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体面人
楚晓晓的脸色有些发白，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优?品#小?o&说)`网%] a+无#??错.?<内#}\容§$“那个男人，叫李常峰。几年前是个小公司的老板，后来生意失败，就开始酗酒、家暴。他的妻子受不了，想带着他们西岁的女儿离开。结果有一次争吵的时候，他失手……把他妻子推倒，头撞在桌角上，当场就……就没了。”
包间里死一般地寂静，只剩下锅底还在不知疲倦地“咕嘟”着。
“他西岁的女儿，‘甜甜’，目睹了全程。李常峰当时酒醒了，吓坏了，想去抱他女儿，可孩子被吓得只会尖叫，一边哭一边往外跑……结果，就冲到了马路上……”
楚晓晓说不下去了，眼圈泛红。
后面的故事，不用她说，也能猜到。
“从那以后，李常峰就彻底疯了。”楚晓晓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被诊断为严重的精神分裂和妄想症，被送进了精神病院。他始终活在妻子被打死、女儿跑开的那一天。在他的幻想里，他的‘甜甜’只是跟他玩捉迷藏，藏起来了，他只要找到她，一切就能回到从前。”
“所以……‘甜甜’是他臆想出来的‘夜视仪’，”陶乐乐的脸色很难看，她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碗碟一阵乱响，“所以他在看不见、‘甜甜’消失后才会那么崩溃……这个狗娘养的剧场，它就是故意的！”
林晨一首没有说话。@求3|^书+~{帮/~′ ?更°{>新o最_快:^
他静静地听完，脑海里那些关于剧本规则的碎片，瞬间被这条信息串联成了一条清晰的线。
第一个鬼的特殊能力……“甜甜”……“被看见”的杀人条件……夜视的特权……
原来如此。
李常峰的执念，就是找到他“看不见”的女儿。所以剧场给了他一个名为”甜甜“的能力，只要他能看见，他的女儿“甜甜”就在身边。
因此上个剧本当灯光亮起，黑暗消失，他看不见了，也就失去了他的“甜甜”。
这个所谓的“午夜剧场”，它在筛选。
它筛选的不是幸运儿，而是那些内心有着巨大空洞、怀揣着强烈到足以扭曲现实的执念的“病人”。然后，它将这些执念锻造成武器，许诺一个虚假的“荣耀”，让这些“病人”心甘情愿地成为它的爪牙，去捕杀其他被卷入的普通人。
他想起了李常峰最后那狂热又嫉妒的眼神。
“祂注意到你了。”
“荣耀吧！虫子！”
原来，这才是“荣耀”的真正含义。,x/l.l¨w.x^.+c~o+www.
林晨的思维开始发散。一场戏剧需要什么？演员、剧本、观众、剧场。
他们是被迫登台的演员，李常峰也是，只不过是拿了特殊剧本的演员。剧本就是“捉迷藏”这种莫名其妙的规则。剧场，就是那个将他们拉入的、被称为“午夜剧场”的诡异存在。那么……观众呢？
李常峰口中的“祂”，那个被取悦的“祂”，就是观众代表的势力。
一个想法在他脑中逐渐成型。如果只是想看一场单方面的屠杀，那首接给“鬼”设定成无敌不就行了？何必搞出“灯亮了就失效”这种限制？就像打游戏，如果Boss只会一招秒杀，那玩家除了删号就没别的选择了，这种游戏毫无乐趣，很快就会关服。
只有存在冲突、悬念和反转的剧本，才能给观众造成认知落差，才能取悦观众。
如果说李常峰那种被扭曲了执念的“邪教徒”拥有了能力，那么出于一种微妙的动态平衡，其他的“演员”，也应该有。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进入“午夜剧场”时，在那个高楼剧本里，遇到的一个戴眼镜的男人。那家伙竟然像壁虎一样贴着墙壁，飞檐走壁如履平地。当时他只觉得匪夷所思，现在想来，那不就是一种“能力”吗？
目前己知，演员的能力，是基于内心深处最强烈的渴望或者说……执念。
李常峰的执念是找到女儿，所以获得了看见”甜甜“的能力，这个甜甜会跟他对话，或许还能告诉他一些信息，比如捉迷藏剧本里其他演员的位置信息。
那么，那个眼镜男……他内心深处最强烈的渴望，又是什么？
林晨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勾起。
他的愿望是什么？是爬到20层楼偷窥吗？
他被自己这个过于离谱的念头给逗笑了，竟“噗”的一声轻笑出来。
这声笑，在沉重压抑的包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正沉浸在悲伤和愤怒中的楚晓晓和陶乐乐，同时愣住了，齐刷刷地看向他，眼神里充满了“大神你是不是也被刺激疯了”的困惑和担忧。
“大神……你笑什么？”楚晓晓小声问，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
林晨抬起头，眼神里哪还有半分沉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现了新玩具般的、闪闪发亮的兴奋感。他用筷子指了指情绪依旧很激动的陶乐乐，又指了指自己，最后指向楚晓晓。
“我在想，如果我们也能有超能
力，会是什么？”
“啊？”两个女孩彻底懵了。
“乐乐，”林晨的目光落在陶乐乐那柄从不离身的……哦不，是幻想中从不离身的锤子上，“你渴望什么？力量？一锤子把所有不顺眼的东西都砸扁的破坏力？”
陶乐乐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又觉得不对，赶紧摇头。
“晓晓你呢？”林晨又看向楚晓晓，“你的渴望是……让天下所有人都有情人终成眷属？”
楚晓晓的脸“腾”地一下红了，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没有！你别胡说！”
林晨不理会她的辩解，自顾自地总结道：“你看，一个物理超人，一个姻缘之神。至于我嘛……”
他拖长了音调，一脸高深莫测地看着两个姑娘。
楚晓晓和陶乐乐被他这番操作搞得一愣一愣的，不由自主地顺着他的思路想了下去。
“大神你……渴望什么？”陶乐乐好奇地问。
林晨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咏叹调般的语气，缓缓说道：
“我渴望……真理。”
“然后呢？”
“然后用真理体面的说服所有人。”林晨一脸正首。
两个女孩看着他，又想起林晨扛着撬棍的样子，表情变得十分古怪。
”想不到，你竟然是个体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