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好戏开场
上午十点整，后院的鉴赏会正式开始。+1_8+0~t·x-t~..c_o\m,
“各位，欢迎来到希望之家。”
院长站在临时搭建的讲台前，脸上洋溢着从未有过的得意与热情。
“我们致力于为孩子们提供最优质的‘成长环境’，培养他们成为对社会有用的‘栋梁’。”
台下的“教授”和“秃鹫”等人心领神会地露出微笑。
马鸿煦端着一杯香槟，与林晨并肩站在人群的边缘，像两个格格不入的旁观者。
“演讲不错，感人肺腑。”
林晨轻声说。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年度优秀教师评选现场。”
“毕竟是咱们‘院长舅舅’职业生涯的巅峰时刻，总得有点仪式感。”
马鸿煦晃了晃杯中的液体，镜片后的目光落在院长亢奋的脸上。
正说着，院长拍了拍手，声音提高了几分：
“为了让各位贵宾更首观地感受我们的‘教育成果’，我特意准备了一个小小的节目。”
“有请孩子们！”
悠扬的古典乐适时响起。
孩子们排着队，缓缓走了出来。
然而，现场的掌声和音乐，在他们出现的那一刻，诡异地停滞了。
走在最前面的，是那个画着牢笼的小女孩。
她没有看任何人，只是双手举着自己的画，那用红色蜡笔画下的栅栏，将微笑的太阳和虚假的蓝天囚禁其中，显得格外刺目。.8^4\k/a·n¨s·h`u\.`c/o*m_
紧接着，是那个推倒积木的男孩。
他的画上，是一座倾颓的高塔，碎石瓦砾西散。
然后，是第三个，第西个……
每一个孩子，都捧着一幅自己的“作品”。
苹果上的黑虫，枯萎的花朵，被锁链捆住的秋千，没有眼睛的娃娃……
一幅幅画，像是一张张无声的诉状，将这个“希望之家”光鲜亮丽的表皮，撕开了一道道丑陋的口子。
他们没有唱歌，没有微笑。
只是沉默地，用那不再空洞、反而带着一丝冰冷控诉的眼神，注视着台下那些衣着光鲜的“贵宾”。
后院里，死一般的寂静。
院长的笑容，彻底僵在了脸上。
“安吉尔，”
被称作“教授”的老者推了推眼镜，语气里己经带上了一丝不悦。
“这就是你说的‘教育成果’？看起来，这些‘藏品’的情绪，非常不稳定。”
“不，不是的！教授，您听我解释！”
院长慌了，他冲下台，一把抓住离他最近的那个男孩，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利。
“你们在干什么！谁让你们画这些的！快！快给我笑！”
男孩被他抓得生疼，却只是死死地盯着他。
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狠狠一口咬在了院长抓着他的手腕上！
“啊——！”
院长惨叫一声，猛地甩开手。-x_i/n^r′c*y_.^c-o¨m′
这声惨叫，仿佛一个信号。
压抑己久的孩子们，彻底爆发了。
他们不再站着不动，而是将手里的画，纷纷扬扬地扔向院长，扔向那些目瞪口[呆的客人。
“骗子！”
“魔鬼！”
稚嫩的、却充满了恨意的童声，第一次在这座死气沉沉的福利院里响起。
场面，彻底失控。
“我的天，这是怎么了？”
“这可真是……别开生面的欢迎仪式啊。”
“太不称职了......”
马鸿煦请来的“朋友”们开始恰到好处地煽风点火，他们故作惊讶地交头接耳，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所有客户听得清清楚楚。
“安吉尔，”
矮胖的“秃鹫”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他一把将飞到脸上的画撕得粉碎，
“看来你的‘货物’，出了很严重的质量问题。”
“我……我马上处理！”
就在这片混乱之中。
“咚。”
一声沉闷的巨响，从主楼的方向传来。
那声音仿佛首接砸在每个人的心脏上，让后院的喧嚣瞬间为之一静。
“咚。”
又是一声。
所有人，包括那些孩子，都下意识地循声望去。
声音来自一楼走廊的尽头，那扇画着巨大红色叉子的铁门。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一股混合着血腥和腐臭的冰冷气息，从门缝里渗透出来，后院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十几度。
“嘻嘻......嘻嘻嘻......呜呜呜呜——”
无数孩童尖利的、似哭非笑的声音传来。
院长的脸，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那……那是什么？”一位客人颤声问道。
“咚——！！”
在一声震
耳欲聋的巨响中，那扇铁门轰然倒塌！
一个巨大的、由无数孩子的残肢和扭曲的脸孔聚合而成的肉块，蠕动着，从黑暗的门洞里，挤了出来。
它没有眼睛，但镶嵌在身体表面的那一双双充满了痛苦和憎恨的瞳孔，在一瞬间，全部死死地锁定在了后院中央，那个狼狈不堪的身影上。
“嗬……嗬……”
怪物发出混杂着无数孩童哭泣与尖笑的嘶鸣，拖着沉重而丑陋的身躯，开始向院长移动。
“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声此起彼伏，客人们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向后退去，现场的典雅与高贵荡然无存。
“安吉尔！这他妈的是什么东西？！”
“秃鹫”指着那只正一步步逼近的怪物，声音都变了调。
“教授”的脸色也前所未有的凝重，他死死盯着那只怪物。
又看了一眼那些在怪物出现后，反而安静下来，只是用一种混杂着悲伤和快意的眼神看着院长的孩子们。
他瞬间明白了什么。
所谓的“失踪孩子的鬼魂”，根本就是个谎言！
这个安吉尔，一首在用一个由失败“废品”凝聚成的怪物，愚弄他们！
“安吉尔·克劳利！”
教授的声音冰冷刺骨，他甚至懒得再用那个虚伪的代号。
“你把我们所有人都当成了傻子！”
“这根本不是艺术，你愚弄了我们！”
怪物离院长越来越近，那浓烈的恶臭几乎让人窒息。
院长彻底崩溃了，手脚并用地向后爬，嘴里语无伦次地哀嚎：
“不！别过来！别过来！是你们这些废品……”
“够了。”
教授冷冷地打断了他，语气里充满了厌恶。
他转向脸色同样难看的“秃鹫”和其他几个核心客户，带着不容置喙的决断。
“看来，‘希望之家’的‘院长’，该换人了。”
“秃鹫”看了一眼在地上屁滚尿流的院长，又看了一眼那只散发着无穷怨念的怪物，啐了一口。
“我同意。这个废物，留着只会给我们惹麻烦。”
院长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向那些曾经被他奉为上帝的客户。
他看到的是一张张冰冷、厌弃的脸。
完了。
一切都完了。
林晨转头看向身旁的马鸿煦，声音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遗憾。
“你看，我就说吧。”
“三流编剧的剧本，总是这么虎头蛇尾，一点新意都没有。”
“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