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地之角

“笙笙、不是别人。”阿墨委屈道,”要和、笙笙、永远、在一起。”


永远,这么重的两个字,却这么轻飘飘地从阿墨嘴里落了下来,云笙有些生气,却不知道该气自己还是气阿墨,只得叹了口气,“不能随便说这种话,以后你就会知道,永远在一起这五个字只能对自己爱的人说。”


“爱?”阿墨重复了一遍,坚持道,”我爱笙笙。”


云笙对上阿墨澄澈的蓝眼睛时,又觉得他虽然人形是成年人的样子,但也许还是孩子一样的想法,难得有些负罪感,只是这一时半会儿也纠正不过来,她只得强行无视了阿墨这句话,转移话题道,“我睡了多久?”


阿墨的思绪完全跟着云笙跑,听她这么问,也不再纠结上一个话题,只摇摇头,“不知道。”


云笙想他也许是不懂怎么计算时间,耐心解释道,“我睡着之后你看见几次天黑天亮。”


阿墨见过云笙这么耐心的模样,那是她逗朋友的孩子的时候,也像是现在这样耐心,举着棒棒糖,一边拿高,一边诱哄,想到云笙把自己当做孩子哄,他有些不开心,有些着急地想要展现自己的可靠,“不要、把我当小孩,我懂、但是太阳一直在天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焦急,他这次开口,比之前流畅了许多。


太阳一直在天上?


云笙心底纳罕,她之前带着阿墨走了这么久,更别提晕过去后阿墨还带着她找洞穴、捕食,就算是一天还没结束,太阳怎么也不会是现在这正在日头的位置吧,难道是又穿越了?不会这么倒霉吧。


忽然之间,她想到在部落的时候,琪菈曾给她讲过的神话故事,“神使和他们的后代被流放到了地之角,那里永远充斥着寒冷,有着漫长的白天和黑夜。”


她眉心一跳,难道这就是他们说的地之角?


如果这里有着极昼和极夜,从地理位置来讲,他们现在很有可能是身处极地附近,这里又四周环海,他们该怎么离开这里呢?


自己做船?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一闪而逝,毕竟鲁滨逊就是坐船漂流回家的。


但是,云笙向四周张望了一下,四周是一望无际的冰川雪原,没有看到任何树木,或者是其他有生命的存在,做船,自然是没办法行得通的。


如果能找到生活在这里的部落就好了,云笙摸摸腰间的匕首,虽然手机被水流冲走了,但是这把匕首也是能假扮神使的道具,她可以故技重施,谎称自己和阿墨是神使,然后再想办法做一只船,毕竟做船也不一定非要树木作原材料。


忽然之间,琪菈的面孔从她的眼前闪过,如果再遇到希部落这样的人呢?这个地之角可是他们称为罪人流放地的地方,说不准是一些穷凶极恶之徒。


“笙笙。”


听见阿墨的声音,云笙回过神,下意识想要像以前一样抱起阿墨,刚伸手却意识到现在阿墨已经不是毛团子了,于是悻悻地收回手,问道,“怎么了。”


“笙笙,你在、烦恼。”阿墨看着云笙,眉头也微微皱起,伸出手按在云笙眉间。


温热的手指触及眉间,这种感觉十分怪异,云笙后退一步捂住自己的额头,不想让阿墨跟着担心,于是搪塞着,“没什么,只是想到祈说的圣山,我们要怎样才能抵达呢?”说着,她竟然真的有些迷茫。


“能到达的,只要、我们要离开这里、笙笙、要去圣山、要回家。”


“是啊,我要、不,应该是我们回家。”


云笙的迷茫一下子被驱散了,从到这里来的那一刻起,她心中不一直都迫切又坚定地渴求着回家吗?


于是她又抬起头来,看着阿墨笑了笑,“我们两都失了太多血,现在我们先睡一觉恢复体力,等醒来后再沿着一个方向找一找有没有能够做船的材料。”她又小声喃喃自语,“等我把你带回去,不知道糯米会不会跟你打架,黑户也不好解决啊。”


云笙说得小声,阿墨也没有听清她最后两句话,只听到前半句,于是他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接着道,”那笙笙你睡一觉,睡起来就好了。”


云笙失笑,竟觉得阿墨说得也对,毕竟有句话叫“把明天的烦恼交给明天”,至于现在,当然是睡觉。


看着云笙躺下,阿墨也跟着躺下来,长手长脚圈住云笙,下巴抵住云笙,胸膛挨着胸膛,呼出的热气全部喷洒在云笙颈侧“笙笙、睡。”


热气喷洒在头顶,云笙忍不住挣了挣,却被更用力地抱住,心里想着,虽然你是好意,但是你这样我哪里睡得着。然而她没想到的是,闭上眼睛不过片刻,就进入了梦乡。


见怀里的人睡着了,阿墨抱紧云笙,用侧脸蹭了蹭她的头顶,用温柔的语气小声呼唤,”笙笙。”


突然,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一样抬起头,目光隔着石洞投向遥远的天际,眼里露出了自己都不明白的迷茫。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云笙的内心就像绷紧的弦一般,不曾片刻放松,直到此时此刻,她才真正松懈下来,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一觉醒来,她只觉恍若隔世,只是身侧和阿墨截然不同的陌生热源让她清醒过来,猛然睁开眼,才发现阿墨即使是在睡梦中也依旧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像是生怕他醒来时自己会消失似的。


云笙轻轻往外挣了挣,却换来阿墨迷迷糊糊间更大力气的环抱,片刻后他才似乎从睡梦中醒来,也不曾松开双手,只是低着头在她发间轻轻嗅了嗅,这才语气里带着些许不安和难以言表的欣慰,“笙笙、还活着。”


炙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脖间,细微的气流带着抓挠不得的痒意泛上心间,云笙不自在地转身揉了揉脸颊,推了推阿墨,从他怀中起身,试图转移心中的说不清的情绪,“好了,我们现在去看看这座岛上到底有什么。”


两人走出洞穴,天空湛蓝,清凌凌的日光在冰面上反射出耀眼的白光,远处的海风带来冰川的冷风,换洗的兽皮放在了营地,云笙身上的西装被海浪撕扯得皱皱巴巴,东一块西一块勉强裹在身上,被寒风这么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看向四周一望无际、似乎毫无生机的冰川,有些无奈,“要是有树叶、有兽皮就好了,总能做件衣裳。”


闻言,阿墨偷偷看了她一眼,随后身子微微后缩,像在掩饰自己的泛红的耳根。


云笙没有察觉这小心翼翼的一瞥,此刻她全身心都放在勘测地形上了,她带着阿墨沿着海岸线巡游了一圈,脚下依旧是一片白茫茫,连一点植被或人类留下的痕迹都看不见。


云笙踮起脚尖,极目远眺,才发现目之所及的尽头似乎有地形微微起伏,像是一块突兀的高地。


“我们往里走,但要小心。”她小心叮嘱,阿墨自然无不听从,顺从地跟在她身后,沿着上下起伏的地况往小岛内部行进。


等两人好不容易攀上高地,往内眺望,才发现眼前景致陡然一变,他们来的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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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是一片萧瑟,冰川凛冽,但是越过这处凸起的山底,眼前竟出现一块狭长的绿洲,在白茫茫的日光映衬下,显得不真实得犹如幻境。


云笙脸上全是不可置信,“这里怎么会有绿洲?”


理智让她她仔细打量着眼前出现的景致,心底暗中猜测这是否是海上的海市蜃楼,她的目光从脚下站立的地方延伸过去,竟然在地面上发现几枚脚印,大小不一、深浅不等,似乎有高大的生物踩踏其中。


“有人在这里生活。”云笙压低声音,警惕地往下趴了趴,“这里既然有绿洲,我们在这山外面找个据点,再过来采集树木做船,至于生活在这里的人,我们不知道对方是好是坏,还是尽量避开,别和他们起了冲突,等到时候尽快离开这里。”


她话音还未落,阿墨猛然捂住她的嘴,双眼的瞳孔竖成一条线,近乎警惕地伏在她身上,遮住了她的气息。


有情况。


云笙在阿墨做出这个动作的瞬间就做出了判断,她尽量放缓了呼吸,双眼却紧紧地盯着绿洲的方向。


只不过呼吸的功夫,一声沉重的闷响从林中传来,像是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随着声音逐渐靠近,发出声响的生物也出现在了二人眼前。


浓密的树影中,渐渐走出一个人影,那是一个男人,或者可能并不是人,对方身形高大魁梧,足有两人之高,光是站立就像铁塔一般,行动起来的厚重的步伐更是像带动了地面跟着震动,他皮肤黝黑,关节粗大,眉目间萦绕着一股逼人的煞意,带着令人窒息地压迫感。


云笙心跳骤然加速,她下意识捏紧阿墨的手臂,努力伏低身体,将两人隐藏在山体后面,想躲开对方的视线。


过了数息,那巨人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两人的存在,微微侧头,迈着沉重的步伐,却不过几瞬间便已经远去。


云笙心中有些不安,“这里好像不对劲,刚才出现的难道就是琪菈他们所说的罪人?”


阿墨不明白云笙在说什么,只茫然地看着她。


云笙叹了口气,“不行,看对方的神态,绝对不是什么单纯善良之辈,就算我跟他们虚以逶迤,不拿出点真东西他们大概是不会信的,可是......”她捏了捏手中紧握的匕首,祈说的话却又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在她真的得到神灵的馈赠,她竟如祈一般担忧起来了。


她呼出口气,向阿墨示意,“我们先回去,这两天再仔细打探一下这个岛屿的环境才好想办法。”


两人转身之间,一双硕大的、泛着残酷笑意的眼睛从身后猛然和他们对上视线。


“外来者?”对方自顾自地说着话,眼里涌现着杀机,“正好还差两个祭品,就用祂的造物祭祂吧。”他说着,做出捕食的动作。


眼看来者不善,阿墨一个闪身挡在云笙身前,身体微微前驱,一副准备战斗的姿态。


云笙顿时焦急起来,眼下阿墨才受伤,甚至还没有养好,再要和眼前这巨人打一架根本就已经落入了下风,而且对方明显是要致他们两于死地,真打起来,阿墨如果分神保护她,她和阿墨就都危险了,得想个办法。


电光火石之间,云笙握紧手中的铁刀高高举起,大声呵道,“我是神灵派遣的神使,代神灵行走人间,你的所作所为,我可以认为是对神灵的不敬。”


“神灵派遣的神使,”听到这句话,男人忽然咧嘴笑了,“你撒谎,神灵被关在地之角,又从哪里派遣的神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