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9章 跟踪新垣结衣
沈公馆大门敞开,几个穿制服的警察在院子里走动。
他绕到后院,顺着熟悉的水管爬上二楼。
胡蝶的卧室窗户锁着,但窗帘没拉严实。
胡天佑透过缝隙看到里面一片狼藉。
梳妆台被掀翻,衣柜门大敞,床单被撕成条状。
“搜!继续搜!”沈珂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她一定还藏着更多证据!”
胡天佑的心瞬间沉到谷底。
看来胡蝶的身份已经暴露,但她是逃走了还是……
“爸!你到底在干什么?”沈佳宜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妈去哪了?”
“她不是你妈!”沈珂怒吼道,“她是个骗子!间谍!”
“我不信!你把她怎么了?”
一记响亮的耳光声后,沈佳宜的哭声戛然而止。
胡天佑握紧了拳头,但理智告诉他现在现身只会让情况更糟。
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声,几辆日本军车停在了沈公馆门口。
胡天佑知道必须立刻离开。
他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曾经充满阴谋与温情的宅邸,悄无声息地滑下雨水管。
名单已经到手,但他的任务远未结束。
胡蝶去哪了?
新垣结衣的保险箱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沈佳宜以后会怎么样?
这些问题像钩子一样拉扯着他的心脏。
晨光中,胡天佑的身影消失在南京错综复杂的小巷里。
名单是朱锁锁用生命换来的,必须尽快送回重庆。
胡天佑站在一栋公寓的窗前,指尖的香烟已经燃到了尽头。
他深吸一口,将烟蒂摁灭在窗台的烟灰缸上,发出轻微的“嗤”声。
“明天一早你就动身。”他没有回头,声音低沉,“情报必须马上送回重庆。”
白鸽站在房间中央,“你呢?”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我留下。”胡天佑转过身,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轮廓如刀削般锋利,“新垣结衣的保险柜里还有更重要的东西,而且……”他的声音顿了顿,没有说下去。
胡蝶突然消失,胡天佑必须弄清楚她到底是死是活。
白鸽咬了咬下唇:“组织上要求我们一同撤离,南京现在太危险了,日本人正在全城搜捕可疑分子。”
“正因为如此,才更需要有人留下。”胡天佑走到桌前,拿起那把勃朗宁手枪,熟练地检查弹匣,“日本人以为我们会全部撤离,这正是我们下手的好机会。”
窗外传来巡逻宪兵的皮靴声,两人同时屏住呼吸。
声音渐渐远去,白鸽才轻声道:“昨天天,宪兵司令部又枪毙了十二个嫌疑犯。”
胡天佑的眼神暗了暗:“我知道。”他走到白鸽面前,将一个小巧的银色钥匙放在她手心,“这是汇丰银行保险箱的钥匙,如果……如果我发生意外,里面的东西请你转交给我的上级。”
白鸽的眼眶红了,但她倔强地仰起脸:“你会没事的,你不能有事。”
胡天佑的嘴角微微抽动,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从后门走,记住,一定要把情报送出去。”
白鸽猛地扑到胡天佑的怀抱里。
“天佑,等战争结束,我们……”
胡天佑抚摸着她的秀发。
“白鸽,希望我们可以活到那时候。”
“天佑,我不想留遗憾,抱紧我……”……
送走白鸽后,胡天佑站在窗前,看着那个娇小的身影消失在街角的阴影中。
他深吸一口气,从衣柜暗格中取出另一套西装和假证件。
从现在起,他是日清贸易公司的职员小林健一。
次日清晨,胡天佑戴着圆框眼镜,提着公文包出现在日军宪兵司令部对面的咖啡馆。
他选了靠窗的位置,要了一杯黑咖啡和一份《朝日新闻》,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司令部的大门。
八点整,一辆黑色轿车准时驶入。
车门打开,一双锃亮的军靴踏出,接着是剪裁考究的军装。
新垣结衣到了。
即使隔着一条街,胡天佑也能感受到这个女人身上散发的凌厉气息。
她走路时背脊挺直,短发利落地贴在耳后,每一步都精确得像用尺子量过。
胡天佑轻轻搅动咖啡,记下这个时间。
连续三天的跟踪,新垣结衣的行程分秒不差。
上午八点整到达司令部,晚上七点离开。
宪兵司令部戒备森严,即使能混进去,没有钥匙和密码,那个德国造的保险柜也绝无可能打开。
接下来的几天,胡天佑如同影子般跟随着新垣结衣。
他换过多次身份。
贸易公司职员、电力局检修工、甚至伪装成日本军官……
但始终找不到钥匙的踪迹。
新垣结衣的办公室在四楼,窗户正对着司令部内院,从外面根本无法接近。
第五天晚上,胡天佑决定铤而走险。
他换上夜行衣,借着夜色的掩护潜入了司令部后院。
排水管道和装饰浮雕为他提供了攀爬的支点,但就在他即将到达三楼时,探照灯突然扫过,他不得不紧贴在墙壁上,像一只壁虎。
“什么人?”下面传来日语的喝问。
胡天佑屏住呼吸,手指紧扣砖缝。
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的手慢慢移向腰间的匕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猫叫从墙头传来。
“八嘎,只是野猫。”士兵骂了一句,脚步声渐渐远去。
胡天佑松了口气,但知道今晚的行动必须中止。
他悄无声息地滑下墙壁,消失在夜色中。
次日傍晚,胡天佑来到位于鼓楼区的秘密联络站。
一家不起眼的钟表店。
推门时,门上的铜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修表吗?”柜台后的老人头也不抬。
“我的怀表走得有些快。”胡天佑说出暗号。
老人这才抬头,浑浊的眼睛闪过一丝警觉:“什么样的怀表?”
“瑞士产,我父亲留下的。”胡天佑回答道。
老人点点头,示意他进入里屋。
胡天佑刚掀开布帘,后颈的汗毛突然竖起,屋里太安静了。
他本能地向旁边一闪,一把匕首擦着他的耳朵钉入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