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皇后心计

“还有那韩氏,竟然只是降位美人?!”

当初舒婕妤得罪她,都是降位宝林,凭什么姓韩的可以如此舒坦?

“陛下呢?我要见陛下!”

崇庆帝正巧到门外,由双儿引着进来,冷不丁听了这么一声,忍不住皱眉,“你才醒,怎么不好好安养?”

倒是在这儿大呼小叫的。′5-4¨k`a_n^s\h,u,.\c¨o/m·

杨婉因一见到他,眼睛立马酸了,一下扑到他怀中。

“陛下,我险些死了!”

崇庆帝坐在床沿边,察觉到她浑身颤抖个不住,难免心疼,拍着她的后背安慰。

“我知道,已经派了太医令给你日日看诊,确保你康复。”

“只是这样?”杨婉因猛地推开他,眼角挂着泪,不可置信看着他,“陛下不是不知道,是韩氏撞了我!陛下为何不重重罚她?”

崇庆帝伸手想擦掉她眼角的泪,“韩家是镇守西南的重臣,不能太苛刻,何况,她并未做错什么。”

“啪”

杨婉因打掉他的手,怒不可遏,“什么叫没做错什么?她撞了我!令我摔落肩撵以致早产!她近日得你眷顾,难免嫉妒对我下手,这是事实!”

这一动静,吓得曹恩保呆滞不已,“婕妤,您……您怎能……”

崇庆帝也有些恍惚,看着自己被打下来的手,怒意一下便起来了。

他是天子,没有人敢在天子面前无礼!

他拂袖起身,威势毕露。

“放肆!”

帝王一怒,殿内的人害怕得忙不迭跪将下去。

菊韵死死垂着脑袋,期盼陛下不要怪罪她家姑娘,更不要因为她们姑娘而惩戒她们这些下人。

刹那间,殿内变得静悄悄的,所有人连呼吸都放缓了。

唯有一个宫女膝行向前,在他盛怒之际“咚咚”叩了三个响头,替自家主子求情。

“陛下恕罪,婕妤她才生产完,受了惊吓还未缓过心神,求陛下千万不要怪罪婕妤!”

他瞥了那宫女一眼,只望见她低垂着的头颅,收回视线来,居高临下看着杨婉因。-d~i?n\g~x¨s,w?.·c_o′m`

“你说韩氏撞了你,那么朕倒是要问问你,瑶光宫一切朕都给你安排好了,朕早就提醒过你,为了你和孩子安危,生产之前都不要离开,更不要与旁人多见多话,你为何偏不听劝,一定要日日出门自讨苦吃!”

杨婉因才惊觉自己生气太过失了礼仪,闻言有一瞬的心虚,她但那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她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我替陛下怀着孩子,却要日日禁足,不得陛下看望,我只是出门散心都不可以吗?”

她有身孕,便是整个后宫最金贵之人,陛下合该顺着她的心意。

崇庆帝早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目光微冷,“你只是出宫散心吗?那你为何日日往倚华宫去。”

杨婉因垂眸,眸光闪烁,“怀孕期间,心里思念家人,想见见姐姐而已。”

“是吗?朕竟然不知,你之前那么恨淑妃,到底是何时幡然醒悟过来的。”

杨婉因本身就厌恶极了淑妃,知道越说越错,于是眼珠子转了转,愤愤道:“我就知道,陛下总是维护她而冤枉我。我是真心想要与姐姐重修旧好,谁知她却处处避我而不见,这才叫我日日去寻遭遇此等祸端。生产时听人说,我才摔落不久,姐姐倒是早早就到了,也真是赶巧了。”

崇庆帝知道她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是觉得此事与淑妃有所关联。

他只道了一句,“你姐姐不是那样的人。”

谁知此话一说,倒叫情绪不稳定的杨婉因瞬间更是激动起来。

一向对崇庆帝十分自信的她,第一次升起危机感来。

“知人知面不知心,陛下你也要被她伪善的面孔给骗了吗!”

她绝不允许,陛下如此信任其他女人!何况此人还是杨佩宁!!

“陛下别忘了,姐姐可是膝下有皇子的人,再温柔和善的人,为了孩子的前程,也会变得心如蛇蝎!”

崇庆帝下意识皱眉,怒斥,“你怎能这样想你姐姐!”

见他还是言语偏袒,杨婉因气得想要从床上撑起身来与他争执,谁知这一动作令她原本就不大好的身子遭了殃,下体剧烈疼痛起来。*萝′拉%t小§(e说?±@ \已§发:ˉ布?`/最|$+新÷¨°章!?节_

“啊——”

她捂住肚子,面色瞬间变得苍白,“好痛!”

脑袋磕头磕到冒了血的双儿立马起身去看,“婕妤您怎么样!”

崇庆帝也顾不得与她争论质问。

“将太医令和陈合松叫来,快!”

杨婉因疼得身子都蜷曲起来,嘴唇发白,她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死死捏着双儿的手,对着他扬声道:“陛下,姐姐本就不喜欢我,即便为了皇嗣,您也不该偏私啊!还有韩氏,正因她家中得势,才会更在意皇嗣的存在!”

她咬牙切齿,不管如何,她要拉一个垫背的

双儿目光瞬间阴沉下来……

崇庆帝等到医师们来时,他才离开,眼里目光深沉。

“那几个命大的轿夫醒了吗?”

曹恩保连忙上前回话,“醒了,齐覃去问话了。这个时辰,他估计已经在紫宸殿等着回陛下的话了。陛下要回去吗?”

崇庆帝望着渐渐落下的夕阳,抬手指了一个方向。

倚华宫中,一个御前内侍打扮的人匆匆进了殿内。

彼时杨佩宁肃色思索着什么,见此人面生,挑了眉眼望着他。

“你说是齐覃让你来的?他让你带什么话?”

那小内侍飞快给杨佩宁见了礼,许是一路跑过来的,还喘着粗气,却不敢耽误,“中监大人审问前日给杨婕妤和韩美人抬肩撵的轿夫,其中一人松了口,指认是娘娘您贿赂内仆局!齐中监知娘娘您必定是被陷害的,可却不能隐瞒不报。陛下闻听此事发了火,正在赶往倚华宫来问话。中监大人让奴才提醒娘娘,快些想法子应对吧!”

杨佩宁本不信任齐覃。

可同样的话,不久前李安的人也来汇报过。

瑶光宫双儿也递话来,说帝王心思恐生变。

这便由不得他不信。

尤其是没过多久,又有御前内侍来提醒她准备接驾。

倚华宫上下顿时警惕起来,“陛下怕是真疑心了您,再有那轿夫的‘证词’在,只怕不好啊!御驾就快到倚华宫了,娘娘,如今该怎么做?”

扶桑迅速思索,安慰她道:“好在娘娘有齐覃和李安的人提前告知消息,不至于腹背受敌!只要娘娘能够在陛下来时适当说一说,撇清与内仆局的关系,打消其疑心,此事也就过去了。”

杨佩宁下意识点头。

留给她思考的时间不多,她立刻吩咐:

“槐序,将公主抱去侧殿休息。”

皇嗣出事,她再将妙仪抱在眼前,只会徒增他疑心。

芙娘也立马起身,“奴婢去准备陛下喜欢的吃食来。”

杨佩宁颔首,扶桑也跟着细细思索起来。

“宫中怎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二姑娘来寻您期间便遭遇此祸!必定有人暗害,更想借此栽赃于娘娘。”

一旁明仲开口,“说起肩撵,若非当初贵妃在陛下跟前请求,婕妤位分上不会人人都有。”

扶桑忽然想到什么,“近日贵妃整顿后宫,与内仆局接触也不少,会不会是她?她虽瞧着不像有那起子手段的人,可难保是扮猪吃老虎也不一定。”

明仲却有不一样的看法,“若说内仆局,皇后才算是一手遮天。她一直想对杨婉因下手,只是碍于陛下安排在瑶光宫的人保护,未曾得手。或许贵妃是受了皇后的‘启发’,才主动提起此事企图立一个贤妃的招牌。”

扶桑想想也对,转变了思路,“前日在瑶光宫,皇后虽然没来,但江嫔一直言语引导其他嫔妃激怒贵妃,贵妃才会失了理智,下令杖责重罚,在未查清事情前,便打死了几个轿夫,失了许多线索。”

许多证据都表明,此事与贵妃直接相关,却与皇后脱不了干系。

一直没说话的杨佩宁语气幽幽,“也难怪扶桑你,怀疑贵妃用心。”

这便是她更倾向于幕后主谋是皇后的意思。

扶桑闻言倒吸一口凉气。

“若真是如此,皇后仅仅借着这么一件事情,便牵扯进了您和贵妃,又叫二姑娘早产,韩婕妤失宠!”

杨佩宁冷哼,“她估计连杨婉因和那一胎都不想放过,早产,只是杨婉因命大而已。”

饶是她都不免咋舌,“皇后果然一如既往的狠辣。”

想明白了这一切,她要解困,其实便不难了。

毕竟后宫之中,敢假传太后懿旨又操控内仆局的人,除了皇后,便没有其他。

更何况,比起她,崇庆帝更愿意怀疑是皇后。

她只需要顺从崇庆帝心思,在陛下问话前,将此事推到皇后身上即可……

她只是疑惑,“皇后这一次虽然算计了所有人,可自损更巨。”

只要崇庆帝稍加思量,便会知道是她,哪怕没有证据查不出来,她依旧更受帝王猜忌。

崇庆帝可以容忍她一次两次,难道还会放过这一次吗?

对皇后而言,这分明是死局!

“她何必如此?”

但这并不是眼前她最需要考虑的。

对她来说,只要皇后被猜忌,她便可以轻松被摘出来。

聪慧如杨佩宁,很快想好了应对的法子和话术,只等着崇庆帝来……

彼时夕阳将落,崇庆帝的御驾已经到了倚华宫外。

杨佩宁也领倚华宫上下在廊檐下等着,预备迎接。

宫墙外,御前带刀侍卫整齐行进的声音停下。

“磕哒”

杨佩宁听得出来,这是肩撵放下的沉闷声响。

她下意识摆上自己反复打磨过最得体又不缺妩媚动人的笑容。

可就在顷刻间,她的笑容逐渐僵硬消散,眼里浮现出一抹茫然的神色。

这一刻,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李安转为掖庭令后,还熟知御前状况吗?”

扶桑一愣,随即满目惊恐。

“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