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离别

她忽然摸到包里的小刀,只来得及叫了声祈的名字,匆匆追上去将刀递给他。


看着祈接过刀离开的身影,一瞬间,胸口处像是有什么忽地压了下来,压得她直喘不过气来。


她想追上去帮帮祈,可是她也知道以她的战斗力和速度,无疑只能给祈拖后腿罢了。


她就这样满心焦躁和不安地抱着阿墨等待着,她听见风吹过树木发出细细索索的声音,听见蜂鸟煽动翅膀的声音,听见甲虫爬行时摩挲过土地的声音,随后,一切归于平静。


在远处轰然声响的背景中,四周再没有一点声音,只有阿墨呼吸出的细微的气流打在云笙手背上。


不知道祈躲开那些人没有。


在这样的心绪炙烤中,云笙在心里默默数着秒数,在她数到快要到五千的时候,忽然听到了有些不一样的动静


随着声音越来越接近,一个细细的声音响起,“终于捉到他落单了,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把蓝宝石藏到哪里去了。”


“以前我看到他拿出来一次,就是在眉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不见了。”另一个粗嘎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是希的人!云笙匍匐着捂住口鼻,降低着呼吸频率。


“不会是他死了就消失了吧。”


“不可能。”有人反驳道,“他一定是把蓝宝石交给部落里的谁了。”


“会不会是刚才那个雌性?”


他们正探讨着,那迁徙的轰隆声逐渐变得更大了,地面也隐隐颤动起来,一人焦急道,“我们先离开这里,不然就正面撞上毛赤了。”


“好,我们先离开这里。”


脚步声渐渐远了,云笙这才放松了呼吸,又默数了一会儿,等她从背阴的石头下出来,外面已是空无一人,只隐约看得到一些凌乱的脚印和血迹。


这些血迹散乱却不成片,像是零星沾染又坠下的。


祈一定是出事儿了!


云笙连忙跑向祈刚才离开的方向,一路隐约可见树木枝丫被折断碾压,似乎是缠斗时留下来的痕迹,越往前走痕迹越是深重,云笙心中越是不安。


树叶林中,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


云笙警惕地挥开树枝,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她血液都为之冻结。


她从来不曾见过这样狼狈的祈,衣服上、手上、身上...到处都糊满血迹,最严重的是他眉心处深可见骨的伤痕。


此刻他正用着仅有的力气,双手虚握,想要移动身体。


“祈,祈。”云笙连忙上前扶住祈的肩膀,将他从泥地上托起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话未说尽,或者,她也并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她从来没有这样混乱过,大脑嗡鸣成一片空白,只是仓皇地将自己的外套用力地按住那个血肉模糊的伤口,直到指节都泛白。


一滴泪低落在祈半合的眼睑上,顺着血液的痕迹灼烧至他的心口,勉强唤醒他最后强撑的一口气,“你去圣山、不要......留念、我们.......”祈发出近乎气音的声音,轻飘飘散落在风中。


云笙左右使劲地摇着头,泪水打湿她满面,她握住祈冰冷的手,“祈、祈,我要带你回去,我不要你的蓝宝石。”


祈却再没有反应,似乎陷入了昏迷。


云笙空白的大脑渐渐有了模糊的年头,她吃力地将祈扶起,将他近乎于驼地放在自己身上,“我说过,我要带你回去。”


汗水混杂着祈身上开始干涸的鲜血,整个人开始散发出一股奇异的酸臭,然而她自己却似乎什么也闻不到,直到泪水生出的阴翳模糊了视线,她才抬起被濡湿的掌心抹掉泪水。


阿墨小步跟在云笙身旁,看她摇摇晃晃地行走,眼里沁出了人性化地焦急,它小声地叫了两声,在原地跑着打圈,见云笙没有看过来,又快速跑到云笙身前,嗷嗷叫着,左右跑动跳跃着,随后趴在地上。


云笙竟然看懂了他大的意思,只是若是以往,她也许会会心一笑,可是此刻,她连声音都哽咽,“不用你驼,你还太小,快些长大吧。”


阿墨蹲在原地,看着云笙往前的背影,湛蓝的眼睛里似乎有光芒流转,只不过一瞬间就消失了,它又站起来,迈着短短的四肢追了上去。


长长的路被她走得左摇右晃地踉跄,然而,忽然之间,祈的双手从她肩膀处垂落。


悲痛甚至还来不及追赶,身后的身体就连微弱的呼吸也不再有,逐渐像是一块坚硬的石头。


一旁的阿墨骤然发出凄厉的哀鸣,在这样的时刻,云笙却奇迹般止住了泪水,她依旧背着祈的身体踉跄着往前,声音还有些许哽咽的沙哑,可是此刻却如磐石一般坚定,“祈,你别担心,我会带着部落寻找到一个新的水源地,把你们的蓝宝石还给你们,然后,我会像你说的那样,不留念地前往寻找圣山。”


话音刚落,忽然间,她的脑海像是被千万根扎一般的刺痛。


疼痛袭来的瞬间,她眼前走马灯似的闪过许许多多如同幻象的奇特景象,像潮水般汹涌着将她淹没。


直到远方的大地更加剧烈地颤动起来,越来越近的轰鸣声将她从这奇异的景象中唤醒,云笙本能地将祈背起来,往毛赤迁徙的相反方向走去,她准备找个安全的地方先暂时避一避。


等到天色昏暗下来,轰鸣声渐渐远去,毛赤们都已经往更西边去了。


云笙身前升起了一个小火堆,用作驱赶野兽,此刻她靠坐在一旁的树木下一动不动,因为刚才涌入她脑海的一切太过震撼,太过颠覆她以往所有的认知,以至于她此刻已经失去了表述的能力。


她难以想象,这样小小的一枚蓝宝石碎片,里面竟然蕴藏着这么珍贵,或者说是价值连城的宝藏。


祈曾经说过,神灵离开这里的时候,为人留下了一枚记录所有知识的蓝宝石,后来这枚蓝宝石分裂成不知道多少的碎片,当时云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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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什么神灵,什么所有的知识,不过是装神弄鬼,神权统治的前身罢了。


可是此刻,当她见识着这枚神乎其技的显影方式以及里面记录的知识,内心坚定着的信念隐隐有了崩塌。


如果按照祈所说的,这只不过是这个蓝宝石里面特别微小的一部分知识,那么这该有多么令人震撼。


神灵,是真的存在的吗?


在赤红色的篝火前,万般情绪在她心底如谜团一般缠绕,她一夜未眠。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渐渐擦亮,远处传来呼喊她的声音。


“神使——祭司——”


“神使——祭司——”


高声呼喊的乌图远远地看到这团明亮的火焰,带着族人匆匆跑了过来,“神使,祭司呢,没和你一起吗?”


听到祭司两字,伴着阿墨的低低悲鸣,云笙眼睫一颤,指向树根下的躯体,哑着嗓子开口,“那是祈的遗体。”


乌图不知道遗体是什么,但是即使是隔着一小段的距离,也能看清楚树干下的人肢体僵硬,身上还有干涸的血迹,他心中顿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冲到祈的跟前,来来回回地反复确认,这才不敢置信地抬起手臂,解开祈头上包扎得不伦不类的外套,颤抖地触碰血肉模糊的额头,嘴唇翁动两下,连声音轻飘飘的,“这是,这是怎么回事,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们,遇上毛赤了吗?”


其他人落后一步,紧接着也围住祈的身体,问出了同样的问题,“神使,这是怎么回事。”


阿墨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悲伤,低鸣着拱起脊背,顺着阿墨安慰的动作,云笙摇了摇头,她尽量克制住悲伤,“我们在赶来的路上遇到了希,祈是被希的人杀死的,他们还想抢走神灵留下的蓝宝石。”


“希?”


听到这个名字的众人都大吃一惊,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个毛赤大迁徙的时刻,祈竟然会独自遇上希,更没有想到希竟然这么残忍,他们握紧了手中的铁器,紧紧咬着牙齿,“我们现在就回去,和希的人拼了。”


云笙猛然站起身,拦住他们,“希部落已经迁徙了。”


“迁徙?”


“在危机四伏的丛林中,看得到的危机和恨不可怕,看不到的才更让人恐慌,毛赤为什么会迁徙?这明明不是他们的迁徙季。你们知道吗,动物是大地的子民,它们和大地息息相关,所以,如果大地出了什么变化,他们总会第一时间感知到,希正是借此发现了它们的异常,果决地迁徙。”


乌图猛然扔掉手里的刀,声音里是抑制不住的怒气,“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祈被希的人杀死了,我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什么也不做吗?”


她抬起头,澄亮的双眼绽着慑人的压迫感,“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迁徙。”


此时此刻,她终于收敛好所有的悲伤,她要像在祈面前承诺的那样,带着众人迁徙到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