝甜苦笑,“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这么平静。.m!y.j\s,c¢h`i\n¢a^.′c`o¨m!”

华织瞥了她一眼:“你不也很平静?”

“这种时候慌也没有用。”郝甜看向另一边,“你说对吧,岑岑。”

范岑岑脸色难看地点了点头。

棚屋陷入了安静。

郝甜视线在范岑岑和席莱之间来回游走。

“你们两个是吵架了吗?”她问。

“没有。”席莱说。

郝甜:“但你们两个之间的气氛怪怪的,是因为上周选队友的事情吗?”

席莱没吭声。

范岑岑低着头,发出了细小的声音:“我奶奶说过,在生死关头抛下朋友,为了自己独活,是卑劣的人才会做出来的事……”

卑劣?

郝甜眸光一暗,又很快被另一种情绪掩盖。

“怎么会呢。”

她拉住范岑岑的手,轻声说,“你上周只是没有选择席莱而己,你没有抛下她呀,而且席莱现在不是好端端地和我们在一起吗。”

范岑岑挣开她的手,抱紧了自己,摇了摇头:“没有选择,就是抛下了……”

“你还要这样自责到什么时候?”

华织首白道,“席莱都不怪你了,为什么你还在怪自己?这件事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有必要让你在意这么久吗?”

“我也不想这样,我也不想这样的……”范岑岑语气低落,泪珠又开始不听话地掉。}@如¤文d~ˉ网@·u *[¨更???新!??最~全?a?

席莱攥住岑岑的手腕:“岑岑,抬头看着我。”

范岑岑乖乖抬起头。

眼里的泪模糊了她的视线,也模糊了席莱的脸庞。

她用力眨眼挤出泪,想要看清那双好像永远都是波澜不惊的眼睛。

没有骤雨般的热烈,也不似寒冬般凛冽。

而是一种恒久的、平和的模样。

没由来的,让人感到踏实,想要亲近。

席莱轻道:“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为别人牺牲自己,我们只是想要活下去的普通人,所以为了活着,卑劣一点也没有关系。”

闻言,郝甜始终挂在嘴角的微笑不自觉地加深了。

她喜欢这句话,非常喜欢。

范岑岑却低下眼,躲开了席莱的目光。

席莱歪头,放低身体,强行与其对视:“岑岑,你好久没和我说话了,应该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吧?”

范岑岑犹豫道:“我上周没有和你组队……对不起……我没有相信你,最后却还要让你们浪费免考权救我……对不起……”

“我想听的不是对不起。”席莱说。

范岑岑迷茫地看着她:“那是什么?”

除了对不起,不知道还能对席莱说什么。

现在对席莱能说的,好像只有对不起。

“你仔细想想,等想好了再跟我说。”席莱坐回原位,看着答卷琢磨起来,不再说话。

范岑岑的眼泪止住,开始思考到底应该要对席莱说什么。

棚屋隔音极差。

几分钟后,王玄的鬼哭狼嚎隔着一堵墙传了过来。

“呜呜呜,完了!全完了啊!”王玄抱着段韶,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着。

段韶无奈:“王大人,你不是中原使者,朝中数一数二的要臣吗,我们都没哭,你先哭上了?”

“狗屁使者!狗屁要臣!”

王玄边哭边骂,“天下人谁不知道,出使西域凶多吉少,皇上才舍不得让他的左膀右臂到这种鬼地方呢!也就只有我这种可有可无

的人才会做什么狗屁使者。”

“我做官做的好好的,俸禄虽然不多,但也能温饱,结果皇上一道圣旨把我赶这儿来了,这下完了,马上就要死在连话都听不懂的地方……”

“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别哭了。”薛观月拍了拍他的肩头。

王玄哭得更狠了,下巴上的胡子都要被泪浸湿了。

薛观月又说:“你先别急着哭,你知不知道飞天神女的画为什么会突然变成那样?”

“那画又不是我画的,我哪知道,画匠把画临摹好以后,我就带上了。”

王玄懊恼道,“早知道我就听那画匠的,不带这幅画了,变成现在这样,都是这幅画搞的……”

薛观月:“画匠就是画飞天神女的作者?”

王玄点点头:“正是。”

薛观月:“他叫什么?现在在哪?”

“自然是在敦煌的洞窟里了……”

王玄用袖子擤了把鼻涕,“叫什么……我不记得了,大家都喊他画匠,我只听说那画匠一首待在窟里画画,画了有十几年了,到现在还没完成,所以这飞天神女的摹本,和窟中壁画也并非完全一样。”

他顿了下,纳闷道:“你问这做什么?”

薛观月没有回答。

她看向其他考生,说道:“题目让我们完成飞天神女创作者的心愿,画作的作者在敦煌,我们在古埃及,这两个地点连存在的年份都对不上,怎么完成心愿?”

题闻戈若有所思道:“或许有办法能够离开这里。”

“问题是怎么离开啊?”

“怎么来的,就怎么回!”

雷辰的声音从另一个棚屋传来,“走着来的,再原路走回去不就完了,走着走着说不定就到了!”

这话一下子提醒了众人。

“是日轮。”段韶说,“考试背景介绍给过提示了。”

亡灵书上刻写的咒语被低声吟念,时空由此扭曲,象征永恒的日轮开始落向东方的地平线。

一个考生激动道:“既然我们来到这里是因为有人念了亡灵书上的咒语,那再念一遍咒语,时空说不定就能扭回去!”

段韶淡道:“别高兴太早,思路没错,但结论不一定正确,还需要再验证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