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愚山,愚天

北山村,愚公家。

天将夜,一个婴儿却就此诞生,其名为愚山。

其还有位大了六七岁的哥哥,其名为愚天。

这婴儿生来也奇怪,出世后不哭不笑,使得愚公好生奇怪了一会。

当这孩子长成儿童时,他依旧是沉默寡言的类型,经常一个人坐在树下便是一整天。

而在愚婆心中,这个孩子无论多奇怪,都是自己的孩子。

所以她始终不忘了在忙事的同时,去树下呼喊自己的孩子回家吃饭。

而坐在树下的禺山则是一直在思考着:“我是谁,我在哪儿,我需要做什么?”

他觉得自己活着是有意义的,一定是有某种目的,才出生在这片天地间。

“山儿,快回家吃饭了,饭菜都快凉了。”一道声音从远方传来。

“好咧。”坐在树下的愚山应和一声,站起了身,朝着家中走去。

年过四十的愚公背着一大捆木柴,站在七八千丈高山下。

看着这两座拦路的高山,早已习惯的他仍有些气愤与无奈。

今儿还是得要绕路回家,也不知道他还来不来得及吃上热饭。

他身旁的中年同伴说道:“老愚,这是咋了,又生这两座山的气了?”

“若不是为了多砍几口柴,以养家糊口,谁愿意来此深山野林啊。”愚公哀叹道。

至于为何不在山上砍柴,皆因为上山路不好走,还因为山上传闻有山鬼。

木屋内,三人正拿着碗筷吃着滚烫的饭菜。

饭桌上的愚天笑了笑,用筷子指着桌上那碗肉菜说道:“今儿我去市集里卖东西,赚得了不少铜钱,特意买了这份肉食。”

“阿山,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他语气温和,对一旁的愚山说道。

愚山却面色严肃地说道:“都是兄父辛苦,还是哥你先吃吧,留下的给父亲回来吃。”

而一旁的愚婆则微笑着看着这一幕。

待三人吃完这顿小食,愚天带着愚山来到后院。

他指着旁边一堆削好的木柴,对着已经成长为少年的愚山说道。

“阿山,你年纪也不小了。今天我来教你做些活计,省得以后你被饿死。”

“以前你也看过我和母亲做过,倒也不难。”

“你这样不对,要先把这里插进去,对,就这样。”

“然后你得再确认一下,这些地方有没有拉紧。”

“看着还行,阿山,你看来还是挺有天赋的。”

这时,背着大捆木柴的愚公从远处走来,他将背后的木柴扔至这处后院。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正教愚山编着木篮子的愚天看到父亲回来,便喊道:“爹你快去吃饭,菜都凉了,怎么这次回来得这么晚?”

“现在附近的树都被大伙砍光了啊,要跑的地方越来越远了。”愚公无奈回应道。

“这样啊,唉,要是没有那两座山就好了。”愚天哀叹着。

“谁说不是呢。”愚公看向愚山,看到对方已经编出一个品相还不错的木篮子。

饱经风霜的脸露出一抹笑容,他笑道:“我家山儿真是聪明,以后他肯定饿不死。”

随后他转身朝屋里走去,他可快要饿死了。

无视旁边愚婆的阴沉脸色,他默默吃着手中变冷的饭菜。

时光荏苒,愚山身材渐长,也从兄母手中习得了不少木制家具的制作方法。

这日,愚天对愚山说道:“阿山,以后你去推着这些家具去市集卖吧。”

“那天哥你呢?”愚山问道。

“现在老爹一个人砍柴有点费力,而且周遭树木越来越少了,我打算跟他一起去砍柴。”

愚天叹息回道。

又一日,愚天搀扶着捂着腰的愚公回到家中。

“爹,你先在家休息一段时间,我跟王叔去砍柴就行。”

“现在阿山做的木具卖得可好了,咱家不用担心饿死。”

“放心吧,我现在砍得可快了,绝对不比你差。”

愚天自信说道。

.....

愚天与王叔正背着一捆木柴往家里走去。

在太行山前,正有焦急的村妇正在徘徊哭泣。而她也告诉了他们一则消息。

“有人在太行山上走失了?”王叔惊讶道。

“他怎么上去的?”愚天问道。

“孩子不懂事,想跟同伴们比较谁胆子大,结果这群孩子就全都上山了。”着急的村妇答道。

“只有几个孩子下山回家去了,还有我家几个孩子还没下山。”

“孩子爹如今还在外面做工没回家,我都不知道该咋办。”几名村妇眼泪又开始止不住流下。

听到此话后,愚天将背上的木柴往地上一扔,朝身后的太行山跑去。

“愚天,愚天,你别去啊。”王叔在身后喊道。

然而他却只看到一道坚定的背影不断向前奔跑着。

王叔赶忙背着身上的木柴往愚公家跑去。

待到他来到北山村里,他大喊着向愚公家木屋奔去。

“救人啊,大伙去救人啊。”

“老愚不好了,不好了,你家大儿子跑太行山上去了。”

见到正躺在木椅上养伤的愚公,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什么,老王你先喘口气,别急。”有些老迈的愚公压根没听清对方说的话。

这时,正从市集回到家中的愚山听到王叔的话,问道:“天哥怎么了?”

“他上太行山了!”王叔急切喊道。

听罢,愚山将推车停在家中,也朝着太行山方向跑去。

......

太行山上,荆棘密布。

而且因为树木茂盛繁多,始终接收不到太多阳光。

使得整片山林中,显得极为阴暗。

愚天正拿着手中的柴刀不断挥舞着身周的荆棘,试图寻找到那几个失踪的孩童。

突然耳边传来一声惊叫声,他来不及劈砍前路的荆棘,于是不顾荆棘的划伤径直朝那个方向跑去。

无尽荆棘在他脸上,身上,都割出了不少伤口。

他来到一处空地,看到前面的场景,他眼睛猛地一缩,心里则有些胆怯。

一个身骑山豹的白衣女子正缓缓靠近几个缩在一块的孩童。

而那山豹口中已经叼着一位孩童咬在口中,嘴里正不断流出鲜血。

几位正哭泣的孩童看到这幕,惊叫哭喊声更加大了几番。

愚天深呼口气,打算平复心情。

而他的呼吸声也吸引到那位足有丈高的白衣女子,她泛黄色的瞳孔看向这个男子。

愚天顿时感到自己仿佛被猛虎盯上一般,心里恐惧再次涌来。

他向后跑去,可是耳边不断传来的哭喊声让他的速度越来越慢。

最后他转身,向着那些正哭泣的孩童冲去。

......

愚山来到太行山下,看到地上散落一地的木柴,心里也有些着急。

而一群村妇还在此处徘徊着,她们看到愚山就喊道:“小山,你别上去啊。”

但是愚山此时已经径直朝着山上狂奔了上去。

此时他面前有两条道,一条是荆棘不多,但树木丛生的阴阳路。

一条是有被柴刀劈砍过的荆棘路。

看到被劈砍过的荆棘路,愚山想也没想就也朝着这边跑来。

这时一个身影也跑了出来,他手中正怀抱一个小女孩。

脸上身上流着鲜血的他,看见来路上的愚山,便大喊道:“快跑,下山!”

他试图朝山下跑去,却发现自己的衣服被荆棘挂住,一时之间还没来得及反应。

一只大手抚摸在他的头颅之上,他心中绝望,手脚感觉无力了起来。

但看着怀中的女孩,他强行提起一口气,将手中女孩放下向前方推了过去。

并再次朝着愚山大声喝道:“带着她,跑!”

愚山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身影,下意识地将手伸出,握住了这个跑得快摔倒的小女孩的手。

而这时他看到愚天的头部正被一只大手给抬起。

被山鬼抓住脑袋扬起身子,愚天脸上流着泪水,他哽咽地对着不远处的愚山开口说道。

“阿山,你要照顾好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