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凭什么!!

“他死了,你为什么还活着?”

陈实冰冷的声音落入牡丹耳中。

牡丹微微一愣。

她呆呆的看着陈实,一副听错了的样子。

陈实眼神冰冷,上下打量牡丹,淡淡道:“你是白刀去世前,这个世上最爱的人。”

“我给你一个机会,自已动手,下去陪他吧。”

牡丹懵了。

她后退两步,脸色苍白,没有血色。

“你……”

“你在说什么?”

牡丹有些茫然的看着陈实。

“没听懂?”

陈实轻轻挑眉,看向何安臣道:“送她上路。”

“白刀还没走远,不要让他太寂寞。”

何安臣眼神一沉,重重点了点头。

他眼底闪过一丝冰冷。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女人,白刀也不会死。

何安臣袖中滑出一柄铁骨折扇。

清冷的月光照在折扇扇骨,反射出冰冷的金属光泽。

牡丹脸色彻底白了。

她身子后退,微微咬牙:“为什么!”

“凭什么他死了,我就要给他陪葬!”

陈实没有说话,只是抬头望天,眉头皱起,思索刚刚牡丹说的那番话,白刀被人偷袭而死,出手者究竟是什么人。

能一击必杀,寻常二品恐怕都做不到。

难道是一品?

还是说,有人故意栽赃嫁祸吴家,想要挑起自已和吴家的矛盾?

陈实眉头紧锁,陷入思考。

何安臣一步步朝牡丹走去。

他回答了牡丹的问题。

“如果不是因为你,白刀不会死。”

“你是间接杀死他的凶手。”

“白刀给你面子,我可不管这些。”

何安臣走到牡丹面前,眼神悲痛的看着她:“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牡丹脸色煞白,手脚冰凉。

她下意识伸手摸了摸怀中。

短刀已经不在怀中。

王翰学收走了牡丹的刀。

牡丹看似柔弱,却敢杀人。

王翰学这个二世祖虽然迷恋于她,但也不是没脑子的人。

没有任何依仗。

牡丹眼眶一红,咬着牙,愤怒道:“凭什么!”

“我的命运要被你们操控。”

“你们想睡我,就强行逼迫我。”

“他死了,你们还要我给他陪葬,凭什么!”

“我只想过自已想要的富贵生活,你们为什么总是要逼……”

牡丹歇斯底里的愤怒嘶吼,卡在了嗓子里。

一柄冰冷的铁骨扇插进她的心口。

何安臣冷冷的看着她,眼中不带丝毫情感。

有的只是仿佛看家养牲畜般的漠视。

牡丹瞳孔颤抖,身体发凉。

她感受到了何安臣眼中的漠视。

牡丹忽然面露悲色。

原来自已在他们这群人眼里,和牲畜没什么区别吗?

“噗嗤!”

铁骨扇拔出心口。

血花飞溅!

牡丹双眼一黑,身子滑落在地。

黏稠、温热的鲜血浸满胸膛。

何安臣从怀中取出一条白帕,轻轻擦拭铁扇上的血迹。

他眼眶一红,眼角落泪。

“白兄,她我给你送下去了。”

“你走的慢些。”

“你这么喜欢她,我让她下去陪你、侍奉你……”

何安臣喃喃低语,心情悲痛。

悲凉、仿佛在哭嚎的夜风吹过长街。

冰冷的月光照在陈实和何安臣身上。

牡丹倒地,胸口盛开鲜血之花。

她死前,脸上带着明悟与悲凉。

何安臣将铁扇上的血迹擦拭干净。

他回头看向陈实,嗓音沙哑:“实爷。”

“人上路了。”

陈实回过神,轻轻点头:“走吧。”

“嗯。”

两人转过身,走在安静无声的街上,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他们步伐沉重,心情也没了刚来时的快意。

……

上饶县。

隐藏成胭脂铺,隐于市井的分堂口内。

“您……您喝茶。”

分堂主端来一杯茶,放到水心遥面前。

水心遥坐在厅堂的主位上,有些如坐针毡。

她看着面前那杯刚用上好茶叶,泡好的热茶,轻轻摇头道:“不用了。”

“那您想吃些什么?”

“我去给您买。”

上饶县的分堂主,是一个身材瘦削的中年人。

他长的贼眉鼠眼,一副精明样子。

此时,他面对水心遥,满脸谄媚。

水心遥摇了摇头,看向厅堂外那深沉的夜。

“实哥他们去哪了?”

这句实哥一说出口。

分堂主弯着的腰更软了,整个人就像面条一样,仿佛下一刻就会软倒在地。

“少主他们出去办点事,待会就回来。”

分堂主恭恭敬敬的说道。

说着,他抬眼悄悄瞥了水心遥一眼,小声道:“您……您和少主是朋友?”

水心遥轻轻点头:“实哥,帮了我很多。”

分堂主眼珠一转,大概清楚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就在他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

身后响起脚步声。

分堂主赶忙转身,恭敬行礼道:“少主!”

陈实、何安臣步入厅堂。

何安臣听到这声少主,先是一怔,随后瞪大双眼。

这里可是玉叶堂的堂口。

这……

何安臣忽然觉得有些乱。

陈实不是重家传人吗?

怎么变成玉叶堂少主了?

陈实瞥了分堂主一眼,说道:“你先出去。”

“是!”

分堂主不敢有任何马虎,脚步轻快的出了门,反手将门关上。

厅堂中只剩陈实、何安臣、水心遥三人。

陈实走到椅子旁坐下,看向愣神的何安臣:“白凤门在何处?”

何安臣回过神,轻吸一口气,语气更为恭敬。

“在广信府铅山县。”

陈实轻轻点头:“明天去铅山。”

何安臣明白陈实的意思。

他们要送白刀的尸首回家。

想到这里。

何安臣面露悲色。

白刀是白凤门这一代的唯一传人。

也是白家的独苗。

今日过后。

白凤门断了传承,白家也断了后。

白兄……

何安臣心中悲叹。

当真是造化弄人。

陈实扭头看向水心遥。

水心遥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但她能从陈实两人的表情中看出端倪。

“白……白刀哥哥呢?”

水心遥小声问道。

陈实没有开口。

他不知该如何说。

何安臣也没有开口。

两人同时陷入沉默。

水心遥脸色一白。

她轻咬牙齿,声音发颤道:“是……是谁?”

水心遥跟随陈实他们一路,经历的事情也不算少。

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陈实开口道:“这件事,我们会解决。”

“这里是玉叶堂,在江湖上都极负盛名,敢招惹的人少之又少。”

“你以后便留在这里,安定下来吧。”

“不……”

水心遥从椅子上站起来,眼神坚毅,摇头道:“实哥,我……我不想留下来。”

“我想跟着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