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真相
“不要！”越海明敲打着面前透明的壁障，到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翔羽知道事情的真相。
......
“自始至终，无论是与人交流还是做事，我都没有任何的实感，仿佛整个世界都与我无关，就像我对翔羽的态度一样。”越海明想起那天夜里，孙千意问自己为什么要帮她，然后谈到了自己和翔羽。
他是这么说的：
“但我，并不喜欢他……”
“或者说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对待他，我只是觉得，我应该对他好，因为他也对我很好，他一直保护着我。”
“对于其他事情也是如此，我迷茫，所以我逃避。”
“我用正常人的逻辑去思考我应该做的事情，去逃避思考我真正内心的想法。”
这场对话逐渐变成的诉苦，但更让越海明痛苦的是他没有办法把自己的全部说出来。
因为他是一个穿越者，他不属于这个世界。
他无法将自己是穿越者的事情告诉孙千意，也无法将其告诉翔羽。
他犹豫，他恐惧。
他害怕翔羽知道自己是穿越者，他不敢想象当翔羽知道他心心念念的海明，早在幻界系统觉醒的那一刻，便变成了另一人时，翔羽会用怎么的目光看待他。
所以他逃避，他装成翔羽梦想中越海明的样子，不愿以真心相待。
而这些事情，越海明只能憋在心里。
因为他是个穿越者。
“但这不就证明你很在意你的伙伴吗？”看着神情复杂的越海明，孙千意反问道：
“就想和家里人吵架，自己明明憋着一股子，决定家里人好烦好讨厌，但绝对不会说出来一样。”
“因为我们潜意识知道，我们是在意我们的父母的，说这些话会让他们伤心。”
“我想你对翔羽也是这样……”
“因为你知道你不这么做他会伤心，所以说你觉得你应该怎么做。”
“本质上，你还是在意你的伙伴的。”
对啊，怎么可能会不在意。
离开自己的家人，穿越到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十数年，期间虽然结识了不少友人，但在学派混战中，友人之间不是背叛就是阴阳两隔。
直到现在，遇见了一个完全信任着你，你也可以完全信任的存在，就仿佛家人一般，时刻陪伴着你。
谁不在意啊……
谁不在意啊？
谁不在意啊！
所以说越海明更加犹豫，更加恐惧。
因为他是个穿越者……
因为他……
不是翔羽的那个海明。
......
“你口中的海明，早在一开始，便已经死了，死在他的手上。”宛如恶魔的低语从骨龙的口中传出，传入翔羽的耳中。
“不要！！！！！”
“哪怕是一直这样骗下去，也好啊……”
“但现在……骗不下去了……”
......
“还是没有消息吗。”顾宣依旧在寻找着失踪的列车，哪怕请了凌辰帮忙，也不怎么起效。
越是等待，顾宣便越是着急。
“顾宣队长，我们感应到孙千意的对讲器了！”从话语间便可以感受到那名科员的兴奋。
“什么！”顾宣立刻来到科员的电脑前：“让我看看！”
然而喜悦并没有持续多久。
“队长，检测到影界的能量反应，它正在向孙千意坐标出现的位置移动。”
“与此同时，在孙千意所在地地方还有一处诡异的能量反应，目测是另一场灵能失控。”
“不对不对不对！”科员惊恐地说道：“这能量反应是……”
“第二个影界……
......
“海明，他在说些什么啊？”幻境中人畜无害的翔羽向越海明问道，天真而又无知。
“……”越海明沉默着，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答。
“海明你说话啊。”稚嫩的声音传入越海明的脑海。
“海明你说话啊。”
“海明你说话啊。”
“海明你说话啊。”
“海明你说话啊。”
“海明你说话啊。”
“海明你说话啊。”
“海明你说话啊。”
宛如折磨的酷刑，翔羽天真的话语在越海明脑内不断的播放。
“闭嘴！”越海明情绪失控地大喊道。
“对不起。”反应过来的越海明试图寻找翔羽的身影，但翔羽早已消失不见。
“所以……是这样啊。”另一处幻境中，锐利的金属化羽毛贯穿了越海明的头颅，而在羽毛的源头，是一脸冷酷，眼角微微流泪的翔羽。不再是那海明海明叫个不停，乐观阳光的小乌鸦，而是明白自己的伙伴死于他人之手，执意报仇的报丧之鸟。
愧死机制带来的反噬使他口吐鲜血，再过一会儿他就会彻底死去，但从他的神情上可以看出他似乎并不后悔。
“海明，我为你报仇了。”口吐鲜血的翔羽与越海明一同倒在了地上。
“不是的……我……我……我……”绝望所带来的窒息感与寒冷让越海明缩成一团，他的脑内再一次传来了嗡嗡嗡的声响。
这次不再是骨龙在其中作祟，而是……
“灵能失控……”打破了屏障的凌辰迅速赶来，但已经来不及了。
凌辰起身打算将越海明救下，但骨龙明显不希望他这么做。蓝色的光束化为附带着符文的条带将凌辰紧紧的束缚住。
“都说了，兽神教专门为你准备了陷阱......”骨龙嘀咕道，看着在一旁挣扎着的凌辰。
“骨龙，你到底要干什么！”
“干什么？这不很明显吗。”骨头专心欣赏着越海明和翔羽两方的挣扎，头也不回地朝着空气说道。
“那当然是……复仇啊！”
越海明的灵能是创造出一个和自己原本的家一模一样的异空间，那当他灵能失控的时候，他的灵能又会变成什么。
那当然是……
创造一个世界。
就像那个阿苍一样，因为灵能失控，创造了名为影界的存在。
“复仇？你要怎么复仇？”
一个全新的空间正在异空间内被创造出来，空间乱流由此产生，错乱的空间与强烈的威压让凌辰睁不开眼睛。
而骨龙依旧张开双手迎接着一切，哪怕它的身躯早已伤痕累累，甚至大半个身子都被错乱的空间所吞噬。
供人居住的房屋、小道旁的树木、划分小区的墙壁从地面上凭空长出，一个小区便建造完成。
那是越海明的家……
也是阿苍的家。
“阿苍的灵能和你的灵能一模一样。”
“就连创造的世界都有些许相似。”
对啊，阿苍的越海明，在最开始的世界里，他们住在同一个小区！
空间继续扩大着，变为一个城，一个省，甚至一个国家的大小，而它依旧在持续生长！
而后，在扩张的同时，一个圆形的粉色小球凭空出现在空中。
那是胎盘，代表着生命的诞生。
灵能基于愿望而诞生，越海明的愿望是回家，而所谓的家，需要的不仅仅是房子。
更需要人，需要家人、朋友、邻居。
所以灵能创造了一个个人的替代品出来，占满了整个小区。
并按照越海明的记忆，复制出小区里原有的每一个人。
其中，也包括阿苍。
熟悉的白发身影出现在骨龙的眼前，那便是越海明灵能失控所创造出的世界中的阿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陷入癫狂的骨龙飞向他，一把抓住了阿苍的脖子。
“阿苍……阿苍……阿苍……”
“哈哈哈哈哈哈哈！”血浆飞出，骨龙手中的阿苍化为了一滩碎肉。
“哈哈哈哈哈哈！”似是畅快的大笑，又像是痛苦的哀嚎，看着脚下的碎肉，骨龙彻底失去的理智。
或者说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所谓的理智可言。
而后，愧死机制启动，杀害自己御兽师担当骨龙遭到的反噬，龙骨内的火焰变得暗淡，随后骨龙彻底失去的生机。
“……”凌辰低头看着倒下的骨龙，不知道说些什么，然后看向上方正处于灵能失控的越海明。
“这……该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