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母鸡下蛋了！
天边刚刚泛起一丝鱼肚白，院子里的老槐树还笼罩在一片朦朦的青灰色里，像个还没睡醒的安静老人。
王小虎就已经醒了。
他没有赖床，这是他在这个时代养成的习惯，每一分光阴都不能浪费。他动作轻缓地穿好那身自己缝补过的粗布衣裳，脚下踩着布鞋，悄无声息地推开了房门，生怕惊扰了隔壁房间里弟妹的好梦。
清晨的空气带着一股子独有的、沁人心脾的凉意，混着泥土和草木的清新味道，让他瞬间彻底清醒。他走到院子中央，深吸了一口气，胸腔里满是清冽的空气，感觉五脏六腑都被洗了一遍。
他的目光扫过这个亲手打造的家。墙角是他带着弟妹种下的蔷薇，虽然还没到花期，但藤蔓已经沿着墙根爬了半米高，透着一股子韧劲。院里的地，被他用碎石子铺过，干净又平整。那口老井，井沿被磨得光滑，旁边是他亲手做的辘轳和木桶。
这一切，都让他心里头涌上一股沉甸甸的踏实感觉。
这个家，是他亲手建立起来的。
他拎起井边的木桶，熟练地解开绳子，手腕一抖，木桶在空中划过一道小小的弧线，“噗通”一声落入井中。随着辘轳“吱呀呀”的转动，一桶清澈冰凉的井水被提了上来，水面上还倒映着天边那一抹微光。
他掬起一捧水，痛痛快快地洗了把脸。那股子激灵的凉意顺着皮肤钻进四肢百骸，把身体里最后一丝睡意也给冲得烟消云散。
整个人，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子精神抖擞。
他心里惦记着一件事，一件从昨晚开始就一直盘算着、让他有些激动和期待的事。
昨天突发奇想，用那“仙人醉”的酒糟喂了灵草空间里面那群被灵泉滋养过的鸡，也不知道经过一晚上的消化吸收，那些小东西会不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惊喜。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那酒糟绝不是凡物。
金麦是灵草空间的核心产物，灵泉水是万物生长的根基，再加上那变异菌菇制成的神奇酒曲，三者合一，酿出的“仙人醉”能让弟妹脱胎换骨。那剩下的酒糟，给猪吃了都能伐经洗髓，肉质大变。这鸡吃了，总不能一点变化都没有吧？
带着这份沉甸甸的、几乎要从胸口溢出来的期待，他脚步轻快地穿过院子，走向用结实的木栅栏围起来的后院鸡圈。
还没等走近，他就闻到了一股味道。
一股淡淡的、却异常独特的清香，顺着清晨的微风丝丝缕缕地飘了过来，钻进他的鼻孔。这味道很干净，很纯粹，不像是花香那么艳丽，也不像是草木香那么青涩，倒像是一种生命精华高度凝聚后，自然而然散发出的、最原始的鲜香之气。
王小虎心里猛地一动，脚下的步子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到了鸡圈跟前，他定睛一看，眼前的一幕让他嘴巴都微微张开了。
果然不出所料，那十几只鸡，大变样了！
昨天还只是醉倒了一片，今天醒来，简直就像是集体脱胎换骨了一般。每一只都昂首挺胸，精神头十足。它们原本就比寻常的土鸡要神气活现，此刻更是像换了一身新衣裳。那羽毛，不再是普通的羽毛，而是像上等的、最光滑的绸缎，油光水滑，在晨光下隐隐泛着一层温润的光泽，没有一丝杂色。
尤其是那几只领头的大公鸡，火红的鸡冠像是用最顶级的红玛瑙雕琢而成，鲜艳欲滴，充满了旺盛得吓人的生命力。它们的眼睛不再是呆滞的黑豆，而是透着一股子灵性，转动之间，好像能听懂人话。看见王小虎过来，它们非但不怕，反而还齐刷刷地转过头，喉咙里发出“咯咯咯”的亲近叫声，像是在跟主人邀功一样。
王小虎的目光，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被鸡窝里那几颗静静躺着的“蛋”给牢牢吸引住了，再也挪不开半分。
“这是……”
他的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生怕一口气吹跑了眼前的幻觉。他迈着小心的步子走上前，弯下腰，小心翼翼地从铺着柔软干草的鸡窝里，捧起了一颗。
这东西一入手，王小小虎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首先是分量，沉甸甸的，入手微沉，比他见过的最大的鹅蛋还要压手几分。然后是触感，温润细腻，摸上去的质感，不像是有机物，反而像是在抚摸一块被体温捂热了的上好暖玉，光滑得不可思议。
最奇特的，还是它的外观。蛋壳不再是普通的白色或褐色，而是呈现出一种毫无瑕疵的、羊脂玉般的温润洁白，细腻得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毛孔，好像是浑然天成的艺术品。在清晨柔和的阳光下，整个蛋的表面好像都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圣洁的光晕，拿在手里，就像是捧着一颗会发光的宝珠。
“好家伙！”王小虎心里忍不住低喝一声，心脏都跟着“砰砰”多跳了两下。
这哪里是鸡蛋？这分明就是一块天地造化、自然生成的美玉！
他将鸡窝里的另外两颗“玉蛋”也一并收好，一手托着三颗蛋，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股温润的、沁人心脾的暖意，正源源不断地从蛋壳渗透出来，顺着他的掌心传入经脉，让他浑身上下都舒坦得想哼哼出声。
“金麦的精华，灵泉的灵气，再加上酒曲里那变异菌菇的奇效……这三样东西混在一起，经过灵鸡的身体转化，竟然能催生出这种宝贝！”
王小虎的心里一片雪亮，激动的同时，一股巨大的满足感也油然而生。
从逃荒路上的食不果腹，到如今能亲手创造出这等堪比“仙家”食材的宝贝，这种感觉，真爽！
他没有急着去厨房，而是先轻手轻脚地来到了弟妹的房间。
两个小家伙还在被窝里睡得正香。经过昨天“仙人醉”的洗礼，他们的身体似乎进入了一种深层次的修复和成长状态，睡得格外踏实。王小牛的睡姿很规矩，四四方方的，小眉头微微舒展着。
王小花就没那么老实了，整个人都横了过来，一条小腿还搭在被子外面，粉扑扑的小脸上还挂着一丝满足的、甜甜的微笑，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晶莹的口水，不知道在梦里又吃到什么好东西了。
王小虎的心一下子就软得一塌糊涂，眼神里满是快要溢出来的疼爱。他没有叫醒他们，只是走上前，轻柔地帮小花把腿放回被窝，又帮两个小家伙都掖了掖被角。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他们温热的脸蛋，一股名为“家”的暖流在他心中静静流淌。
守护这份安宁，让他们无忧无虑，健健康康地长大，就是他做这一切的全部意义。
随后，他才转身，怀揣着三颗宝贝，去了厨房。
他家的厨房，经过他的一番精心改造，早就不是当初那破败漏风的模样了。灶台是他用从空间里取出的耐火砖头和黄泥新砌的，火膛设计得极好，省柴又火力集中。锅碗瓢盆都用草木灰和细沙擦拭得锃光瓦亮，分门别类地挂在墙上或者摆在木架上，整整齐齐，一目了然。
今天，他准备用这“玉蛋”，做一道最简单，也最能体现其本身极致美味的菜肴——蒸鸡蛋羹。越是顶级的食材，烹饪方式就越要简单。任何多余的调味，都是对它本身味道的一种亵渎。
他先从碗柜里取出一个干净的、绘着青花的大海碗，拿起一颗玉蛋，在碗沿上轻轻一磕。
“咔。”
一声远比普通鸡蛋壳要清脆的声响传来，像是玉石轻碰，蛋壳应声而裂。
王小虎双手食指和拇指扣住裂缝，微微用力，将蛋壳向两边掰开。
下一秒，他整个人都看直了，连呼吸都忘了。
没有普通鸡蛋那种稀里哗啦的动静，只见一股比上好蜂蜜还要粘稠几分的、金黄色的液体，如同融化的琥珀一般，缓缓地、优雅地流入碗中。
那蛋清，不再是无色透明的，而是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果冻般的质感，晶莹剔透，光华内敛，好似上好的琼脂，在碗里微微晃动，Q弹得不行。
而那蛋黄，更是惊人！它不是普通的橘黄色，而是一种灿烂夺目的、如同融化了的黄金一般的赤金色！圆滚滚的一颗，完美无瑕，静静地悬浮在琼脂般的蛋清中央，表面光滑得像一颗打磨过的金色宝珠，充满了旺盛得几乎要溢出来的生命气息。
随着蛋液彻底落入碗中，那股先前在鸡圈闻到的、混杂着浓郁豆香和奇异草木清香的鲜味，瞬间在小小的厨房里彻底爆发开来，霸道地占据了每一个角落。
光是闻着这个味道，就让王小虎口舌生津，肚子里的馋虫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狠狠地勾了一下，咕咕叫了起来。
“乖乖……”王小虎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盘旋，“这玩意儿，绝对是大补之物！怕是比那百年老山参熬的汤还要补上十倍！小牛和小花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了这个，身体底子肯定能打得更牢！”
他不敢怠慢，连忙又敲开了另外两颗玉蛋。三颗玉蛋的蛋液在海碗中汇集，那三颗赤金色的蛋黄和果冻般的蛋清交相辉映，简直就像是一碗融化的黄金和水晶，漂亮得让人根本不忍心去破坏它分毫。
王小虎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艳。他从筷子笼里取来一双自己用灵竹削成的竹筷，开始轻轻地搅动蛋液。
随着他的搅动，筷子能清晰地感觉到一种奇特的、富有弹性的阻力，不像是搅动液体，倒像是在搅动一碗半凝固的嫩豆腐。那股奇异的鲜香，也变得愈发浓郁，钻进鼻子里，让他感觉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了。
他打得很仔细，很耐心，直到蛋清和蛋黄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变成一碗色泽均匀、灿烂如金的浓稠蛋液。
接着，他转身从水缸里舀出一瓢水。这水缸里的水，都是他悄悄用灵泉水换掉的。他按照一比一的比例，将灵泉水缓缓倒入蛋液中，一边倒一边继续用筷子轻轻搅动，让水和蛋液充分融合。
最后，他从墙角挂着的一个小布袋里，捻出了一小撮细盐。这个年代，盐也是精贵东西，但他对自己家人从不吝啬。细盐撒入，他再次搅匀。
准备工作完成。他将海碗小心翼翼地放进锅里，盖上锅盖，然后熟练地在灶膛里添上柴火。
火苗“呼”地一下舔舐着锅底，厨房里很快就弥漫起一股柴火燃烧的暖意和食物将熟的期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随着锅盖的缝隙中冒出的热气越来越多，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极致的鲜香，开始缓缓地、却又无比霸道地弥漫开来。王小虎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这股香气给洗涤了一遍。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用一块厚布垫着手，揭开了锅盖。
“嗡——”
一股浓郁到近乎化为实质的金色香气，伴随着滚滚的白色蒸汽，猛地从锅里喷涌而出！
那碗蛋羹，已经完全变了样。
它表面光滑如镜，平整得没有一丝一毫的蜂窝，呈现出一种诱人至极的、凝固了的黄金色泽。整个蛋羹像一块巨大的、温润的黄色果冻，随着他端出锅的动作，微微地、Q弹地颤动着，好像拥有生命。
“好了！开饭了！”
王小虎将滚烫的海碗放在桌上，转身去叫醒了两个小馋猫。
“唔……哥哥，好香啊……”
王小花是被这股香味给直接馋醒的。她揉着惺忪的睡眼，鼻子像小狗一样在空气里嗅来嗅去，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王小牛也醒了，他虽然不说，但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已经牢牢锁定在了桌上那碗金灿灿的蛋羹上，喉咙还忍不住上下滚动了一下。
“快，洗脸漱口，过来吃早饭。”王小虎笑着催促道。
兄妹三人围坐在小方桌前，看着面前这碗宛如艺术品的鸡蛋羹，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哥哥，这个……是鸡蛋做的吗？怎么这么香，还这么好看呀？”王小花瞪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好奇地问。
“当然是鸡蛋做的，是我们家自己养的鸡下的蛋。”王小虎拿起一个小瓷勺，先给妹妹舀了一大勺，又给弟弟舀了一大勺，最后才轮到自己。
他看着弟妹俩那副迫不及待的样子，笑着说：“快尝尝，看看跟我们以前吃的鸡蛋有什么不一样。”
王小花早就等不及了，她学着哥哥的样子，小心翼翼地用勺子挖了一小块金黄色的蛋羹。那蛋羹颤巍巍的，嫩得好像一碰就要化开。
她张开小嘴，将那一勺蛋羹送了进去。
鸡蛋羹入口的瞬间，王小花的大眼睛，猛地一下就瞪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