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堕落的圣女
阿尔脸上浮现一抹喜色，怕的是没有交流机会，可这机会摆在眼前，她知道塞勒涅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n
“塞勒涅…”n
言语间，阿尔给了田阳晖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说话，把这次谈话的主导权交给自己；后者明白对方的意思，默默闭嘴。n
“嗯，我来了，阿尔…”n
塞勒涅仍旧不怎么喜形于色，只是一步步靠近。n
靠近，意味着她没有放弃阿尔。n
阿尔以为柳暗花明，语气都高涨起来，道：“这次的事情和你想的不一样，我的确和秩序的人一起去寻找太阳，但因为这是秩序提供的情报，我这几天都和这个人待在一起，潘狄亚被袭击的事情我深感遗憾，但我可以保证和这个人没有关系。”n
塞勒涅不动声色，静静打量阿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n
昏暗、寂静的地下室，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n
田阳晖总觉得塞勒涅有些不对劲，那闪烁着银光的双眸看似古井无波，却隐约有些渗人；阿尔没有觉察到这一份异样，继续道：“对了，关于太阳的后续…”n
然而。n
塞勒涅忽而开口，打断道：“太阳的真实身份是超越者，我猜她拒绝了你的请求…”n
死寂。n
死一般的寂静。n
无论是阿尔，还是田阳晖，听到对方的发言都怔住了。n
良久，两人才反应过来，细品对方的话语内容。n
这女人竟然知道一切。n
“你…”n
塞勒涅再次打断道：“别误会了，我并不认识太阳，在那件事后再没见过她，我只是在觉醒系统后回忆往事，大概猜出太阳的真实身份。”n
不需要想得太复杂。n
塞勒涅是魔法少女协会唯一的等级七。n
作为等级七，她根据太阳的实力推测出那人是超越者，亦或者称之为等级八，这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n
我一个等级七，而太阳比我强，那她是等级八，这不是很正常的推理思路吗？n
阿尔强忍着错愕，追问道：“那你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都不说？”n
不管是超越者一事，还是太阳不愿意再次拯救我们一事。n
闹了这么久，这不是浪费大家的情感，以及时间吗？n
为什么要隐瞒这些？n
“如果我把这些都说出来的话，那魔法少女协会将会解散，这不是我希望见到的情景，我希望【太阳】永存，又永远不存在。”n
当塞勒涅说出这一番话的时候，那宛如圣女的脸庞狰狞起来，变成一个堕天使。n
这一幕着实吓到阿尔，她头一回见到完美的塞勒涅这般颜艺且可怕的表情，完全见不到那个温柔可人的昔日模样，瞳孔地震，嘴唇颤抖，呢喃道：“您…到底在说些什么？”n
这还是自己认识的代理会长吗？n
好陌生。n
“您被精神系控制了吗？”n
塞勒涅摇摇头，回答道：“并没有，我就是我，一直都是我…我希望太阳永存，也希望你们永远找不到太阳…”n
只存在于每个人意识里、永远不出现的太阳，才是好太阳。n
一旦祛魅，那就没意义了。n
魔法少女协会是一个以太阳为信仰的组织，如果太阳的真实身份被发现，以及太阳不愿意拯救她们，那信仰崩塌，组织瓦解。n
退一步说，如果太阳愿意拯救她们，那也不是塞勒涅乐意见到的画面。n真会长回来了，那代理会长还有存在意义吗？n
“我想永远统治这个组织，没人可以瓦解它。”n
听到这里，阿尔完全明白对方的用意，震惊道：“难道是你…是你袭击了潘狄亚？！”n
“你也不笨…我之所以袭击潘狄亚，不仅仅是要嫁祸给你，还有一个原因…”言至于此，塞勒涅顿了一会儿，脸上的表情更加狰狞，甚至病娇，继续道：“我打算加盟【进化】，我知道你和潘狄亚都不会同意，所以还是得除掉你们。”n
怎么说呢？n
尽管【太阳】是一个传播爱与正义的组织，但每个人的信仰都不一样。n
像阿尔和潘狄亚这种过于木讷死板的人是绝对不会同意的。n
更重要的是，两人都是月亮，算是具有不俗影响力的关键意见领袖。这两人若是不同意，很多人会跟着反对。n
除掉是最优解。n
“为什么要和【进化】联盟那些人同流合污？”阿尔不懂，如果塞勒涅只是放不下会长的位置，那勉强可以理解；为什么要堕落到这种地步？n
塞勒涅歪着头，十指压着自己的脸庞，又往下轻扯，哂笑着，回答着。n
“因为我已经装不下去了，我已经腻了这种所谓的爱、和平，以及正能量，我渐渐理解一切，了解自身——我期待的是更加深邃的现实。n
野蛮的对立面不是文明，而是伪装，我差不多也伪装到极限，明明拥有力量却搞什么爱与正义，不，我受够了，我也想要统治这个世界，立于天上！n
我想要见到大家痛苦、难受、沮丧，绝望的表情！n
而且，你凭什么说【进化】是反派组织，只要赢了秩序，那我们就是正道！历史由我们书写！”n
闻言，阿尔当即面露失望、乃至绝望的表情。n
塞勒涅挑衅道：“哦，对的，就是这个表情，太棒了！”n
阿尔：“你不是经常说要忠于信念而战吗？”n
“愚蠢，你还没听懂吗？这就是我的信念！好了…你就在这里慢慢品尝绝望吧。”n
塞勒涅深知不能在这里杀掉阿尔，得等到潘狄亚的尸体回首，必须让协会成员的愤怒到达极致再施以极刑。n
就这么除掉阿尔，自己圣女的形象会受到影响。n
暂时得让她活着。n
撂下这一番话后，塞勒涅转身离开忏悔室。n
光消失了，只剩下处于黑暗中的阿尔和田阳晖，前者久久没有回过神，回忆着曾经的塞勒涅，再结合现在的她，感到疑惑不解和茫然无措。n
那么善良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n
是系统同化率太高了吗？n
“阿尔…”n
被田阳晖的声音呼唤回到现实，阿尔偏过脸，内疚道：“对不起，我连累了你。你明明只是想带我去找太阳，结果变成这样子。”n
“没关系，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的。”n
“你这个恋爱脑！”n
田阳晖尬笑一声，又问道：“但…你们不是要寻找太阳救命吗？那个叫做塞勒涅的女人放弃寻找太阳，那她自己的命也不管吗？”n
“不，你理解错了。魔法少女协会数百人，大部分都是后来加入，被我们传播的爱与正义影响，她们都是正常人或者有点缺陷，小部分才是太阳从人贩子那里救出来，月亮都是…尽管我们都被太阳赋予新的器官，但并不是每个都是要命的器官，即便是要命的，死期不一样。”n
大家都丢了器官，但不是每个人丢的器官都是致命或者没那么快致命。n
阿尔应该是最早一个撑不住的。n
“我不知道塞勒涅的器官是什么，但照这么看来，她或许是不致命或者短期内不会有生命危险。”n
当然也不排除塞勒涅很快要死了，只是想在死前爽一把。n
黑暗吞噬了她。n
就在两人聊到这里的时候，忏悔室的门被再一次打开，两人以为是塞勒涅去而复返，让人没想到的是，来者是平泽凛。n
“我来救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