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少年的归宿
几乎所有的事情，只要猫尾知道了，那童薇光必然知道。
小家伙分享欲望不弱的，却没什么可以分享的人，所以什么事都会与童薇光和芹泽郁代倾诉。
就这么，童薇光知道林扉和猫尾要一起去拜山后，闲来无事，索性跟着一起去了。
林扉没什么意见，自己一个人上山确实不怎么方便，多一个人帮忙，自然是好事。
到了重阳节当天。
多云间晴，秋老虎作祟，依旧偏热，只是起风了。
在谭雅的驱车下，林扉、童薇光和猫尾来到山脚下。
“我只能载你们到这里了，山路十八弯，车子进不去的。”谭雅算是人不错了，免费载少年少女到这里。
“谢了。”
林扉不敢奢求更多，表达感激。
“那你们拜完山就打车回家吧，我先走了。”谭娅也想过跟林扉上去拜拜山，可天气这么热，还是免了，伤皮肤。
“好，再见。”
“掰。”
等到车子行驶远了后，林扉、童薇光和猫尾没有磨蹭，一起上山了。
林扉是阿梓喵体质，黑得快白得也快，为了防止自己变黑，穿了一身防晒衣，又掏出防晒霜和驱虫水，在给自己涂抹前，又注意到童薇光仍然穿着短裤、t恤，仅凭一顶鸭舌帽就想用来防晒。
少年叹息道：“来，你也涂上。”
“噢。”
接过防晒霜后，童薇光迅速涂抹四肢，以及面部。
林扉见到对方涂抹得不是很均匀，也不是很全面，干脆上手，替她涂抹脖子，“别忘了这种地方，面部与脖子不是一个色调，那会很奇怪的。”
“林扉真的是一个很注意外表的男生。”
“是的，我可不是你们这种天生丽质的人，必须做足功夫。”
言语间，林扉注意到少女的脸部残存一抹防晒霜，没有弄均匀，上前一步，伸出手，轻轻撵匀。
被触摸面部的灰白发少女，看似不见波澜，实则耳垂淡红。
指尖触碰，耳垂绯红。
兴许是天气本来就炎热，更是让人呼吸紊乱。
林扉没有注意到这一细节，顺手脱下身上的防晒衣，披在对方身上，而后自顾自利用扁担，挑上两箩祭祀用品，开始上山。
看上去就是一个乡野村夫，莫名有趣。
童薇光负责带上猫尾，以及两把除草工具。
一路上，林扉闲来无事，顺便聊起关于这座山的事情。
这座山属于小镇的集体土地，没什么开发前景，目前几乎没用，唯一的作用就是全镇的墓园，看上哪一块风水宝地，去村委员做个备案就可以埋进去了。
两个条件——第一，本地人；第二，报备。
童薇光被逗笑了，“什么叫做报备完就可以埋进去了。”
“字面意思！”林扉笑道。
而林扉一家的埋葬地是山顶，正好在一颗歪脖子树下，有一种《怦然心动》取景地的既视感。
别以为山顶好，其实不好，光是爬上去就累得要死。
也不知道林家祖先为什么要选山顶。
童薇光留意到一个细节，少年一边走一边左顾右盼，问道：“你在看什么？”
林扉翻了个白眼，鬼鬼祟祟回答道：“只是怕遇上熟人…”
包睿、陆航、肖振东、周可可和李淑婷，都是在梦境系统事件的后续出场过的角色，那些都是小镇本地人。
不管是搬出去了，还是继续住在小镇，但重阳节都是要回来祭祖的，遇上的概率不低。
“哎，我还以为你遇上敌人了。”
“从某种程度上说，那些人就是敌人。”
“是是是。”
你总是这样子小心翼翼活着，又不敢
面对过去，所以才这么累。
这些都是童薇光的真心话，她没有直说，而是带着戏谑道：“如果遇上那些人，我假装是你的女朋友，狠狠秀他们。”
“不愧是和我相处这么久的女人。”林扉恬不知耻竖起大拇指，他很喜欢这种套路。
童薇光叹息道：“不知道你是早熟，还是晚熟。”
谈笑间，两人一鼠浑身大汗，抵达山顶，这里早已杂草丛生，一眼望去，甚至找不到墓碑。
找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荆棘中的墓碑，林扉和童薇光开始除草工作，忙碌了十几分钟，后者终于是受不了，丢下除草镰刀，召唤出影子。
一个横扫！
将所有荆棘杂草，切割殆尽。
这算是违规行为了，但林扉实在累得受不了，懒得吐槽。
正式拜祭前，林扉和童薇光坐在树荫下，打算休息一会儿，再开始拜祭。
期间，林扉突然问了一个憋了很久的疑问，“薇光，你的系统主题是——天敌，这与影子有什么关系吗？我其实不太理解。”
“我也不清楚…关于觉醒系统那一段记忆丢失了。”
说到这里，童薇光也提出了一个藏在心里的很久的疑问，“林扉，你知道我有消除系统的能力对吧？”
“嗯。”
严格来说。
林扉是病毒，而童薇光是删除者，她拥有针对系统的一系列功能，从感知到删除。
除了不能删除林扉的系统以外，她可以删除任何系统，前提是宿主失去意识。
而这个删除功能，童薇光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了。
并不是她不想用，而是…
“像孙淼这种加入我们的人，我不删除他的系统可以理解；但为什么截至目前，这么多的敌对系统持有者，包括上次的朱融，为什么不让我出手删除？”
删除功能很厉害，可以在保护宿主的前提下，将系统消灭。
例如上次的朱融…
如果没有让组织的人押送离开，而是让童薇光就地删除的话，那就不会有地铁隧道的二次交手了。
林扉怔住了，他还真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他不禁喃喃自语，道：“秩序到底把离体的系统都怎么处理了？”
这是一个一直都忽略的问题。
秩序拥有将宿主与系统分离的技术，但…那些分离的系统，后来都怎么样了？
就在两人陷入沉思的时候，猫尾中暑了。
是的。
山顶太热了，小家伙长满白毛，自然是受不了。
童薇光连忙取出一个usB便携式电风扇，为小家伙解暑。
林扉也停下思考，匆匆完成祭祖工作。
彼时已是黄昏，夕阳余晖，徐徐落下。
临别前，林扉站在不远处，回首，望了一眼林家的祖坟，倒是没什么思绪，他对于长眠于此的长辈毫无感情，纯粹是检查火苗是否彻底熄灭。
毕竟山上一把火，所长爱上我。
倒是一旁的童薇光，望着漫山遍野，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忽而问道：“林扉，你以后也会长眠在这里吗？”
“很遗憾，我不打算把自己葬在这里。”
“唔？”
“一想到自己要和那个垃圾老爸葬在一起，死后都不得安宁，我还是另外给自己物色一个墓地。”
“噗…”
尽管听起来很逆天，但这是林扉的真实想法。
他，绝对不要和林檐葬在一起。
他会永宁在自己的归宿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