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上官浅
不管此事如何解决,也不管宫子羽是有多么的无能狂怒,徵宫倒是一片岁月静好,江玉燕派哑奴做的这件事,不仅解决了宫唤羽在宫门里的所有暗哨与心腹,也给长老院和宫子羽找了一件事可做,为了自己执刃的威信,宫子羽也开始焦头烂额,至少,宫子羽不再有闲工夫死盯着徵宫。
是夜。
徵宫医馆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宫远徵腰带佩刀,看着前面不远处掌灯姗姗走来的白衣女子,他隐藏在暗处,手不由自主的抚上刀柄,潜伏着,等待着。
此女子就是上官浅,上官浅身为无锋特意培养出来的魅,她直觉敏锐,又很聪慧,即便她感受不到任何其他人的气息,她也知道,宫远徵定是躲在暗处观察她。
她不慌不忙的调整自己的呼吸,稍稍放重自己的脚步,像是在告知暗地的宫远徵,她只是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
即便她此番前来的目标便是宫远徵,也早已做好心里准备,可还是在扭头的一瞬间,被抵在脖颈的刀尖吓了一跳,灯笼掉落,上面缀着的珠子散落满地,虽说有演的成分,可上官浅知道,她也确确实实是被吓到了。
看来无锋对于宫远徵了解的并不全面。在无锋看来,宫远徵只是个受角宫宫主,徵宫宫主庇护的弟弟,武功一般,唯医毒最强,且从未出过宫门,警戒心低,这才是之前上官浅认为他可以成为自己完成任务的一个踏脚石。
可就现在看来,宫远徵的武功远远高于自己,不然自己不可能毫无察觉,以至于真真切切的受到了惊吓。
“你是谁?”宫远徵率先开口。
“上,上官浅。”上官浅脸上透露着紧张害怕,其实心里亦然,她觉得自己想要通过宫远徵来完成自己任务的想法,怕是要失败了。
“新娘?”宫远徵语气疑惑,随后又想到了什么,嗤笑一声,“大半夜不睡觉,跑到医馆来做什么?”
上官浅眼珠子看了一眼依然抵在脖颈的刀尖,颤颤巍巍的解释,“大夫说我气弱,体带辛香,只给了我一个玉制的令牌,所以我才想来医馆看看,能不能去点药调理一下?”
“哦?看样子,你很想得金牌呀,你对宫子羽这么满意?这么上赶着想当他的新娘?”
此话仿佛问在了上官浅的心口上,上官浅知道,这是一个可以扭转她在宫远徵心里形象的一刻。
“以前想,但现在不想,在我心里,最适合当执刃的,不是宫子羽,而是宫二先生。”
听见这话,宫远徵眉头微挑,却也没有放下手中的刀,他已然不是那个只有宫尚角的宫远徵,宫尚角对他固然重要,上官浅的话也中听,但也绝不会让他丧失任何的理智与思考,上官浅很明显,不过是想在他处,打通与宫尚角的联系,呵,原来你的目标是哥哥!
上官浅心里骤然沉重,这样的话,都不足以让宫远徵放下他的刀,难道他已经开始怀疑她的身份了?
“你很了解我吗?”宫远徵和上官浅的眼睛瞬间睁大,上官浅的眼中满是窃喜,她此行的目标原本只是宫远徵,没成想遇到了归宫的宫尚角,这才是意外之喜,她不着痕迹的整理衣袖和裙摆,露出了腰间挂着的那枚玉佩。
宫远徵满眼的兴奋,“哥!你回来了。”
在二人不同的神情中,宫尚角缓步走进屋内,只出乎意料,身后还跟着另一个熟悉的身影。
江玉燕衣着简单,只穿一身淡白锦绣的束腰睡裙,肩膀处金丝绣制的淡蓝鸢尾,正如她本人一般,秀美,却含有毒素,发髻散乱,无任何配饰,但最让人瞩目的是她肩上的披风,一瞬间便吸引了上官浅的眼神,那是宫尚角的。
上官浅一瞬间的心慌,虽说宫门内各宫都是血脉至亲,但经过这么多代的传承,血缘维系早已淡薄,若说宫门各宫联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上官浅手指紧握,无意识的扣动着掌心,若说待选新娘,她胜算极大,可若说是跟宫玉徵比,那她根本就完成不了自己的任务。
其实纯粹就是她想多了,她的目标是工宫尚角,所以看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深感威胁,只不过是恰巧,江玉燕只身一人来医馆寻找还未归家的弟弟,却在半路碰见了风尘仆仆的宫尚角,宫尚角素来爱护徵宫这对姐弟,看着江玉燕单薄的衣衫,这是毫不犹豫的便将披风解了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
江玉燕何其聪慧,一眼便看出了上官浅心中所想,与其让上官浅将眼光放在那些待选新娘之上,不如让她把眼光放在自己的身上,于是借她所想,明目张胆的拉近与宫尚角的距离,在上官浅的方向看来,姿态亲昵。
虽说宫尚角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不对,为何江玉燕今夜如此粘人?但一想到宫远徵平素里便是粘人撒娇的样子,他也习惯了远徵挺日里娇憨的样子,哪怕玉徵再过成熟,也终究是和远徵一样大,思及此,对于平日里一贯成熟独立的妹妹偶尔的亲昵,倒也乐在其中。
而宫尚角的这番表现在上官浅看来,便是两人两情相悦,惺惺相惜,嘴角的笑也再也维持不住了。
“姐姐,你怎么也来了?还穿的这么单薄,要不是有哥哥的披风,怕是要受寒了。”宫远徵可不在意上官浅心里的纠结,也丝毫未看出周围气氛有何不对,只一脸担忧的看着面前的江玉燕,如果不是他自己就身着单薄,未带披风,恨不得把自己的披风也给姐姐披着。
“还不是你深夜未归,就算再忙,该休息还是得休息,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还得让玉徵的半夜出来寻你。”江玉燕还未出声,宫尚角倒是先皱眉说了宫远徵一顿,语气严厉,但眼中却满是担忧。
“莫非我此刻未睡,怎么能揪出这只私自来医馆的老鼠呢?”在他们三人温馨关怀的时刻,似是终于想起了那还在一旁有些瑟瑟不安的上官浅。
江玉燕上前,来到了上官浅的面前,上官浅隐秘的将身前带着的玉佩藏于衣袖之下,这个玉佩,可是她进入角宫的一个重要道具,况且,若是真如她猜测那般,宫尚角和他的妹妹是这种关系,面前这个女人发现了这个玉佩,她绝对不会好过!
只可惜,她的这种动作,怎么可能瞒得过江玉燕呢?
江玉燕武功高深,绝非上官浅能比,在她还未反应过来时,那枚玉佩便已经落在了江玉燕的手中,江玉燕打量着手中的玉佩,语气平静自然,“这玉佩,好生眼熟,不知这姑娘,是从哪儿得到它的?”
哪怕面前的江玉燕满脸笑意,上官前却犹如寒风刺骨,身靠悬崖,“是,是我,捡到的。”
话音刚落,只见江玉燕手中的玉佩,瞬间掉落在地,碎成几片,“有些东西啊,丢了就丢了吧,丢了就说明它已经完成自己的使命了,与主人的缘分已经尽了,它最好的结局,就是落于尘土,归于尘埃,而不是时隔多年后,又重新回到主人面前,找不痛快!”
上官浅眼神惊悚的看着地面的碎片,根本没留意到江玉燕的手已经伸到她的脑后,一瞬间,乌发散开,再配上上官浅那委屈害怕的眼神,好不无辜。
“这待选新娘也都是大家闺秀,不可能因为几年前丢了一只簪子,就没有簪子可戴了,这玉佩的主人,也早就不需要这个玉佩了。”江玉燕把玩着手中的那个簪子。
“这大家闺秀啊,也该明白,夜半时分,不要随意闯进陌生人的家里,要看病呢呢,白日里可禀报嬷嬷,为你寻求医师,至于徵宫的医馆,未经允许,擅自闯入者,徵宫可斩于刀下,希望这位姑娘你记住了。”
江玉燕说完,拢了拢自己肩上的披风,眼神意有所指的看向上官浅,“夜深了,这位姑娘还是早日回去休息吧,毕竟,我们也要去休息了呢~”
上官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刚刚徵宫宫主的表现,就是在告诉她,不要让她觊觎不该觊觎的人。
宫尚角他们三人若有所思看着上官浅离开的背影。
“姐姐,就这么让她离开,她一定有问题!说不定她就是无锋隐藏的那个刺客!”宫远徵满脸的疑惑与不忿,他还是觉得这个人多疑,应该直接抓到地牢,严刑逼供。
“无锋的刺客不是已经抓住了吗?”江玉燕状似疑惑的问道。
“难不成姐姐真相信,无锋会只派一名刺客,还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我们抓出来了?”宫远徵大为震惊,他记得姐姐可是很聪明的,若不是他了解姐姐,都要怀疑姐姐是不是被人调包了?
宫尚角没忍住低头,嘴角翘了起来。
“哦~~原来我们远徵这么聪明啊~~这么聪明,还不早点休息,不害怕睡眠不足第二天起床变笨啊?”
“姐姐~!!”到这个份上了,宫远徵哪还搞不明白姐姐在逗他,颇有些恼羞成怒,脸颊都羞红了。
这个时候的江玉燕却一本正经起来,“远徵,你要记住,名面上的刺客已经抓住了,我们就没有理由再去抓上官浅,此事传出去,只会让人质疑我们宫门的作风,你放心,她就在宫门,人跑不了,也别想透露出任何消息。”
“远徵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