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是大嫂

休息日,姜司音拎着礼品,回了趟谢家。

上次崔姝在魔都帮了他,她才能顺利完成工作任务,人情世故上来说,她应该表示表示。

崔姝是谢元良最宠爱的女人,和她搞好关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姜司音先去拜访了谢老太太。

谢老太太有点惊讶,“你什么时候和崔姝关系这么好了?”

谢元良那三个女人,谢老太太其实没一个喜欢的。

陈佩宜蠢笨,王晴精于算计,至于崔姝……性格太过招摇,总让人觉得不是个安分的。

姜司音知道,崔姝去魔都演出,是瞒着谢家人的,她自然不可能说崔姝在魔都帮了她,沉默了会儿,她道:

“崔姨是我爸爸从前给我请的琵琶老师,不过我没天分,只上了几堂课就没学了,奶奶,我有点想家里人了。”

听到是这个原因,谢老太太眼底划过一抹心疼。

她猜测姜司音去拜见崔姝,或许是想从她的嘴里,听到有关自己家人的只字片语。

谢老太太拉着姜司音的手,慈爱道:“好孩子,不要伤心,以后,谢家人就是你的家人,也是你的后盾,我们全家都会护着你。”

谢老太太和谢元良都挺喜欢姜司音,自从她进门以后,父子二人的关系,都变得好了不少。

见谢老太太如此真诚,姜司音内疚自己撒谎欺骗了她。

不过这是善意的谎言,她当然不能因为自己的缘故,给崔姝带去麻烦。

姜司音对谢家不熟,谢老太太让珍嫂领着她去崔姝的屋子。

房门是虚掩着的,姜司音敲了敲,只是当眼角的余光瞥到里面时,她脸色猛地一变。

“珍嫂,我进去了,你先回去吧。”

姜司音转过头,对珍嫂说道。

珍嫂点点头,转身离开,姜司音这才迈步走进屋子。

她看到,崔姝手里捏着半块玉佩,见她进来,崔姝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把玉佩收进了抽屉里。

那块玉佩……

姜司音曾在她大哥的身上见到过,不过是玉的另外一半,没想到,竟然是一对。

原来如此,姜司音恍然大悟。

前两天她还觉得奇怪,崔姝不过只是教了她几节课而已,这么多年过去,她接触的学生应该挺多,为什么单单记得她?

那天在餐桌上,崔姝和周华兴对视一眼,那一眼太过意味深长。

当时姜司音觉得周华兴应该是对崔姝有意思,所以才会卖崔姝面子。

现在想来根本就不是这样。

周华兴和大哥是真朋友,而崔姝和大哥有过一段感情。

这枚玉佩,应该就是崔姝和大哥的定情信物。

当时大哥直到死,都把玉佩,牢牢的抓在手心。

“你怎么来了?”崔姝挺惊讶似的,目光从姜司音脸上扫过。

看到她拎着东西,崔姝蹙了蹙眉,“你也学着温欣妍,开始讨好谢家这几个女人了?”

姜司音的目光定在崔姝的脸上,眸光里渐渐染上湿润,并没有开口说话。

算起来,哥哥去世八年有余,当时崔姝应该不过也才刚三十岁。

如果大哥没走,他应该已经和崔姝结婚了吧?

一个是年轻有为的富二代,继承云鼎成为霸道总裁,另一个是民乐团里赫赫有名的琵琶首席,二人都是行业顶尖人才。

姜司音莫名有点难过。

崔姝差一点儿,就成了她的嫂子了。

而现在……却跟着谢元良,见不得光,连个名分都没有。

她被禁锢在谢家这方寸之地。

见姜司音半晌没有开口,眼眶红红的,似乎是要哭了,崔姝眉头深锁。

她朝她走近了几步,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担忧,“你怎么哭什么?温欣妍又欺负你了?”

姜司音紧紧地抿着嘴唇,才让自己没有哭出声,她不想在崔姝的面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

大哥去世,崔姝应该是最伤心的人,一个去世了八年的前男友,她又何必把她带到那种悲伤地氛围中呢?

“和温欣妍没有关系。”

姜司音生生的把已经涌到眼角的泪水,强压回去,她佯装无事的说:“我来是给你送点东西的。”

话落,她把自己带来的礼品,拿到崔姝的面前。

是一些美容养颜的补品,还有上好的护手霜。

崔姝常年弹琵琶,手指应该很容易受伤。

房间里安静了足足半分钟,崔姝盯着姜司音的眼睛。

一看姜司音泛红的眼睛,她就猜到了,你是不是刚刚认出了那枚玉佩?”

姜司音抿了下唇,话都说到了这份儿上,实在没有必要再继续和崔姝打哑谜。

姜司音问道:“那天在魔都,你怎么没有直接告诉我,你和我哥哥……”

“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有什么必要呢?告诉了你,又能如何?他就能活过来了吗?”崔姝神色看起来有些落寞。

在提起大哥时,崔姝整个人的气场瞬间就低迷起来,看来过去了这么多年,她还是没有放下。

崔姝把抽屉打开,从里面的一层,拿出来一包已经快抽完的女士香烟,她把烟咬在唇上。

这里是谢家,她连抽烟都要背着人。

“行了,东西我已经都收到了,你走吧。”

姜司音并没有走,她说道:“你手里的那枚玉佩,我那里也有一块,是我从我大哥身上,亲手摘下来的。”

崔姝拿打火机的手指顿了顿,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什么。

姜司音轻声问,“需要我把玉佩交给你吗?”

良久,她才说:“不用了。”

崔姝没有回头,她坐在梳妆台旁边,只留给姜司音一道背影。

女人唇上咬着烟,慢慢的将香烟点燃。

“那是你哥哥的东西,还是你收着吧,给你留个念想。”

“走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姜司音盯着崔姝看了一会儿,见她没有回头,转身轻轻地关上房门,离开了。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崔姝的脊背,忽然塌了下去。

她伏在梳妆台上,肩膀剧烈抖动,唇瓣传来压抑的哭声。

久远的记忆,就这样被撕开了一道口子,仿佛破了洞的天空,倾盆大雨怎么也止不住。

崔姝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