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心思各异
深夜，监护病房里，男人推门而入，这是季聿风第一次来看南雅。
女人合着眼平静地躺在病床上，额角眉尾处车祸时的擦伤刚刚结痂，泛着红。
南雅小脸苍白，似乎比前两天又消瘦了些，嘴唇干裂得微微有些起皮，乌黑的秀发杂乱地摊在枕头上，看着让人心酸。
季聿风在床边坐下，撩起被子握住了南雅的手。
自从南雅出事，季聿风又恢复了噩梦，经常一夜无眠。
“南雅，是谁撞的你？”
“你知道孩子已经没了吗？我还没能找到凶手。”
“你为什么想要拿掉孩子？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吗？”
季聿风接连问出心中的疑惑。
但回答男人的只有机器运转的声音。
南雅的手有些凉，被季聿风握在手里才逐渐有了温度。
季聿风斜靠在凳子上闭目养神，竟一时有了困意。
期间顾肖推开门想向季聿风汇报，但看见季聿风似是合着眼睡着了，也没敢打扰。
季聿风一觉就睡到了天亮，醒来是被护工打扫的声音吵醒的。
抬手看了眼手表，已是8点，这一夜竟是睡了足足8个小时，还没有噩梦惊扰。
季聿风看着两人一直握在一起的手，若有所思。
“好好照顾她。”季聿风嘱咐。
顾肖正等在门外，见季聿风出来上前道：“那个黄玲医生今天刚好当值。”
季聿风抬眸，表情淡然，“走，去看看。”
“下一位病人。”黄玲头也没抬一边整理病历，一边问：“几个月了？”
半晌没人应声，黄玲抬头才发现对面坐着一位男士，一时没反应过来，“孕妇呢？”
季聿风看着黄玲没有开口，把那张人工流产的医嘱单放在了桌面上。
黄玲一边拿起单子，一下就想了起来，抬头看着季聿风，心里止不住的慌乱，对面坐着的可是自己惹不起的主儿。
让人窒息的沉默。
黄玲率先开后：“季少爷，南雅小姐当时要求做人工流产。我只是按流程开了医嘱单。”
“南雅要求的吗？”季聿风语气带着不善。
黄玲有些恐惧，但仍坚持：“我记得，是的。”
季聿风又问：“她肚子里的孩子健康吗？”
黄玲被问得一愣，“呃。。。健康的。。”支吾着回答。
季聿风从黄玲手里抽回了医嘱单，“那她为什么要打掉孩子？”季聿风的双眼像一把利刃，让黄玲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
“那是病人的隐私。我无权过问。”黄玲强壮镇定。
季聿风起身，“仁心德行，才是医者之道。”说罢就推门离开了。
“有问题，盯死她。”季聿风出门吩咐顾肖。
“放心，老大。”
季宥文醒来时，白清也已经让保姆准备好了早餐。
两人相对而坐，白清也看着季宥文慵懒而又矜贵的模样，内心充满爱慕却又五味杂陈。
“宥文。。”
季宥文闻声抬眸看向白清也，目光温柔。
“宥文，你。。。”白清也不知怎么开口。
见白清也没有继续，季宥文低头继续用餐。
“宥文，你和南雅是怎么回事？”白清也终于问出了口。
季宥文盛着粥的勺子抖了一下，一口白粥滴落在衬衫上。
男人慢条斯理地拿起一张纸巾，一边将衬衫上的污渍擦去，一边迅速地盘算。
季宥文看着白清也问：“你想知道什么？”
“我应该知道全部。”白清也的情绪已临近崩溃。
边说着白清也起身，从文件袋里把亲子鉴定的结果摔在季宥文面前，“孩子不是你的，季宥文。”
季宥文看着上面那行字，内心再次翻腾起来，但仍极力隐忍着，温和的语气对白清也说：“我告诉你全部，你听我解释，清也”
男人起身，拉起妻子的手，半倚坐在餐桌边，伸手帮白清也擦掉了脸上的泪水，“清也，我错了，原谅我。”
白清也止不住的浑身战栗，一拳一拳砸在季宥文的肩膀上直到无力。
季宥文把妻子环抱在怀里，直到人冷静下来，“你知道什么，清也，我可以解释。”
“我听见了那天在医院里你和南雅的对话，我以为孩子是南雅和你的，你不也这么认为吗？”
白清也想了一夜，担心季宥文还蒙在鼓里，即使痛，也要戳破这层纸，这样季宥文才能死心，回到自己的身边。
“我知道孩子不是我的。”季宥文斩钉截铁地回答。
白清也眼神里充满错愕，“那你为什么。。。”
季宥文拉起白清也的手，“集团周年庆那晚我喝得太多了，走错了季聿风的房间，几乎烂醉如泥，清晨醒来发现南雅就睡在我身边，我太意外了，就以为。。。”季宥文沉默了片刻。
“后来，南雅不断威胁我怀了孩子，我仔细回想，当时我醉到不省人事，又能做什么呢？清也”，季宥文握紧了白清也的手。
“但转念一想，我不如将计就计逼南雅拿掉孩子，孩子生下来势必会挡。。我们的路。”季宥文故意把‘我们’两个字说的很重。
“所以，清也，我做的一切都是被陷害和被逼无奈的。”季宥文抬手帮白清也把散落在脸颊上的碎发拂到耳后，“清也，我错了，但你要相信我是爱你的。”
季宥文深知白清也对自己的痴情，只要自己放低姿态，白清也一定会原谅自己。
所以此刻男人竟颠倒黑白，把所有脏水都泼给了南雅，反正南雅能不能醒过来还不一定。
白清也一时没能反应过来，沉默了良久问：“南雅要挟你什么？”
“她要钱，还有她母亲需要一个移植的心脏。”季宥文回答。
白清也虽然恋爱脑，但是不傻，反问：“既然南雅和季聿风本就在一起，为什么不直接向季聿风要，像爸妈要？”
季宥文被问得一时语塞，只能一边胡乱地把白清也抱进怀里，一边搪塞，“她是见聿风死了，想缠上我。”
白清也此刻思绪也很混乱，一切变化得太快，坦白撞掉南雅孩子的事情本已到嘴边，但此刻又犹豫了。
就这样两个人拥抱在一起，却心思各异，彼此心怀鬼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