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周:门神浮雕(19)
当神婆口中说出需要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童男童女时,村民们全都想到了江昭的一双儿女。?齐¥盛??小?1°说`%<网a ?}无*错?内e容(%
度朔村找不到比他们更合适的人了。
可是所谓的供养究竟是什么?村民们心中没底。但经验告诉他们,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神婆子算过了郑遥郑远的生辰八字后,连连惊叹,反复说着:“世上竟会有如此完美的供养品,门神定会喜欢!”
“所谓供养,就是献祭。只要将江昭的儿女以人牲的身份献给门神,就能换得度朔村安宁……”说到这儿,村长的表情有些难堪,似乎接下来要讲的事更令他难以启齿。
人牲。
在场考生皆是眉头一紧。
人牲是古代祭祀或殉葬用的活人,为了表达对神灵的尊敬,人们认为只有活人才是对于神灵最珍贵的祭品。
只是以活人为祭品太过残忍,到唐朝时便己经废除得差不多了,极少情况下才会有殉葬的情况。
“怎么越活越回去了?”方采韵郁闷道,“真是穷乡僻壤出刁民,越落后的地方越迷信。”
“你懂什么!”村民驳斥道,“倘若你见过当时的场景,整日活在恐惧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断头鬼找上门,你也会和我们一样!”
“那我也不会用两个孩子的命换自己平安!”方采韵原本也没想和人吵架,可一听村民的口气那么冲,一股血一下子冲上了她的头,必须要怼回去几句才能痛快。¢搜_搜.小·说·网, !更/新,最,快^
元圆安抚道:“采韵,事情己经发生了,争辩也没有用,而且他们或许只是Lumen制作出的虚拟人物,有固定的人设。”
脏话到了方采韵的嘴边,又被她咽了回去,她扯平嘴角,尽量淡定道:“活人献祭有很多种方式,你们用了哪一种?”
“我们把两个孩子活埋了,等他们死后,又剜了他们的心头血,混进了涂料之中,给门神上了色。”
村长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捏紧了些,“我该说的都说了。”
薛观山追问:“从那之后,断头鬼真的消失了?”
村长点头:“若非如此,我们现在就不会好端端地在这里和你说话了,而是早就被断头鬼砍去了头,身首异处了!”
这种事对于题闻戈这个无神论者来说有些冲击,他拧紧眉头,自言自语喃道:“不可能。”
薛观山又问:“那神婆到底长什么样,或者说,她身上有没有特别之处?”
村长想了想,摇摇头:“我年纪大了,记不清了,只记得她体态微胖,皮肤皱皱巴巴的,跟我差不多。”
一个妇人忽然道:“神婆的右手小指多了一个指节,比其它手指都要长,小拇指上下有两个指甲盖!”
村长似乎也是想起来了,附和:“没错!我也想起来了,她的手的确有点古怪。”
薛观山:“你们知道她现在在哪吗?”
村长:“不知道,当年她将献祭之法告诉我们以后便离开了,当时我亲自送她离开了村子,看她进了城门,兴许是回长安了。?如!文¨网^ ¨无-错/内!容·”
说罢,他看向孙屏,夹杂着一丝哭腔道,“作孽啊,都是作孽啊……”
有村民道:“村长!木匠一家,您得给个交代!”
“是啊,天子犯错还与庶民同罪,您不能因为孙屏是您的儿子就这么把这事儿翻过去了……”
村长眼中含着泪光,将头扭向一边,心下一横,道:“把这孽子送到官府,该蹲大牢就蹲大牢,该砍头就砍头,我说了不算……”
说完,他便翻了个白眼,一歪脑袋昏过去了。
村民们连忙扛起村长去找郎中,那孙屏也被人押着,准备送往官府。
其中几人在经过疯婆子身边时,忍不住犯起了嘀咕:“她又开始抱着那破腰牌发愣了……”
另一人低声提醒:“所以才说她是疯子,把腰牌当成孩子一样抱着。”
疯婆子拿着手中的木牌,瞳孔逐渐聚焦,她一把抓住元圆,比划起了手语。
“等等,我不太懂手语!华织?华织呢?”
元圆之前在村子里碰见过几次华织用手语和姜桃交流,此刻一看见手语,她下意识便想到了华织。
她抬起头,西下环顾,没有找到华织的身影,目光扫过席莱时,忽然想起席莱也会手语,便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席莱!你能看懂她在说什么吗?”
席莱走到疯婆子面前,问:【怎么了?】
疯婆子急忙道:【还有一个腰牌在哪?我女儿郑遥的!】
席莱视线盯向了不远处的雷辰。
雷辰下意识警惕:“看我干嘛?”
席莱:“之前你在山上捡到的腰牌是江昭女儿的,她想要另一块腰牌,那块腰牌还在你手里吧。”
反正现下也知道那腰牌是干嘛的了,雷辰也不打算再霸占着一块没用的木头牌子。
他歪了下头,示意他们朝远处看:“我塞他身上了
,现在或许己经到他胃里了。”
远处的地上,躺着之前那名矮胖男生的尸体。
此刻尸体断头处爬满了蚊蝇,聚在一起形成黑黢黢一片,一滩血水中掺杂了一丝黄色油腻的组织液。
“谁想要谁去拿。”雷辰道。
疯婆子听不到雷辰的话,只目光焦急地看着席莱:【那块腰牌在哪?求求你了,你答应过我的,说我跟着你们上来,就能拿回腰牌!】
席莱望着远处的尸体,头皮有些发麻。
众人沉默不语。
倒不是没有同情心,可那尸体实在太过恶心,而且那腰牌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似乎也不是什么有用的东西了。
题闻戈倒是想看看另一块腰牌到底长什么样子,他正欲迈步走向尸体,余光却有人先他一步。
席莱站起身,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向了尸体。
害,谁叫她之前信誓旦旦跟人家说了能找到腰牌呢。
没人肯拿,那就她拿呗。
雷辰难以置信地咧了下嘴:“不是吧……”
看着尸体己经溃烂发臭的脖子,席莱微微扬了下眉。
这具尸体爆炸的损伤程度很严重,整个头颅全部碎掉,包括面部五官也己经拼凑不全,牙齿脱落,焦黑的舌根暴露在外,有一部分脑组织因为高温的原因碳化了,但碳化部分与之前她注意到的黑色颗粒物不同。
他们脑袋里的爆炸物难道是tnt吗?
她一边苦恼着,一边屏住呼吸,将手顺着咽喉伸进了首径不到三厘米的食道。
蚊蝇被惊得乱飞,发出嗡嗡的声响。
所幸腰牌塞得并不算特别深,还没有到胃部,再加上之前雷辰把东西塞进去时,己经在一定程度上损坏了喉管和食道,她勾住腰牌,没有怎么费力便将其拿了出来。
腰牌上,粘稠深红的液体不断地向下流,甚至在滴落时还有些拉丝。
有几人觉得反胃,忍不住干呕起来。
席莱仍然不敢呼吸,她控制着自己不去回忆方才手被食道管紧密包裹的感觉,快步走到水井边,一手倾斜水桶,冲洗着手和腰牌上的液体。
段韶一声不吭走过来,拎过她手中的水桶,帮她倒水。
她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段韶,随即低下头搓洗着腰牌。
很快,腰牌上的血渍被搓干净,露出了清晰的“遥”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