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4章 把柄
国内钱泰清正带着团队,深挖水漂.弹实验数据时,
贰毛尼古拉耶夫造船厂的港口里,
一艘锈迹斑斑的超级战剑,正被拖船缓缓牵引着驶离泊位。
前方拖船的会议室里,几位负责人围坐开会。
为首的张嘉荣沉声道:“接下来几个月,咱们得在海上漂着了,首当其冲是黑.海海峡,我总觉得会出岔子,同志们都打起精神,千万别松懈。”
“张总放心,秃鸡那边我已经打点好了,不会出问题。”洪铁开口道。
对于洪铁等人的突然加入,
上头只嘱咐张嘉荣“回程多听他的”,没给更多解释。
此刻听他打包票,众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洪铁没多话,直接掏出一叠照片:“有这些,秃鸡不敢不放行。”
张嘉荣拿起最上面一张,顿时皱紧了眉头。
照片里,一个满身横肉的中年男人浓妆艳抹,戴着棕色假发,
穿着黑色网袜和高跟鞋,一身兔女郎装扮,正对着几个男人跳艳舞。
强忍着不适翻了几张,后面的画面更是不堪入目。
张嘉荣实在看不下去,把照片推给了其他人。
众人轮流翻看,个个眉头紧锁,显然没明白这些照片的用处。
洪铁呷了口茶,语气平淡:“这人是秃鸡负责海事的领导,米尔扎欧。”
一句话点醒众人。
握着这种把柄,对方哪敢刁难?
能爬到那个位置,没人会为了刁难一艘船,赔上自己的前程。
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松快下来,
张嘉荣看着洪铁,心里暗暗佩服。
果然是上级派来的人,手段够硬,考虑得够周全。
秃鸡人可没那么清高,
他们比谁都清楚这些照片曝光的后果,绝不敢赌。
想到这儿,众人都松了口气。
看来这关算是稳了。
这时候大家才明白,
为啥上级特意交代回程要多听洪铁的。
这刚踏上归途,就解决了可能是最大的麻烦,果然有过人之处。
“这次真是多亏了你,洪铁同志。”张嘉荣诚恳地说。
“都是为了完成任务,分工不同而已。”洪铁摆摆手,语气平淡。
其实他自己也松了口气。
从去年开始,玄武雇佣兵团的主要精力就放在这次行动上,
反复推演各种预案,不敢有丝毫懈怠。
当初沈琰特意嘱咐,要重点盯紧秃鸡那位米尔扎欧。
调查后洪铁才发现,
这米尔扎欧不仅对龙国极度反感,
还是个贪得无厌、极度自私的家伙。
最初他甚至想过直接除掉对方,可深入调查后,就发现了照片上的把柄。
有了这些照片,自然不必动刀动枪。
万一换上来个清正刚直的,反倒更难处理。
他们的目的是让舫母顺利回国,
不是来杀人的。
再说,秃鸡有这么位在,多少能分散些他们的精力,未必是坏事。
国内这边,
经过几小时的初步数据验证,水漂.弹的各项指标完美达到预期。
钱泰清激动地站起身:“同志们,实验完美成功。水漂.弹的所有性能都精准符合设计预期,我这就为大家请功!”
会议室里再次沸腾起来。
之前虽知道实验成功,可没看到最终数据,心里总悬着块石头,
生怕哪个指标出纰漏。
如今初步验证通过,所有人都踏实了。
“太好了,接下来再花两天时间复验证数据,没问题的话,项目就彻底收官了!”
“咱们真是厉害啊,八个多月就搞定了这么牛的项目,我到现在都不敢信自己参与了其中!”
“呜呜,终于能离开戈壁滩了,来这儿好几个月,天天吃土,快熬不住了。”
笑声里混着些微哽咽,那是卸下重负后的释放,
也是对这段艰苦岁月的告别。
窗外的风沙依旧呼啸,可每个人心里都亮堂堂的。
“同志们,现在还不是松劲的时候。”
钱泰清抬手示意安静,“你们继续仔细核验数据,我现在就向上面汇报实验结果。”
说完,他转身走出会议室,来到一间极为隐秘的办公室。
屋里只摆着一张办公桌,桌上孤零零放着一部红色电话。
他深吸一口气,拨通了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
“嘟嘟嘟——”
几声忙音后,听筒里传来一个沉稳威严的声音:
“我是迟鸿信,讲。”
钱泰清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
“迟领导,我是钱泰清,水漂.弹实验初步数据分析完毕,所有性能均完美达到设计预期,我们成功了!”
军.部办公室里,迟鸿信先是一愣,随即猛地站起身,畅快的笑声震得桌面微微发颤,眼角却悄悄泛起湿润。
谁能体会,
米国再不敢踏足近..海,他们终于有底气说。
能歼灭一切敌人吗!
“迟领导?您还好吗?”钱泰清轻声问道。
“钱老,谢谢您,也谢谢所有为水漂.弹付出的同志们!”迟鸿信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感激,
“有了这,咱们就彻底站稳了脚跟,握有绝对优势了!”
“迟领导言重了,这都是我们该做的。”
钱泰清诚恳道,“真正该记功的是沈琰,前期核心设计数据,发动机和燃料研发,都是他一手完成的,差不多扛了这枚导弹一半的工作量。”
“哈哈哈,这家伙的功劳,怕是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迟鸿信朗声笑道,语气里满是赞许,“我记下了。”
此时的沈琰,还不知道自己又被钱泰清重点表扬了一番。
他正和众人一起,对着水漂.弹的实弹测试数据做最终总结。
两天两夜不眠不休的核验后,
当最后一组数据通过验证,
所有人都彻底松了口气。
最终完美通过了所有考核。
监控室里,疲惫的脸上终于漾开了轻松的笑,
窗外的戈壁滩似乎也因这笑容,多了几分暖意。
“同志们,这八个月,大家辛苦了。”
钱泰清望着眼前这群熬红了眼的人,声音里带着感慨,
“我知道,很多人这八个月没回过一次家,吃住几乎都在办公室、实验室里。”
“但咱们的辛苦值了!水漂.弹已经完美通过实弹测试,只要评估通过,就能正式列装。”
他顿了顿,语气陡然激昂,
“从这一刻起,其他人在咱们面前耀武扬威的日子,彻底过去了!”
“你们都是龙国的英雄,我说话算话,给每个人放半个月假,回家好好歇歇。”
钱泰清扬声道,“现在就能走,路费全报,半个月后回航天所报到就行。”
“现在,解散!”
“钱老万岁,我今天就走!”
“我也回家,我要看看我爹妈!”
“终于能见到老婆孩子了!”
人群里炸开了锅,收拾东西的窸窣声、互相道别的欢笑声混在一起,满是卸下重负的轻松。
钱泰清看着众人忙碌的身影,转头对沈琰说:“小琰,你打算今天走吗?”
“要是没别的事,我想早点回去。”沈琰答道,“您老有安排?”
“也没大事,就是想听听你对航天的看法。”
钱泰清道,“现在队里有分歧,有的同志想今年就送航天员上天,有的觉得该再做一次无人试验,明年再说。”
沈琰想了想,认真道:“我觉得今年太冒险了,还是再试验一次稳妥。太空环境跟地面天差地别,任何疏漏都可能致命,不能意气用事。”
“我跟你想法一致。”
钱泰清点头,“技术发展还是得一步一个脚印。”
“是啊,”沈琰附和道,
“现在送航天员上天,顶多是提振下士气,对技术积累没啥实质帮助。不如按部就班把基础打牢,等时机成熟了再上人,更稳妥。”
钱泰清笑了:“行,有你这话我就更有底了。”
尽管这几年非凡集团,在沈琰带领下突破了不少领域,
但他对科技发展始终怀敬畏之心,
深知不能好高骛远。
之前袁韬就因他想研究太空育种劝过他,
没想到现在竟有人比他更激进。
才实验一次,数据必然不全,贸然上天实在太冒险。
“您看这样行不行?”沈琰提议,“这次除了不上真人,其他环境都按载人标准模拟,再仔细收集一批详细数据,现在就让人上去,风险实在太高了。”
“我会跟上面提这个建议。”钱泰清点点头,“还有别的想法吗?”
“上次看咱们的飞船舱,感觉空间太小,布局也不够简洁,能不能搞模块化设计?”
钱泰清白了他一眼:“你以为大伙不想搞宽敞点?领域的重量都是按克算的,空间必须用到极致,不然成本根本扛不住。”
“那……能不能研发可回收火.箭和飞机?”沈琰又问。
“技术上能搞,但一来没必要,二来没钱。”
钱泰清叹了口气,“这俩项目得砸海量资金,咱们现在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哪有闲钱投这个?”
“等着,我回去让人研究研究。”
沈琰若有所思,“现在大多用三级发射,说不定能先试试回收第一级,反复利用起来,成本能降不少。”
“那你小子就试试呗。”
钱泰清笑着打趣,“你赚钱这么快,又不缺技术人员,正好试试水。”
沈琰皱着眉点头。
其实他早有研制可回收火.箭的念头,钱泰清这话算是说到了他心坎里,正合他意。
钱泰清摆摆手:“你小子赶紧收拾东西走吧,我今天还有事要处理,得明天才能动身。”
“那钱老再见,您多保重。”
沈琰道了别,转身简单收拾了行李,跟着大部队登上了前往附近市区的大巴。
在市区住了一晚,
第二天,沈琰带着几位要回京都研究员,再次登上了“翱翔”号。
第三天,飞机一路颠簸,朝着京都国际机场飞去。
就在沈琰在云层中穿行时,洪铁一行人正准备驶入海峡。
可还没等靠近,秃鸡就发来照会,措辞强硬。
若强行通过,恐引发触礁或搁浅,届时秃鸡将被迫封堵海峡;
两岸损失无法估量。
照会里还“贴心”地给了两个选项:
要么把船拖回贰毛造船厂,装上动力系统和船舵;要么将船切割成两部分,分批通过。
拖船甲板上,洪铁望着秃鸡方向。
“洪铁同志,这可咋办?”张嘉荣有些焦灼地问道。
“没事。”洪铁说着,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我打个电话就好。”
电话接通的瞬间,他脸上的寒意褪去几分,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那叠照片,终于要派上用场了。
伊斯坦布尔的豪华酒店套房内,弘苏凭窗而立。
笔挺的西装勾勒出利落身形,他手中握着一只高脚杯,猩红的酒液随手腕轻晃,映着窗外黑.海海峡的碎金波光。
海风携着咸涩气息钻过窗隙,却吹不散他眉宇间的沉静。
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动的“洪铁”二字让他眸光微动。
接起电话时,他的声音平稳如镜:“队长。”
“米尔扎欧在海峡摆了道坎,你去料理一下。”洪铁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不容置喙的力度。
“明白。”弘苏应下,挂断电话后低笑一声,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
水晶杯与桌面轻碰的脆响里,他自语道:“秃鸡怕还没认清,如今的他们早已不是谁都能拿捏的了。”
作为非凡集团安保部的骨干,
他已在这片土地潜伏半年。
这半年里,海事领导米尔扎欧的底细被扒得透彻。
从他藏在书房暗格的违禁酒,到每周三深夜潜入私人会所的龌龊行径,
甚至连每日更换的贴身衣物颜色都记录在案。
针对这位可能耍的伎俩,团队早已备下周全的应对之策。
换上一身便于行动的深灰便装,弘苏的身影迅速融入伊斯坦布尔的夜色。
街巷的喧嚣仿佛都绕着他流转,脚步落在石板路上悄无声息。
此时的米尔扎欧刚踏入私宅,便急不可耐地走向酒柜。
他扯掉领带,给自己倒了杯珍藏的勃艮第,
全然无视禁酒戒律。
这个将自我刻进骨子里的男人,从来只信奉自己。
抿着酒液,他想起白天发给龙国船队的照会,嘴角勾起一抹自得的笑。
在他看来,
要么乖乖退回尼古拉耶夫造船厂,要么就得忍受切割船体的屈辱,
无论选哪条路,
他都能坐收渔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