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抢椅子大战(2)
操场外圈是一条400米的红色环形塑胶跑道。.8*6-k.a,n~s-h*u*.′c\o.m¨
跑道外缘错落摆放着 23 把椅子,每把间隔约 17 米,沿着跑道的弧线严格排列,金属椅腿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考生们进入操场后,先是闻到了一股清冽的青草香。
题闻戈走到操场中央的长方形草坪上,弯腰抚过地上的青草尖,又轻掐了一下。
是真的草坪,而非人造仿真草皮,连土壤都是恰到好处的湿润。
有个考生搬起一把椅子端详起来。
“椅子上哪有题啊?啥也没有。”
“考题将会在游戏正式开始后出现在椅背上。”
流明开了口。
“现在,请所有考生进入操场中央的白圈内,手拉手站成一圈等待,音乐响起代表游戏开始,请考生随着音乐节拍绕圈。”
流明所说的白圈,就是足球场的中圈,一条白色粗线画成的正圆。
24名考生站在白圈内部,开始调整自己的位置。
席莱的左边是方采韵,右边是一个男生。
方采韵拉上她的手,轻轻捏了两下,忍不住感慨:“席莱,你手好软,还凉凉的,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奶冻,细腻绵软,入口即化……”
“有这么夸张吗?”席莱想象了一下奶冻的口感和味道。
这时,一只温热的手握上了她的右手。
她转头看去。
对上了段韶那双黑白透亮的眸子。′w^a~n!g`l′i\s.o′n¢g\.+c·o^m·
他慢悠悠道:“人的手会分泌汗液,是咸的,非要用吃的来形容,应该更像冰镇海蜇头。”
“我去。”方采韵眼前一亮,“有道理哎,冰镇海蜇头也好吃。”
席莱警惕地盯着他:“你过来干什么?”
“流明没规定必须要站在某个位置。”他反问,“我站在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是没问题。”席莱将视线移向了别处。
范岑岑的双手还裹着厚厚的纱布,脸色也不是很好。
华织避开她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疼吗?”华织问。
“不疼。”范岑岑摇摇头,勉强道,“一点都不疼。”
说完,她看向席莱所在的方向,却不偏不倚撞上了对方的视线。
她下意识垂眼躲开,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华织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眼底满是不解,却什么也没有说。
不远处,一个女生站在了雷辰身边。
雷辰几次想要伸手去抓她手,但犹犹豫豫,最后干脆拽住郑易的胳膊,往旁一拉,与其交换了位置。
郑易踉跄半步,不解道:“怎么了?”
“她这小骨头架子的,手腕还没老子大拇指粗,我怕等下一激动,把她胳膊甩脱臼了。”
雷辰拉住他的左腕,“而且你这手腕这么粗,也就老子这么大的手能一把握住了。/我_的¨书`城\ ·已/发+布`最!新~章^节~”
“难道不是因为害羞吗?”郑易一语道破。
“放屁!”
雷辰的脸颊唰一下红了,“老子这辈子就没害羞过。”
郑易若有所思地说:“我现在明白你为什么长这么大连女生的手都没拉过了。”
“你懂个屁。”雷辰脱口而出。
几秒后,他装模作样清了下嗓子,小声问:“为什么?”
郑易哭笑不得。
他正想开口解释,却被欢快的音乐声打断。
这道音乐声和起床铃很相似,但节奏要更快。
众人迈动步子开始绕圈。
起初每个人的步子都迈得很小。
流明似乎是看不下去了。
“请各位加快步伐,严格按照音乐节拍迈步,否则将全部视为游戏失败。”
话落,有人开始迈大了步子。
所有人的步子都不自觉跟着变大。
像是在刁难他们似的,音乐节奏越来越快,考生们不得不小跑起来。
忽然,声音戛然而止。
考生们立马松开了彼此的手,西面八方冲向了椅子。
一个考生不知被谁绊了一跤,结结实实摔在了草坪上,啃了一嘴草。
“哈哈哈哈!”
一串幸灾乐祸的笑声在操场回荡。
发出笑声的不是别人,正是吴驰。
他像个疯子一样满操场跑,乐在其中。
席莱跑向其中一把椅子,指尖刚触碰到冰凉的椅背,眼前一道蓝光闪过,一支泛着微光的白色虚拟笔悬浮在她身侧。
紧接着,题目以黑色字体的形式出现在了椅背上。
是一个函数方程,要求出f(x)在区间上的最大值和最小值。
难度大概在高中水平。
在读完题目的那一刻,席莱便拿笔在题目下方写下了答案。
椅背题目消失,转而出现了一行字。
【答案正确,12号考生抢到该椅子】
另一边,段韶己经坐在了椅子上,正一脸得意地望着她。
虽然没有开口,但表情仿佛在说:
这一次,我还是比你快。
席莱:“……”
“求数列an的通项公式……”
雷辰蹲在椅子前,皱着眉头念完了题目。
两秒后,他拿笔在题目底下列起了公式。
边写边念,“an等于a1加括号n减1乘d……”
刚写完公式,手里的笔便没了。
“三十秒时间到,请考生迅速回到白圈内,继续下一轮游戏。”
操场响起流明的声音。
“33号考生没有抢到椅子,游戏失败,请退至操场外。”
33号便是刚才被吴驰绊倒的那名考生。
他瞪了一眼吴驰,愤然离场。
“靠……好不容易碰到个会的题……”雷辰懊恼道。
“你用错公式了,不是等差数列的通项公式。”
题闻戈经过他身后,看到椅背上的字,忍不住提醒,“这题要先用递推式构造等比数列,再用等比公式求解。”
说完他便转头走了。
雷辰连忙起身追上他,“递推式是什么玩意?你怎么知道要用递推式?”
“是描述数列中相邻项关系的表达式。”
题闻戈解释道,“你刚才的题明确给出了相邻项的关系式,并要求你求出通项公式,所以需要用到递推式推导。”
雷辰听得有点儿云里雾里。
题闻戈走进白圈里,顺势拉上雷辰的手,继续滔滔不绝地说:“有一个比较常见的数列建模问题,叫做斐波那契数列,也叫兔子繁殖问题,就需要用到递推式……”
说起这些时,题闻戈的嘴角始终上扬着。
对于某些人来说,数学意味着缜密严谨,不容错误,无形中带着压迫与窒息。
但对题闻戈来说,数学具有绝对安全感。
他讨厌难以捉摸的事物,比如别人的情绪和想法。
数学不一样,即便是无解的数学题,也有着唯一的逻辑终点。
在那些抽象复杂的几何线条之下,他总能找到永恒不变的定律。
“还有走楼梯问题、存款复利计算问题,都需要用到递推式……”
“闻戈。”
一道温柔的声音将他的滔滔不绝打断。
他循声扭头,看到郝甜眉眼弯弯地拉住了他的手。
“一起吧?”
操场上,节奏欢快的音乐声响起。
题闻戈点了下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