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第一桶牛奶！
梦里，似乎都是那头母猪幸福的哼唧声，和牛羊满足的咀嚼声。
第二天一大早，窗外的天色还带着一层鱼肚白的灰蒙，远处的鸡鸣声隔着院墙，显得有些遥远和模糊。王小虎就准时地睁开了眼睛，生物钟比院里任何一只公鸡都要准。
这已经成了他穿越以来雷打不动的习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对每一寸光阴的珍惜和掌控感。在这个年代，能安稳地醒来，看到窗户纸上透进来的光，本身就是一种幸福。
他轻手轻脚地起床，穿好衣服，动作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生怕惊扰了左右两边睡得正香的弟弟和妹妹。
洗漱完毕，他先是习惯性地走到了后院的鸡圈。
推开栅栏门，一股混合着青草和泥土的清新气息扑面而来，完全没有寻常鸡圈的臭味。那些被“仙人醉”酒糟喂养过的灵羽鸡，此刻大部分还在栖木上打盹，只有几只勤快的已经踱步到院里，用爪子刨着地上的小虫。
王小虎熟门熟路地走到那几个铺着柔软干草的鸡窝前，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将手伸了进去。
指尖触碰到的是一片温润，如同上好的暖玉。
他依次将一枚枚玉蛋取出，轻轻地放进随身带来的小竹篮里。这些蛋，每一个都比普通的鸡蛋大上一圈，蛋壳在晨光下泛着一层淡淡的光晕，凑近了还能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
这已经成了他每天清晨最开心、也最有成就感的例行公事。
收获了满满一小篮子玉蛋后，他将竹篮放回厨房，便怀着一丝检验成果的期待，心念一动，整个人瞬间进入了灵草空间。
空间里的天光永远是那么柔和明媚，空气永远是那么清新怡人。
他没有先去看那头被寄予厚望的母猪，也没有去看那些活蹦乱跳的羊羔，而是脚步不停，径直走向了牛场。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隐隐有种强烈的预感，昨天那几颗玉蛋下去，最大的惊喜，应该会在这里发生。
然而，当他刚刚走近牛场的栅栏，还没等看清里面的具体情况，整个人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猛地愣在了原地。
他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嘴巴也微微张开，一时间竟忘了合上，脑子里“嗡”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只见那二十一头牛犊，仅仅是经过了一夜的消化和吸收，整个精气神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它们的体型，肉眼可见地又大了一圈，原本就健壮的四肢变得更加粗壮有力，身上的毛皮油光水滑，在晨光下好像泛着一层莹润的宝光。一头头昂首挺胸，精神头好得简直不像话，看到王小虎过来，还友好地甩着尾巴，发出“哞哞”的亲昵叫声。
但这都不是最关键的。
最让他感到震惊，甚至可以说是颠覆了他认知的是，那几头最先被他治好的、年纪稍大一些的母牛，此刻正显得有些与众不同。
它们似乎有些焦躁不安，在宽敞的牛圈里不停地来回踱步，喉咙里不时地发出低沉的、好像在倾诉着什么的“哞哞”声。
王小虎的视线，死死地锁定在了它们的身体下方。
那个地方，昨天还只是微微有些轮廓，甚至可以说是干瘪的。可现在，竟然一个个都变得鼓鼓囊囊，涨得像是两个装满了水的小皮球，表面光滑而饱满，甚至能看到上面有几条青色的筋络毕露，好像轻轻一碰，就会有东西满溢出来。
王小虎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砰”地一下，剧烈地跳动起来，力道之大，让他自己的胸口都感到一阵发闷。
一个让他呼吸都为之一滞的、疯狂而又难以置信的念头，如同闪电般猛地从脑海深处窜了出来。
这……这是……产奶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他自己给否决了。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些牛，都还是牛犊子啊！年纪最大的那几头，满打满算也才将将一岁，连正常的配种年龄都还差得远呢！更别提产犊了！不产犊，怎么可能产奶？这完全违背了生物学的基本规律！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王小虎喃喃自语，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那剧烈跳动的心脏却怎么也平复不下来。
他快步跑到牛圈角落里，从那个被他当成资料库的、从废弃豪宅里搬来的木箱中，手忙脚乱地翻找起来。很快，他就找到了那本几乎快被他翻烂了的《荷斯坦奶牛养殖技术详解》。
他借着空间里柔和的光线，手指带着一丝颤抖，快速地翻阅到关于奶牛泌乳周期的那一章。
书上，白纸黑字，用严谨的科学术语写得清清楚楚：荷斯坦奶牛作为专业的乳用牛，其正常的生理周期，必须是在成功产下第一胎牛犊之后，体内的催乳素等激素受到刺激，才会正式进入泌乳期。
王小虎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几行字，心里的震撼却如同潮水般一波高过一波。
书上写得没错，他的记忆也没错。
那么，错的……就是眼前这几头牛了？不，或者说，是自己创造的这个“奇迹”，已经超越了书本上记载的常规！
“是玉蛋！”
王小虎的脑海中灵光一闪，瞬间就想通了其中的所有关窍，整个人激动得差点直接跳起来。
肯定是那玉蛋！
肯定是那玉蛋里蕴含的、庞大到不可思议的精纯生命能量，在极大地加速了它们生长发育的同时，也直接打破了常规的生理限制，用一种近乎霸道的方式，强行催化了它们的身体机能，让它们提前进入了本不该属于它们这个年龄的泌乳期！
想通了这一点，王小虎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狂喜。
这是天大的惊喜！
牛奶！这可是牛奶啊！
在这个物资极度匮乏的四九年，这玩意儿比猪肉还要金贵，是普通老百姓想都不敢想的高级营养品。不光能喝，还能做成奶酪、黄油……这简直就是一座移动的、能源源不断产出顶级营养品的宝库！有了这个，小牛和小花的身体，绝对能长得更壮实！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出灵草空间，在家里的厨房里一阵翻箱倒柜。很快，他就找到了一个崭新的、被他刷洗得干干净净，原本准备用来装水的木桶。
他又从架子上扯过一块干净的布巾搭在肩上，整个人像一阵风似的，兴冲冲地再次进入了空间。
这一次，他站在院子中央，深吸一口气，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朝着弟妹的房间方向，发出了穿越以来最兴奋、最响亮的一声呼喊：
“小牛！小花！快来！快来！快来看大宝贝！咱们家有牛奶喝了！”
王小虎的声音里，充满了压抑不住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兴奋和喜悦。
正在东厢房里，一个用哥哥教的方法扎着马步，练习控制自身力道的王小牛，和一个在院子里追着一只花蝴蝶跑得不亦乐乎的王小花，听到哥哥这不同寻常的喊声，立刻都停下了手里的事情。
两个小家伙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好奇，立刻蹬蹬蹬地跑了过来。
“哥哥，怎么啦？”
“哥哥，什么大宝贝呀？”
王小花跑得最快，像只小燕子一样扑到王小虎的腿边，仰着红扑扑的小脸，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里充满了纯粹的好奇。
“哥哥，什么是牛奶呀？好喝吗？有肉包子好吃吗？”在小丫头的世界里，肉包子就是美味的最高级。
王小虎看着弟妹俩这可爱的模样，心都快化了。他蹲下身，笑着刮了刮王小花的小鼻子，用最温柔的声音解释道：“牛奶啊，就是牛妈妈给小牛喝的奶。它不是肉，但它是这个世界上最有营养，最好喝的东西之一。比肉汤还要有营养，喝了能让咱们小花长得更高，让小牛长得更壮！”
他一边说着，一边拉着两个小家伙的手，快步进入灵草空间，来到了那几头显得有些焦躁的母牛旁边。
“哇！哥哥，牛牛的肚子下面，怎么长了两个大气球呀？”王小花指着那鼓胀的部位，惊讶地叫道。
王小牛虽然没说话，但也是一脸惊奇地看着，显然也发现了这个巨大的变化。
“那不是气球，”王小虎笑着解释，“那就是咱们的‘大宝贝’，牛奶就装在里面。”
他学着书上介绍的样子，先是从灵泉里打来一盆温热的泉水，然后拿起那块干净的布巾，仔仔细细地，将其中一头看起来最温顺、也是涨得最厉害的母牛那两个鼓胀的部位，擦拭得干干净净。
母牛似乎能感觉到他的善意和小心，非常温顺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时不时地回头看他一眼，用它那湿漉漉的大眼睛，表达着全然的依赖和信任。
王小虎在牛肚子底下妥善地放好木桶，又从旁边搬来一个小木墩坐下。他深吸一口气，搓了搓手，心里既紧张又期待，准备开始他人生的第一次挤奶。
他努力回忆着书上描写的技术要领，伸出两只手，有些笨拙地握住那饱满的牛乳，然后学着样子，五指并拢，用力一挤。
结果，力气是用上了，但位置和手法都不对。
奶水一滴没出来，母牛反倒是感觉到了疼痛，不舒服地“哞”了一声，还不安地抬起后蹄轻轻动了动。“哎哟！”
王小虎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大跳，赶紧松手，差点从小木墩上摔下去。
“哥哥，你弄疼牛牛啦。”王小花在一旁小声地提醒道，小脸上满是心疼，还伸出小手，轻轻地拍了拍牛的腿，像是在安慰它。
王小虎顿时有点尴尬，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心里忍不住嘀咕：“看来这看书和实践，还真是两码事啊。悟性逆天，也得讲基本法啊。”
但他不是个轻易气馁的人。失败是成功之母嘛。
他静下心来，闭上眼睛，不再去想那些条条框框，而是将一丝精神力，轻轻地附着在自己的手上，去感知那牛乳内部的结构和压力。
他再次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书中的要点：动作要轻柔，发力要均匀，要有节奏感，不能用蛮力，要像给婴儿按摩一样……
他调整好呼吸，再次伸出手，郑重地、小心翼翼地握了上去。
这一次，他的动作放轻了许多，手指的力道也变得柔和而均匀，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
“呲——”
终于，一股乳白色的、纤细的奶线，带着一股温热的湿气，从牛乳中精准地喷射而出，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地落入了下方的木桶之中，发出了一声清脆悦耳的、宛如天籁般的声响。
“出来啦！哥哥，出来啦！”
“是白色的水！”
王小花和王小牛比他这个当事人还要激动，两个小家伙在一旁兴奋地拍着小手，却又懂事地压低了声音欢呼起来，生怕惊扰了正在“工作”的牛牛。
有了第一次的成功经验，王小虎很快就找到了感觉。
他的动作越来越熟练，两只手交替着，富有节奏地一握一松，好像一个弹奏着古老乐器的匠人。
“呲……呲……呲……”
一道道奶白色的水线，如同两条永不枯竭的溪流，带着生命的温度，源源不断地汇入木桶之中。
很快，木桶的底部就积起了一层纯白色的液体。
一股浓郁的、带着淡淡青草香气的、无比新鲜的奶香味，也随之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