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罪过

在从大长老处得知了这门惊天秘闻之后,此时的长老们一时都有些不敢置信。

不过,他们也不得不信。

因为,季瑜此时根本没有欺骗他们的必要。

于是,各大长老们开始焦虑地思索着,接下来的后路该如何走。

而大长老季瑜反而成为了最为淡然的一个。

“大长老,今后长老会我等便以您为尊了!”一些长老朝季瑜传音道:“希望您可不要嫌弃我等好意。”

“……”

然而季瑜并没有理会这群人的恭维。

他缓缓离开这块平坦区域,孤身来至边缘的一座山峰孤崖处,从上至下眺望着整座悬崖底部。

一条蜿蜒如龙的宽广灵河快速流淌,带来海量灵气弥漫整座庞大无比的山门。

只不过,这片曾经能够撑起宗门所需灵气的灵河早已不比当初。

对比起季瑜当年年少时所看模样,如今的灵河别说对比天地灵气爆发时期,恐怕就连灵气最低谷时期都远远不如。

随着灵河中灵气的快速减少,原本欢快的灵鱼此时数量已经少了许多,整座灵河看起来根本没多少生机,或许再过一段时间,它便将成为一条失去灵气的凡河。

以现今这片灵河状况,光凭其自身已经根本无法扛起整个山门所有人的修炼所需,远远不够。

而这种情况只会越来越糟。

需要宗门花费大量灵石元晶,才能够使其恢复,重归往日模样。

而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或许,这便也是道宗最后的结局罢……

此时的季瑜清楚知晓,自己已经无力突破,更无力改变局势。

长老会虽然名义上依旧还以他为尊,但实际上他已然是个花架子,被那些个利益熏心的长老们给架空。

至于那些长老们此刻在思考些什么,按那群人的习惯,他大概也能猜得到,无非还是那些只利己的心思。

若是他们早些离去,根本不值得挽留,还能空出位置让更多有理想抱负的年轻人顶上。

但可惜的是,按照他对这群人的了解,就算想溜之大吉,他们也必定会将道宗底蕴吸干抹尽之后。

而这也必将导致道宗跌落神坛,陷入永无法翻身的绝境。

遗憾的是,自己作为宗门大长老,无能整顿宗门内部,这才导致了如今形势已经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

虽然他同样有着自己的苦衷,比如此前因为将未来赌在了道子和自己的突破上,一意孤行,最终结果……

“外有强敌环伺,内有强臣林立。”

“吾之罪,罄竹难书矣……”

……

……

如季瑜所想,此时众多长老仍在争论不休,不过他们内部讨论的焦点已经从要不要跑,变为了另一件事。

“光靠我等,外面那头妖王恐怕……实在是难以应付了。”

“诸位,如之奈何?”

对于众多长老而言,虽然最大的束缚已经卸下,属实令人轻松不少。

但是说起这束缚他们的人,原本就是他们能够倚靠的最大靠山。

如今靠山倒了,大家被迫需要直面一尊妖王级敌人,要说完全不虚那也是不可能的。

特别是对于部分长老而言,不管是面对出关的道子还是入侵的妖寇,他们同样都需要面对生死危机,一来一去,似乎并没有改变什么,不过只是来自内部的威胁转移到了外部。

“唉,可惜我等已经老迈,不然非得出去与那妖王斗上一斗!”

“没错,当年我等在妖域杀了七进七出,试问山海谁人不知,何人不晓?就算是妖王当面,我们战堂弟子也绝不会坐视不管!”

在场众多长老中,唯有战堂部的长老还保有着强烈的自信,仿佛随时可以提刀出去与妖王决战。

能够成为战堂长老,说明他们曾经各个都是战场上杀过不少妖族的实战派,不说其他,至少在应对妖族战事方面,比之其他普通长老要更加经验丰富。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们实力真的有他们想象中那般强横。

特别是,他们年轻时,道宗尚还处于战无不胜的时代,特别是结成道宗战阵后,对付普通妖族不说是屠鸡杀狗也能说是易如反掌。

然而此时,道宗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强横的道宗,对外几乎没有影响力,对内则凝聚力飞速下降。

宗门内众弟子因为资源等问题怨声载道,根本无法进行有效动员,就算强行上了战场,心意不齐之下,战阵究竟还保有多少战力完全是个未知数。

不过这些琐事暂且都不在战堂长老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虽说如今大多战堂长老都已经垂垂老矣,就算年轻的也都超过五百年岁,但无论老幼,他们也都依旧保持着一颗好战之心。

但这份好战之心并不会使得他们有什么实质危险,毕竟他们如今已经位处负责指挥的长老了,若不是人手实在不足,他们根本无需再像以前一般由自己带兵出征,自身安危就算不比其他窝在堂口的长老也差不了多少。

作为战堂长老的他们,虽说大多数时间都在闭关修炼,但他们战堂的资源也不是凭空来的,比如宗门任务等便就是如今战堂长老重要的收入来源,一旦如今被动形势一直进行下去,战堂内部本就入不敷出的情况只会更糟糕,若没有其他堂口花费大量资源养着,以他们的捞钱水平绝对是要吃大亏的。

不过战堂人数在宗门内可是最多的,而且实战方面能力超群者也不在少数,为了防止狗急跳墙被这些人群起而攻之,众多长老也不敢断了分给战堂的元晶供应,反而要时不时多匀出一部分资源给这些战堂长老和真传弟子。

而且最重要的是,相对比起其他分堂长老,战堂长老本就需要依靠战争以及任务颁布等手段方式,才能拥有更多的宗门资源配给权。

只有组织起来打杀出去,以及派发任务让大家出去援助其他宗门,他们战堂才能拥有更多的资源配给。

如今龟缩在阵堂内,大多数元晶预算可都是进了阵堂口袋里。

然而这样导致的问题就是上百万人除了龟缩就别无他法,救援任务也无法进行。

更别说是将妖族赶出人族疆域,结束整场战争了。

所以战堂长老们此举也是为了能够多搞点预算,言语间反倒多了几分刻意,比如故意抬高己方战力等等。

面对的可是堂堂妖王,能否战而胜之,其实他们自己也没太大把握。

毕竟此时的道宗已经上百年没参与过战争了,偷天兵阵的战力究竟保留了多少也是个问号。

至于击杀妖王什么的,更是与痴人说梦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