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它会出现在国内的历史教科书上!
“北川这小子,总算是为文学界做了一件好事。”
看着木村惠子刚送来的那本《北川》,坐在书桌前的竹内治冷哼一声,明贬实褒地说了一句,随后便翻开了它,直接来到《黑暗中的孩子们》那一页,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纯文学,还需要特意分级,把读者区分对待。”
木村惠子也还没看《黑暗中的孩子们》,听老友还在嘴硬,抿嘴轻笑了下,跟着翻开了一本《北川》,也把目光投射到了正文上。
“对孩童的伤害,可以狠毒残暴到何种程度?
人类的某些兽行,穷尽我们的想象,有时候也未必能想象得到。”
开篇的第一句话,瞬间就抓住了竹内治和木村惠子的眼球。
自《且听风吟》以后,北川秀在他们眼中,好像渐渐摒弃了开篇就要一个爆点的写法,转而向“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的境界而去。
这两种写法究竟孰优孰劣,竹内治和木村惠子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因为在北川秀出现前的日本文坛,所有文学家推崇的都是繁琐、西化、晦涩难懂的写作技法,既不是开篇给一个爆点这种快节奏、抓眼球的写法,也不是大巧不工,追求后劲的长线写法。
所以现在看到北川秀在《黑暗中的孩子们》里又用回了“噱头式”开篇,两人都愣了下。
“这倒也没什么不好的。这种题材的,会更加注重对现实社会的影响和启示,开篇越容易抓住读者,后续的影响力也会越高。
就是这话,实在有点令人揪心啊”
木村惠子和丈夫在海外待过很多年,对新颖的东西适应力相对更高,她并不排斥北川秀的这种写法。
竹内治没有搭话,而是继续专心致志地看书看剧情。
在北川秀出书以前,剧情也是日本文学家们喜欢忽略的一环。
他们更倾向于说教和所谓的文学深意,不喜欢把剧情写的太过直白,因为这样看起来会显得很低劣,没有逼格。
但从《青春三部曲》开始,无数日本文学家和评论家都变的慢慢注重起了的剧情内容。
如今看书,竹内治经常会反复咀嚼里的一段段小剧情,思考作者这么写的深意和想法。
他的年纪已经不支持他继续进行高强度的创作了,身为东大文学部部长,竹内治现在专攻文学评论和文学理论研究,誓要给后辈们弄出一些系统化的东西。
但《黑暗中的孩子们》,这部的剧情太压抑,太黑暗!
让一字一句仔细观看的竹内治有种喘不过气,极度缺氧的感觉!
故事的开始,虚构的日本新闻社曼谷分社的记者南部浩行从总社同事那里了解到,近来不断有患病的日本儿童来到泰国进行非法器官移植手术。
这些患病儿童无一例外,全部来自上流社会和权贵豪门,且都急需器官移植,但国内医院无法满足他们的需求。
与此同时,在一批又一批“二代”们在泰国曼谷得救之时,在无人知晓的角落,偏远地区,一批又一批身患各类残疾的同龄儿童却悄然失踪,再也找不到人影。
因工作的特殊性,南部浩行接触了不少身患残疾的儿童,尤其是身体器官相对正常,缺陷在聋哑方面的孩子。
就在他工作的山梨县,似乎每个月都有几名这样的孩子消失不见。
这让南部浩行更加怀疑和忧虑。
南部随即偷偷展开调查,并委托曾经的器官移植中介者帮忙收集资料,最终愕然发现这是一条难以想象的跨国犯罪利益链!
被活生生地摘除器官的儿童有的来自日本国,有的是泰国本地土著,也有一些从其他国家被偷偷贩运过来!
调查过程中,南部认识了在曼谷社会福利中心“爱之家”实习的日本女大学生音羽惠子(蛇喰丽为原型虚构的角色),事实证明,这里的儿童同样要面临残酷的命运。
两人发现,所谓的福利中心,其实就和慈爱集团掌控的慈爱聋哑人学校一样,只是帮有钱人储备“器官”的活体储备点而已。
而且这里的孩子们比慈爱聋哑人学校的孩子们更惨,他们不仅要遭受器官被摘除的痛苦,还要被迫成为盈利性质的雏ji。
在这个被黑暗笼罩的地方,天真的孩子们没有希望,没有未来,什么都没有。
当南部和音羽意识到他们的对手是跨国犯罪集团,他们的敌人不只有坏人,还有台面上所谓的好人时,整个人都濒临崩溃了.
“绝望!这也太绝望了吧!”竹内治颤抖双手,感觉每一页翻过去,都是对自己承受能力的一种考验。
木村惠子也没好到哪里去,她是女人,对孩子更有一种天然的母性,想到如果是自己的子女,孙子女被这样对待,她的气都一下子不顺了。
“这些东西,不会是真实发生过的吧”木村惠子看向竹内治。
鉴于《熔炉》的前科,她很难相信《黑暗中的孩子们》是纯虚构的。
可这些东西要是真的,那么那些靠器官移植获得新生的孩子们,那些被无辜摘取器官的孩子们,那些虽然还活着,但和死了无异的孩子们.
他们未来的人生该怎么办呢?
除此以外,这条利益链条上的所有人,他们会被审判么?
还是说就和奥姆真理教一样,只要没有如同北川秀这样的顶级人物出来揭露和殊死一搏,他们就能继续这么逍遥法外下去?
年近古稀的木村惠子和竹内治都没法说出一个明确的答案来。
这本《黑暗中的孩子们》实在太过沉重了。
为了保证的完整性和可读性,北川秀这次直接放出了所有章节。
因此两人就算想休息会儿再看,或者找个借口缓缓都不可能了。
毕竟没人能抵挡住就摆在那里任你观看的诱惑,就和大家明知道剧透不好,但还是会忍不住听别人剧透,完事后破口大骂一样。
两人继续剧情。
所幸北川秀没有在故事里把黑暗的内容进行到底。
在南部和音羽的不断努力下,当地政府以及日本国的外务省开始积极应对起这类事件,并派遣警力调查起与这些贩卖案相关的境内境外势力。
但远水救不了近火。
更多的非法移植手术,照旧会发生。
而且即便是阻止,他们也未必能做到有效阻止。
犯罪团伙为每一次手术都预备了不少的候补孩子——
他们的客人有的是钱和权力,根本不在意会花多少钱,只在意自己的孩子能不能通过手术被救活。
【他们早有预备,有人从中阻挠也好,有人被杀害也好,手术一旦决定了,便不会改变。】
南部和音羽雇来一个当地摄影师,准备尾随偷拍手术的交易过程。
他们去医院踩点,被查华里医生发现。
随后两人被犯罪分子(包括一名警察)堵在小巷,用枪威胁,让他们罢手。
另一边,福利中心“爱之家”的另外几人准备联合毒品调查科,一起揭发强迫儿童贩春的事。
不料,由于警方里有内鬼,他们被出卖。
其中一名和南部他们相熟的工作人员,在黑夜里遭歹徒击毙。
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让的竹内治两人手心里满是汗水。
到底要尝试多少次,才能有好结果呢?
还是说这个故事,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
竹内治恨不得把翻到最后一页,看看结局究竟如何!
他忍住了这个冲动,强迫自己继续读下去。
而在灯火通明的国会大楼。
众议院议长町村信孝和厚生省大臣菅直人也在一起看这部《黑暗中的孩子们》。
在经过一系列的失败后,南部团队终于有人承受不住了。
的结尾,既不是什么非常绝望的悲惨结局,也不是大家所期许的大团圆胜利结局。
北川老师甚至都没有交待南部浩行和音羽惠子的行动是否成功了。
他也没有再写任何里人物的最终命运。
的最后一段,定格在南部的泰国线人和南部两人的对话上。
南部的泰国线人在电话里痛哭流涕地对他们说道:“请以后带我去日本吧!这里太残酷,太痛苦,太像地狱了!”
南部却惨笑着回答道:“我哪里也不去,因为日本也是地狱,和这里一模一样的地狱。”
至此戛然而止。
“日本也是地狱.”
“嘶——”
同时看完的菅直人和町村信孝对视了一眼,终于明白为什么北川老师非要对这一期的《北川》分级了。
而且分的是r20,还不是大家以为的r18!
这样的内容,这样的,这样的结尾,确实不是未成年人和一般读者能承受的住的!
如果说《熔炉》是在钝刀子割肉,那《黑暗中的孩子们》就是在砍头。
一刀下去,血肉飞溅,骨肉分离,痛楚一瞬,却永远难以忘怀!
在的后记前,北川老师写了一首类似歌词的诗词。
这是他在被揭露东大俳圣身份后,再度以北川秀之名写的诗词。
熟读北川秀各类俳句的两人非常喜欢这个结尾的诗词,希望能有歌手把它唱出来。
这首诗词名叫《现代东京奇谭》,有点偏向现代诗。
《现代东京奇谭》
创作人:北川秀
不知将去向何方的羊群
彷徨在都市的暗夜中
只能努力保护自己
在春花漠然凋谢的那天
亦背转身去
弃下伤者兀自离开
伫立在都市灯火中
充满欲望的亡灵呐
微笑着的恶狼正在招手
已经习惯被驯服的我
甚至无法自己站起来
河水奔流无情地注视着这一切
好寂寞好寂寞
给死去的灵魂化上妆
“别走!”
呼唤那忘不了的容颜
再一次回味相爱的欢愉
湿润面颊的
是一行炽热的泪
在没有目标的旅途上
人们已经精疲力竭
落入自己设下的陷阱
如果童年梦想尽是虚幻
那为什么要告诉我
世界有光明有黑暗
望着夕阳步下阶梯般地西沉
“郁郁无为是命中注定”
要说这样的话是如此轻易
向出生此世的孩子们诉说真心
回荡在心中的
是母亲珍贵的华语
好寂寞好寂寞
给死去的灵魂化上妆
“别走!”
呼唤那忘不了的容颜
再一次回味相爱的欢愉
燃烧此生的
是鲜红如血的泪
“这部.恐怕会被载入到日本国的史册之中各种意义上的史册。”
町村信孝盯着《现代东京奇谭》,一边在心底反复呢喃这首诗词,一边这么对菅直人说道。
“简单说,它会出现在国内的历史教科书上。而且可能还是1999年这一年代的第一个篇章.”
菅直人对此深以为然,随后身体也跟着不禁颤栗了起来。
新民主党真的能承受的住这种攻击么?
他还没看埃温特·约翰逊的《黑暗中的城市》。
但他怎么都想象不出来,有什么暗黑系的,还能超过《黑暗中的孩子们》。
“直人君。”町村信孝头一回喊他的名字。
菅直人从震撼中清醒了过来,扭头看他。
“我决定以国会的名义,支持《黑暗中的孩子们》改编电影,且以众议院议长之名,呼吁艺能界的大咖们踊跃参与其中。”
町村信孝想把这部电影弄成类似隔壁《建x大业》那种规模。
他觉得慈爱集团百分百抗不住这种攻势,估摸着再过几天,《熔炉》+《黑暗中的孩子们》足以颠覆前原诚司派系。
既然是一场可以预期的胜利,那身为一名政客,一个合格的投机者,他就要把所有筹码都压上去!
菅直人有些犹豫。
这等于是彻底无脑为北川老师站台了。
目前情势还不算十分明朗,毕竟埃温特·约翰逊的名头在那儿摆着,谁也不敢说北川老师必胜。
可他也明白。
如果等北川老师真的大获全胜了,锦上添花的东西就没什么意义了。
政客和赌徒很像。
他得做出一个抉择了。
而且是越快越好。
“这一把.我跟了!”菅直人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