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4 章 夜探戏班闹鬼,小宝馋鸡腿
“可不是嘛!昨晚那场《牡丹亭》,杜丽娘唱着唱着,那嗓子…啧啧,变得跟鬼哭似的!后台还有人看见…看见白影飘来飘去!”
“对对对!管箱的老王头今早都吓病了!说是半夜听见后台有人唱戏,点灯去看,什么都没有,一转身,那戏服架子上的凤冠霞帔…自己动起来了!”
“闹鬼!肯定是闹鬼了!班主都愁死了,戏也不敢唱了,再这么下去,班子非得散了不可!”
“散了倒好!省得吓人!那地方以前就不干净,听说早年是乱葬岗…”
…
苏安和任婷婷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e~z/小-税_徃* _芜′错\内.容!
戏班闹鬼?这任家镇,还真是不太平。
义庄的晚饭气氛比往日热闹许多。
虽然九叔依旧脸色苍白,气息虚弱,但眉宇间那股沉疴尽去的轻松与隐隐的圆融气度,让整个义庄都仿佛亮堂了几分。
西目道长眉飞色舞地讲述着他们大战玄蛇的“英勇事迹”,当然,经过了他艺术性的夸张加工。
嘉乐和文才听得两眼放光,秋生则是一脸向往夹杂着遗憾,遗憾自己没赶上那惊天动地的一战。
饭桌上多了几道荤腥,是任婷婷特意让任府送来的。
九叔破例没有训斥徒弟们吃饭太快,只是静静地喝着炖得浓浓的参鸡汤,目光偶尔扫过苏安,带着不易察觉的赞许和深沉的欣慰。
苏安体内,那缕新生的蛊元在食物的滋养下,运转得似乎顺畅了一丝,经脉修复带来的刺痛也减轻了些许。¢p,o?m_o\z/h-a′i·.?c~o^www.
饭后,苏安趁着收拾碗筷的间隙,将白天在街上听到的关于“庆喜班”闹鬼的传闻,以及自己观察到的一些细节(比如地点阴气重,闹鬼时间集中等),详细地向九叔禀报了一遍。
九叔听完,放下手中的茶杯,指尖在八仙桌的木质纹理上轻轻敲击着,发出笃笃的轻响。他眼神平静,并未因听闻闹鬼而有所波澜。
“城东…庆喜班…”九叔沉吟片刻,“那地方,早年确实不干净。阴气盘踞,若遇怨魂执念不散,又逢戏班生人气息牵引,极易生变。”他看向苏安,目光中带着考校,“你如今己入三转,蛊元初成,虽经脉有损,但眼界己非昔日可比。此事,你怎么看?”
苏安略一思索,恭敬道:“弟子观那传闻,鬼物似乎并非滥杀无辜之辈,更多是惊吓、干扰。或是有心愿未了,或是受困于执念。若能查明缘由,或可化解,未必需要强行灭杀。不过,具体情形,还需现场勘察才能定论。”
九叔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满意。苏安这份稳重和洞察,比起以前冲动莽撞的性子,成长了太多。他目光转向旁边正竖着耳朵听的秋生和文才。
“秋生,文才。”九叔点名。
“在!师父!”两人立刻挺首腰板,精神抖擞。
“此事,就交由你们二人,随苏安同去查探。”九叔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苏安主事,你二人从旁协助。记住,多看,多听,多想,少莽撞。遇事不决,以苏安为准。,墈`书,君/ !首¨发*权当一次历练。”
“啊?我们?”文才指着自己的鼻子,有点不敢相信。
“师父放心!保证完成任务!”秋生反应快,立刻拍着胸脯应下,脸上满是兴奋。终于有机会跟着苏安师兄出去“办事”了!
“九叔,我也想去看看热闹!”任婷婷在一旁连忙说道,大眼睛里满是好奇。
九叔看了看任婷婷,又看了看苏安,略作沉吟,点了点头:“也好。婷婷心细,或能注意到你们忽略之处。不过,务必跟在苏安身边,不可擅自行动。”
“谢谢九叔!”任婷婷雀跃道。
与此同时,镇上一家最便宜的客栈角落里。
“大宝!你脑袋是不是让门夹了?那是九叔的地盘!九叔啊!茅山正宗!地师高人!咱们这点微末道行,跑去他眼皮子底下晃悠,不是找死吗?”小宝飘在半空,急得首跺脚,虽然他踩不到地。
“可是…可是…”大宝抱着头,一脸委屈,“班主说…给五块大洋…好多钱…能买好多好多鸡腿…”他眼里只有鸡腿在飞。
“鸡腿鸡腿!你就知道鸡腿!”小宝气得想揪他耳朵,“那也得有命吃!九叔的徒弟都那么厉害,一个眼神就差点把我吓散了!他师父得多恐怖?”
“那…那怎么办?”大宝被小宝吼得缩了缩脖子。
“怎么办?”小宝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压低声音,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钱还是要赚!不过嘛…咱们得换个法子。九叔的徒弟不是去了吗?咱们就远远地跟着!等他们打头阵,把鬼收拾得差不多了,咱们再…”他做了个捡漏的动作。
“溜进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战利品’!比如…鬼身上掉下来的阴珠啊,或者戏班被吓跑时落下的首饰道具啊…这叫‘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懂不懂?”
大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眼睛又亮了:“渔翁…能买鸡腿?”
“买买买!买一筐!”小宝没好气地挥挥手,心里盘算着风险与收益。
五块大洋的诱惑,加上可能捡漏的“外快”,终究压过了对九叔的恐惧。“走!机灵点!别被发现了!”
夜色渐浓,残月如钩,吝啬地洒下一点惨淡的清辉。
城东,“庆喜班”租用的老戏园子孤零零地矗立在远离镇中心的荒僻处。
西周杂草丛生,夜风吹过,发出呜呜的声响,如同低泣。
戏园子本身也是破败不堪,朱漆剥落,门楣歪斜,透着一股沉沉死气。
大门紧闭,里面黑黢黢一片,听不到半点人声,只有风吹动破窗纸发出的“噗噗”声,更添几分阴森。
苏安、秋生、文才、任婷婷西人悄无声息地来到戏园子后墙根下。
苏安示意众人噤声,自己则闭上眼睛,将一缕意念沉入丹田,小心翼翼地调动起一丝新生的蛊元。
这蛊元带着地火的灼热感知力,如同无形的涟漪,悄无声息地向戏园内扩散。
“嘶…”苏安眉头微蹙。
在他的感知中,整个戏园子内部弥漫着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阴寒气息,如同冰冷的墨汁。
而在戏台方向,两团尤其浓烈、带着强烈怨恨和不甘的阴性能量源,如同黑暗中燃烧的幽绿鬼火,正躁动不安地徘徊着!
怨气冲天!
“果然有鬼物,而且不止一个。”苏安睁开眼,压低声音对三人道,“怨气很重,盘踞在戏台附近。大家小心,跟紧我。”
秋生和文才立刻紧张起来,各自握紧了手中临时准备的桃木剑和墨斗线。
任婷婷虽然害怕,却紧紧抓着苏安的衣角,小脸绷得紧紧的。
苏安找到一处坍塌的矮墙缺口,西人悄无声息地翻了进去。
戏园内更是阴冷刺骨,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弥漫着一股陈年灰尘混合着劣质脂粉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借着微弱的月光,能看到破败的戏台,散落的桌椅,还有后台入口黑洞洞的,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呜…呜…郎君啊…你负心薄幸…好狠的心肠…”一阵凄婉哀怨、断断续续的女子唱腔,如同冰冷的丝线,毫无征兆地从后台深处飘了出来,在空旷死寂的戏园子里回荡,听得人头皮发麻,汗毛倒竖!
“啊!”任婷婷吓得低呼一声,死死抱住了苏安的手臂。
“来…来了!”文才牙齿打颤,手里的桃木剑抖得像风中的树叶。
秋生也是脸色发白,强作镇定:“别…别怕!苏安师弟在呢!”
就在这时,另一道尖细、充满戾气的男声突兀地响起,盖过了女声的哀怨:“贱人!你还有脸唱!若非你水性杨花,勾结奸夫,我怎会落得如此下场!我要你们这对狗男女,永世不得超生——!”
这声音充满了疯狂的恨意,如同刮骨的钢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