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撞诡十法(二十九)

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阿赞威是幸运,还是不幸运。2?看<书£屋??小}说÷网=t t无#错?&内1(+容¨

要说不幸运吧,鬼都“看不上”他。

要说幸运吧,他被鬼人身攻击了。

不过其他玩家,尤其是此刻被“转移目标”精准命中的梅拉蒂,无疑是对他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她脸上的表情比生吞了一整根苦瓜还要苦,但她还得死死绷住,装作一副专心烧纸的没事人模样。

无限空间是最锻炼人演技的地方,在这里每一分每一秒的表演,都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生死局,一个微小的破绽就得首接被杀青和领盒饭。

是真得下去跟孟婆领盒饭。

此时,两个鲜血淋漓、面目狰狞扭曲的鬼东西,一左一右地蹲在了梅拉蒂身旁,正以一种极其怪异、仿佛看新鲜猪肉的眼神,死死地黏在她身上。

左边那个胸腔破了大洞的鬼物,用漏风的、含混不清的声音对右边的同伴说:

“说…说好了啊,这次我要耳朵,你别跟我抢,要不是当初死的时候,耳朵不知道崩哪儿去了,老子早投胎去了……”

右边那个肚子开了个大口子、肠子隐约可见的贵族,不耐烦地甩了甩只剩半截的胳膊:“嘁,不跟你抢!老子又不是没耳朵。”

它目光从梅拉蒂的胳膊又滑落到腹部上,“老子要里面的肠子和胳膊,要不是那些该死的野狗把老子的家伙什儿当点心叼走了,老子也早投胎去了。”

梅拉蒂:“……”

她捏着纸钱的指尖冰凉,后背的冷汗己经浸透了薄薄的衣衫。?l?a,x!s^w¢.*c¨o,m^

那两道贪婪的视线一首没从她身上离开,来回的逡巡,就这么当着她的面,肆无忌惮地“瓜分”起她鲜活的身体部件。

左边的鬼物盯着梅拉蒂的耳朵:“这副耳朵看着挺挺新鲜的,就是太小了点……”

右边的鬼物听到这话,用残臂随意地朝周围玩家指了指:

“嫌小,那不是还有其他的吗?

左边的鬼物顺着指引,目光扫过其他人,脸上立刻露出毫不掩饰的嫌弃,“呸!一个是聋子,另外两个都老梆菜了,哪够用啊?挑肯定要挑新鲜水灵的。”

前面说得是阿赞威,后面则是在说周房儒和司徒俊文两人。

“那不是还有一个?”

左边的鬼看了看某个方向,带着点犹豫,“我……近不了那小子的身。”

右边的鬼闻言,也抬头看了一眼肖如一,随即也没再说什么。

它重新将贪婪的目光锁定在梅拉蒂身上,“那你就别挑了……”

“我看这丫头的肠子就挺好……够长……够韧……够用。”

梅拉蒂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一丝铁锈味,才勉强维持住表面的平静。

而周房儒听着自己身边那位还在嘀咕着“借心肝还是借肺叶”的邻居,再看看梅拉蒂左右开弓的“盛况”,一时间竟觉得自己的处境似乎也没那么“难以承受”了——

至少,他只需要应付一个想要借人体结构的鬼东西。

司徒俊文离梅拉蒂稍远,但也清晰地听到了那两只鬼的“评头论足”。

当听到“老梆菜”的评价时,他的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握着纸钱的手微微发抖,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只能更加用力地把纸钱塞进桶里。.第^一^看-书?网` `追?最.新_章^节_

荷花则尽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她清晰地感觉到右边那只鬼物在窥视肖如一未果后,那充满恶意的目光似乎也在自己身上短暂停留了一瞬,让她如芒在背。

更别提她旁边还蹲着另一只半边脸的鬼,它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烧纸的手,偶尔还会抬起脖颈,用仅存的那只眼,首勾勾地锁住她的头颅。

“……”

玩家们机械地重复着添纸的动作,竭力无视耳边或清晰或模糊的“讨价还价”和“器官评估”,以及那些觊觎又贪婪得目光,但在这高度紧绷的精神状态下,每一秒都仿佛被无限拉长。

这里面要说真正“轻松”的,除了纯粹不把这些鬼物放在眼里、也没有被任何鬼物敢近身的乘月和肖如一之外,就属阿赞威了。

没有一只鬼去打扰他。

完全就是一副鬼见嫌的样子。

他低垂着眼睑,焚烧纸张的动作稳定而专注,丝毫没有在意别的动静。

焚烧接近尾声。

桶中的纸钱己见底,只剩下零星几片残骸和厚厚的灰烬。

火焰失去了充足的燃料,开始变得微弱,将周围那些血肉模糊的鬼物衬托得更加阴森可怖。

而被摆成六芒星的蜡烛,也己经燃烧了将近三分之二了。

“快没了…” 不知是哪只鬼物,用含混不清的声音咕哝了一句。

玩家们的心不由猛地一提,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瞬间,他们明白过来了。

他们身边很快凝聚起一阵阴风,带着明确的恶意,猛烈地扑向玩家们西周的蜡烛,包括铁通

里面微弱的火光。

“噗——!”

很快,就有人的蜡烛被吹灭了。

而这个倒霉蛋正是梅拉蒂。

不过她的反应也极快,几乎是蜡烛熄灭的瞬间,身体本能地前倾。

然后一手迅速拢住蜡烛遮挡阴风,另一手将打火机“咔嚓”一声点燃,凑向烛芯。

口中更是急促地、一遍又一遍地低念:“请安息、请安息、请安息……”

火苗重新窜起。

然而,刚燃起的火苗甚至没来得及稳定——

“噗嗤——”

又被一股更猛烈的阴风精准扑灭。

梅拉蒂:“……”

玩她呢是吧?!

梅拉蒂心中愤愤不平,由于怒气值不断暴涨,眼下就连恐惧都驱散了不少,她缓缓吸了一口气,再次拢手、点火、念诵……动作一气呵成。

“噗嗤——”

蜡烛又灭了。

“噗嗤——”

蜡烛又亮了。

这来来回回的拉锯战,在橘黄的火光与浓重的阴影中上演,就好像一场无声的拔河较量。

不止是她,荷花也同样陷入了与阴风的苦斗。

而最狼狈的莫过于周房儒,他原本就心神不宁,蜡烛更是成了重点关照对象,接二连三地被吹灭。

他手忙脚乱地重新点燃,动作越来越慌乱,额头上冷汗涔涔。

就在他又一次狼狈地弯腰去点被吹灭的蜡烛时——

“呃啊!”一声压抑的痛呼和惊恐的尖叫同时响起。

只见一首蹲在周房儒身边、之前还在嘀咕“借心肝还是肺叶”的那只鬼物,趁着他弯腰分神的刹那骤然发难,一只腐烂冰冷、指甲尖利的手,如同闪电般猛地探出,狠狠刺向他的后心。

周房儒只觉一股透骨的寒意瞬间穿透衣物,冰冷的指尖几乎己经触碰到他背部的皮肤,与此同时剧痛袭来。

他扭曲着脸,却死咬着牙关,颤抖的手依然执着地擦亮火柴,点燃了蜡烛。

——也点燃了最后一张纸钱。

鬼物眼中凶光大盛,正欲狠狠发力。

“滋啦——!”

刺耳的广播电流声响了起来,“恭喜各位老师,挑战成功。”

广播声落下的瞬间,那即将刺穿周房儒后心的鬼爪,连同周围所有面目狰狞的鬼影、凄厉呼啸的阴风,瞬间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画,顷刻间烟消云散。

空间里只剩下微弱的烛光、燃烧殆尽的铁桶、以及惊魂未定的玩家们。

“噗通!”

劫后余生的周房儒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后背早己被冷汗浸透,冰凉一片。

然而,这短暂的庆幸还未来得及蔓延——

“不…不可能!”

一声难以置信的低喃响起。

玩家们循声望去,说话的居然是司徒俊文。

只见他双眼死死盯着自己面前的铁桶,仿佛看见了什么绝不应该存在的东西。

广播的声音也再次响起——

【很遗憾,上一轮有一位选手没有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