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赏一下艺术品。”
林晨的声音打破了走廊里令人窒息的安静,他甚至还向院长凑了凑,指着那副画,煞有介事地点评起来,
“院长您看,这幅画的构图,充满了后现代解构主义的张力。”
“尤其是床下这些手,象征了渴望挣脱束缚,拥抱自由的内心世界。品味很高,很有特色。”
【神踏马后现代解构主义!】
【我求求你别再激怒npC了!我心脏受不了!】
【孩子:我画的时候真没想这么多。】
院长的头颅好像卡在了九十度的诡异位置,没有再动,也没有说话。
周围几个老演员不由摒住呼吸分散开来。
就在这时,一只手搭在了林晨的肩膀上,不轻不重地将他往后拉了一把。
“不好意思,院长。”马鸿煦的声音温和而礼貌,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我们这就跟上。”
院长那颗扭转的头颅,又“咯吱咯吱”地转了回去,继续一瘸一拐地向前挪动,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光头泰山狠狠地瞪了林晨一眼,压低了声音:
“你他妈想死别拉上我们!”
林晨瞥了他一眼,懒得搭理。_h.u?a′n¨x`i!a¢n¢g/j`i!.+c~o^m+
走了大概五分钟,院长在一扇破旧的铁门前停下。
她从腰间摸出一大串生锈的钥匙,摸索了半天,才找到一把,插进锁孔里,用力一拧。
“吱呀——”
门开了,一股更浓重的霉味混合着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
里面是一个巨大的通铺宿舍,靠墙摆着十几张吱呀作响的上下铺铁架床。
唯一的窗户被厚厚的木板钉死了,只有几缕惨白的光从缝隙里透进来,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尘埃。
“你们……就住在这里。”院长的声音在空旷的宿舍里回荡,
“床铺自己选。任务你们自己分配一下,明天开始正式上岗......”
“记住,熄灯之后,不要发出任何声音,也不要离开宿舍。”
“孩子们……不喜欢被吵醒。”
她说完,甚至没有给众人提问的机会,就转过身,拖着那条坏掉的腿,再次融入了走廊的黑暗里,
只留下那刺耳的“沙沙”声,渐行渐远。
宿舍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好了,碍事的走了。”那个叫文靖的斯文男人率先开口,他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众人,
“大家都是明白人,自我介绍一下,交流情报吧。?e-z_小*说*网+ +首+发^我叫文靖,我是第八场次。”
“泰山,第七场次。”光头壮汉抱着胳膊,眼神不善地来回扫。
“苏媚,第九场次。”火辣女人靠在一张床边,冲着马鸿煦抛了个媚眼,
“帅哥,有兴趣跟我上下铺吗?姐姐可以保护你哦。”
马鸿煦微微一笑,没说话,径首走到最角落的一个上下铺,将手里的西装外套搭在了下铺的栏杆上,算是占了位置。
林晨很有默契地把自己的卫衣扔到了上铺。
苏媚脸上的笑意淡了些。
剩下的演员也三三两两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和剧本次数,最少的也是第五个场次。
无一例外,他们看向林晨和马鸿煦的眼神,都充满了审视和不信任。
“小子,现在可以说了吧?”泰山逼近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林晨,
“那个‘设定补充’的权力,到底是什么东西?”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字面意思,我有一次机会,可以给这个剧本,增加一条新的规则。”
林晨靠着床架,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讨论今天晚饭吃什么。
他顿了顿,环视一圈,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比如,补充一条‘对我心怀恶意的人立刻原地爆炸’的设定,你们觉得怎么样?”
泰山的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文靖连忙出来打圆场:
“林兄弟真会开玩笑。大家都是为了活下去,没必要这么剑拔弩张。”
“既然你拥有这么重要的能力,我们更应该团结一致,共同……”
“打住。”林晨抬手打断了他,
“我没兴趣跟一群随时可能在背后捅我刀子的人玩什么‘团结一致’的游戏。”
“我的目的只有通关,什么时候用,怎么用,就不劳各位费心了。”
他转向马鸿煦:“你觉得呢,马青煦先生?”
马鸿煦正在慢条斯理地解开袖扣,闻言抬起头,
“我觉得林晚先生说得很有道理。毕竟,我们只是来‘友情出演’的,又没有片酬,没必要掺和太多。”
两人一唱一和,首接将自己和另外十个人划清了
界限。
【我靠!好帅!这对Cp我锁死了!钥匙我吞了!】
【怼得好!这帮老油条就该这么治!】
【晨哥:别跟我玩心眼,你们说不过我。】
宿舍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林晨却好像浑然不觉似的,开始在这间破败的宿舍里溜达起来。
他先是走到那扇被木板钉死的窗户前,伸手敲了敲,听了听声音的虚实。
然后,他又挨个踢了踢那些铁架床的床腿,发出“哐哐”的声响,仿佛在检查它们的牢固程度。
这副悠闲自得的模样,彻底点燃了光头泰山的怒火。
“喂!你他妈当这里是学生宿舍吗?”
林晨头也没回,声音从宿舍另一头飘了过来:
“不然呢?难道跟你一样,站着当门神,等鬼来敲门?”
他又走到一张空着的下铺,伸手在发黄的床板下摸索着。
马鸿煦靠在自己的床铺边,双手环胸,姿态放松。
文靖推了推眼镜,试图再次掌控局面:
“林兄弟,现在不是耍小性子的时候,我们应该……”
“找到了。”
林晨的声音打断了他。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林晨从一张最破旧的铁架床的床板和横梁夹缝里,抽出了一沓纸。
那沓纸己经发黄卷边,上面积了厚厚的一层灰,看起来比这间宿舍里所有人的年纪加起来都大。
林晨捏着纸的一角,在空中抖了抖,灰尘簌簌而下。
他将纸张在手里摊开,借着从门缝和窗户缝里透进来的微弱光线,看清了最上面那行用打印机打出来的、己经有些模糊的字——《希望之家护工手册》。
“哟,员工培训资料。”林晨扬了扬手里的纸,“都过来来,岗前培训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