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八章 诗会大开,陆羽金口一开
使得一旁的含山公主听得晕晕乎乎,心里忍不住想:“我夫君有这么优秀吗?他们说的也太夸张了,好像连天上的神仙都比不上似的。·天¨禧_暁\税`网¢ ¨勉·肺`跃?犊-”
此刻,布政使司柳暮然、总督张贵、按察使司等一众官员,毫无异样,对站在陆羽身旁的含山公主视而不见。
陆羽一行人抵达南直隶府的消息。
他们早就打探到了,也知道含山公主的真实身份。
可此时他们却装作没看见,只因表面上含山公主是陆羽的夫人之一,如今应该在新都的公主府内,又怎会来到这南直隶府的诗会现场?
皇室的颜面还是要维护的,自然只能装作没看到。
如此人情世故,倒也难怪他们能到今日这般高位了。
……
“是陆羽先生。”
“难怪了,能够让布政使司柳大人、总督张大人,还有各地知府这般盛情款待的,在如今这苏州府内,除了下江南的陆羽先生之外,也难再找到第二个人选。”
“今日这一场诗会,当代大儒、实学圣贤竟真的来了,我等文人学子真是荣幸之至。”
众人议论纷纷,脸上洋溢着笑容。
前来参与诗会的文人更是兴高采烈,满面红光。
今日这南直隶府的江南诗会,其分量定然远超以往,而这一切皆因陆羽的到来。
随后,陆羽稳坐客位,主位还是留给了布政使司柳暮然。
论官衔,陆羽比不上柳暮然。
“那便对不住先生了。”
柳暮然歉意地微笑着。
陆羽摇了摇头,“本就该由大人坐此位。”
陆羽对此并不介意。
柳暮然浅浅一笑,心中隐隐有得意之感。
能在这江南诗会的大众场合下,得到陆羽的谦让,且在座位排序上压了陆羽一头,柳暮然心中不免有些飘飘然,但他也不敢真的对陆羽呼来喝去,把自己当成上官。
毕竟,陆羽虽然官衔没他高,但权势却不知要超出他多少。
“先生,那诗会开始如何?”
柳暮然请示道。
陆羽颔首点头。
文人雅士们陆续入场,在游湖四周早已备好的文房四宝前一一落座。
有人身着青衫长袍,身姿挺拔如苍翠青竹;有人白衣胜雪,唇红齿白,面容俊朗如美玉;还有人嘴角含笑,神情自信,从其风神俊朗间便可看出文采斐然。
可见这江南之地的读书人真是百花齐放,各展其能。
此次诗会的题目多样,有以花为题、以月为题、以诗为题,还有以大明实学为题、以今日江南即将修建的铁路为题等等。^小·税?C!m!s_ *追^蕞/歆¢蟑′劫~
陆羽、布政使司柳暮然、总督张贵以及各地知府并非裁判,而是鉴赏的贵客。
拿到试题后,江南的读书人们陷入沉思。
有的人没过多久便双目发亮,心中已有了下笔的思路,仿佛有神助一般;有的人则凝神静气,直到时间过去一半,才开始陆续动笔。
大家的表现各不相同,但在时辰结束前,一份份试题试卷还是交到了一众裁判的手中。
经裁判们仔细检阅、反复评赏后,其中较为出色的一些作品才呈送到陆羽以及身旁柳暮然等一众高官显贵的面前。
众人还未开口,陆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笑意,神情清爽地朗声笑道:“今日诗会追求的便是‘公允’二字。此次以铁路为题,于江南之处、南直隶府而言,如今风清气正,政通人和,正应秉持公正之心。”
“诸位意下如何?”
陆羽将这江南诗会与铁路这一国事联系起来。
身旁的布政使司柳暮然、总督张贵最先回应。
“妙哉!”
柳暮然立刻附和道。
张贵更是直爽地开口,武将的豪迈之气显露无疑,“先生此举,以小见大。我江南诗会本就该公正地选拔有才华、有志向之士,国事如铁路之事,更应如此。”
这有意无意的话语中,警告的意味慢慢弥漫开来。
与铁路这一国事相比,眼前的江南诗会即便之前被选中的才子名额可能早已在暗中内定,可在陆羽的一句话面前。
那些潜规则瞬间烟消云散。
哪怕其中不知有多少门阀家族之人耗费了大量银钱、人情和关系,才好不容易获得与陆羽会面的机会,但此时也只能无奈作罢,如同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众人继续交流。
有了陆羽这番话,下方的大儒裁判们目光闪烁,与其他同僚低声讨论起来。
而在陆羽身边的一众官员却没有这样的烦恼,离陆羽如此之近,他们可不敢当着陆羽的面探讨这种不登大雅之堂的丑事。
大家都要面子和里子,不然还如何在南直隶府为官?
这些官员文采出众,所以眼前这众多文人
雅士交上来的诗篇很快就被整理出来,排名也分好了先后,摆放在陆羽桌前。
陆羽一一查看,如今在他眼中,诗词歌赋不过是小道,但却能从侧面看出南方文人的底蕴和学问深浅。
的确。
南方的文人底蕴要比北方强出许多。
北方战乱频繁,而南方一直相对安定,也正因如此,大明洪武一朝初次科举取士时,才会发生南北榜案。/优¨品¨晓_税′王¢ ¢庚`欣^蕞~全_
出现录取的三十六名进士皆为南方人,而北方学子无人中选的情况。
这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陆羽看完后点了点头。
柳暮然松了口气,张贵身后的一众官员也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大儒裁判们这才将官员们排好的试卷领走。
看着上面的排名,众人脸色阴晴不定,但看在陆羽的面子上。
他们这些所谓的大儒也不好说什么。
陆羽一句话就能让他们之前的努力白费,这是他们不得不承认的。
在这排名之中,也有不少寒门学子。
普通百姓就别想着参加这江南诗会了,寒门学子还有一点机会。
不过若不是陆羽临时提出“公允”。
他们绝不可能有机会站到陆羽面前。
要知道,为了这诗会的名额,多少大族之人竞争激烈,哪会给寒门学子机会?
“先生此举可是坏了规矩的。”
裁判们、大儒们小声说道。
“那又如何?先生的决定,难道你我还能违背?就算这些寒门学子运气好,遇上了先生。”
“幸好这些寒门学子也是我江南氏族之人,肥水不流外人田,总好过让旁人占了便宜。”
一位大儒摇头叹息,自我安慰道。
十名学子依次来到陆羽面前。
陆羽身为铁路局总局长,对于眼前由他参与选拔出的学子,给予一些恩惠还是可以的。
“从今日起,若你们暂无科举之事,便暂且留任南直隶府铁路总局。虽不是正式的官职,当个小吏想来也没什么问题。”
“不知你们可愿意?”
陆羽面带温和的笑意说道。
眼前的十位学子中,有三位是寒门学子,其余七位皆来自大族。
这很好分辨。
大族之人衣着华丽,衣衫布料用的是上等的丝绸,江南的天云锦可是出了名的;寒门学子的衣服虽没有补丁。
但也是粗布麻衣,稍好一点的也与丝绸毫无关系。
即便在夜晚,周围花灯明亮,陆羽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先生,学子宋家明愿意。”
“能追随先生左右,参与先生主持的国事,乃是学子的荣幸。”
“学子愿意。”
十位学子都表示愿意。
陆羽再次点头微笑,十位学子缓缓退场离去。
那七位大族学子,本就家世背景优越,参与铁路之事可谓如虎添翼,为他们日后踏入仕途又增添了几分助力。
虽不可能直接加入陆羽的实学派系,但也算是种下了种子,若日后有机会,就如同后世入团入党一般,有很大的可能与陆羽的势力产生联系。
这是一个很好的开端。
而对于那三位寒门学子来说,这简直是一飞冲天的机会。
虽说不可能立刻与大族学子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但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
他们与大族学子之间的差距能大大拉近。
想来诗会结束后,自会有人联系这三位寒门学子,或是将家族中的女子许配给他们,借此绑定彼此的利益;
或是对他们进行投资助力,提升家族门第。
古往今来,像这样榜下捉婿的事情可不少。
如今,陆羽早已成为寻常百姓眼中高不可攀的大人物。
他随口一句话,就可能改变很多人半生的命运。
围观的人群中,有百姓、达官贵人、有权有势之辈,人数众多。
在其中,苏州知府姚善之女姚千慧与身边一众闺中姐妹站在一起。
此刻。
她看着诗会之上发生的这一幕,目瞪口呆,面露惊讶。
对于诗会之前定下的规矩和内定的名额人选,作为苏州知府之女。
她自然心中有数。
可今日之事,仅仅因为实学圣贤陆羽的寥寥数语,就让大家之前私下的谋划全部付诸东流。
一个人一句话就能有如此大的能量。
这是她父亲堂堂苏州知府都很难做到的。
得罪众人的后果太过严重。
可陆羽此番做法,却没人敢发出半点异议,就这么顺利地推行了下去,而且表面上看起来毫无破绽。
“这就是实学圣贤、当代圣人在大明天下的影响力吗?”
这一刻,姚千慧心中对于男
子手中权力的向往变得更加现实。
不再像原本在家中,捧着圣贤书,只知道书本上虚无缥缈的“权力”二字,如同镜中花、水中月一般虚幻。
姚千慧目光闪烁,眼中流露出一丝少女的情意,睫毛微眨,眼神摇曳地看向坐在中堂之位上的陆羽。
心中不禁想到:“若入不了宫,选不了秀女,嫁给他陆羽或许也勉强可以。”
只是她这想法若被旁人知晓,恐怕又要笑她异想天开,真把陆羽当成了备胎,成为众人的笑柄。
诗会散去,借诗会之名。
陆羽已与当地的大族、官员都打了招呼,可谓一石三鸟。
回到下榻的客栈,含山一步一步跟在陆羽身边,好奇地追问:“自幼皇后娘娘便教导我,规矩二字尤为重要。
“小到百姓之家,大到国家体制,都是至关重要,不可轻易违背。”
可今日陆羽此举,表面上是维护规矩,实际上却是在破坏规矩的基础上,定下了他自己的规矩,不禁一时有些迷茫。
“有何不可?”
陆羽回应道。
含山还是不解,陆羽继续说道:“规矩就是规矩,大事不可随意转变,小事则可以灵活应变。”
含山依旧一脸迷糊。
陆羽浅笑一声,只好回到房间,耐心地向她解释:“规矩这东西,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
对于遵守规矩的人,自然应该予以亲近;但对于不遵守规矩的人,难道就一定要远离吗?
天下众人,好人可以为我所用,坏人也可以为我所用。
好人不一定不做坏事,坏人也不一定不做好事。
身居高位,俯瞰众生,若不知人心,又怎能分辨谁是忠诚之人,谁是奸佞之徒,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好人不会做坏事,坏人不会做好事,品德高尚的人就不会做有失德行之事,大奸大恶之人就不会做有善举之事吗?”
陆羽用指腹在茶水上蘸了一点,在面前的红桌上划出两道横栏,“这世间并非非黑即白,黑白交织才是人心和人性的常态。”
含山的小脑瓜还算灵光,否则往日在宫中也不可能有博学强记的名声。
甚至还被称为半个小才女。
所以经陆羽一点拨,含山再怎么迟钝,也终于有所领悟。
她紧蹙着眉头,有些迷糊地看着陆羽,小声嘀咕道:“可这听起来怎么像是帝王之道?”
对此,陆羽便不再继续解释。
解释得太多,可能会惹出麻烦,万一含山猜对了,那可就头疼了。
含山也不再多想。
或许她也明白,想太多反而活得不痛快。
世人皆醉我独醒,未必是件舒坦的事。
接着,含山穿着洁白如玉的睡袍,美背露着红色的肚兜,肚兜上绣着鸳鸯戏水的精巧花纹,从陆羽身后轻轻抱住他,像只小兔子般柔软地靠了上去。
“夫人这是做什么?”
陆羽心中一动,面色如常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