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破案了,被迫害妄想症

魏闻闻对魇赤做出的宣判也是死亡,但关键不是让祂怎么死,而是如何找到。


人类对苍蝇蚊子也有一击毙命的能力,但困扰的是难以精准锁定目标。


“我找不到祂。”魏闻闻失落地说道:“我快把这座城市找遍了,都没找到第二处那个符号。”


“银萨那么大,不起眼的角落那么多,你怎么可能全部找遍。”崔辰控制着神像滑动屏幕,他当然知道魏闻闻说的符号是什么,可这并不需要过多在意。


魇赤如果真盯着魏闻闻那等祂自己跳出来后再弄死就是了,主动去寻找反而证明是怕了祂。


所以魏闻闻是在害怕魇赤?


崔辰偏了偏头,那张低垂着的苍白面容映入眼眸,她在困扰,她在忧虑,但唯独没有害怕。


“你这么在乎魇赤那玩意干啥,祂是什么时候盯上你的,你又是怎么发现的?”崔辰问。


“我在一个商扬的垃圾筒上发现了那个符号,所以我怀疑魇赤在盯着我,祂在算计我。”魏闻闻迎上那双淡紫色的眸子:“我讨厌被人算计。”


“这样啊。”


崔辰将堕落鬼魂的左臂扭曲成数根手擀面粗细的长条,叼起一根用牙齿缓慢研磨,和普通鬼魂没有差别的平淡滋味在舌尖晕开。


黄昏般的灯光流淌于客厅,崔辰用拳头反复在下巴上摩擦,眉头皱地很深,失焦的目光放在手机屏幕划过的一条条弹幕上。


他沉思着,思想在心里出现的两个答案上反复横跳。


究竟魏闻闻说魇赤在盯着她是确有其事,还是她太敏感了,其实是被迫害妄想症在作祟?


如果光是一个图案的话……那自己今天不也看到过?为什么自己没有被盯着的感觉。


又一根堕魂手擀面消失在崔辰唇齿之间,左手中指虚抵着眉心并不存在的黑框眼镜,同样不存在的镜片反射出了真相的辉光。


但还需要做最后的求证,因为这样才显得比较严谨。


“那么魏闻闻。”崔辰的视线穿透自己半透明的紫色中指,直视着被他突如其来的气势所震慑的魏闻闻:“除了那个图案之外,你还有什么别的发现吗?”


魏闻闻一脸懵逼地看着姿势古怪的崔辰,她摇了摇头,说道:“没……没有,你干嘛要拿中指对着我?”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崔辰放下了扶持虚假眼镜的左手,转而指向面前的同类:“咱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个魇赤压根就没算计你,只是机缘巧合之下,你又看见了祂弄出来的佛家希儿印章?”


“神特么佛家希儿啊,你就不怕被日耳曼人塞进虎式坦克的炮膛射到恒河里吗!”魏闻闻一口老槽没有绷住,抓住崔辰指着自己的中指:“那个图案怎么可能这么巧就被我一个人看到了。”


“是你一只鬼。而且老日耳曼正卐字旗强力去犹可能有一套,但想对付我应该还差点意思,你就是掰我手指也还是这个理。”崔辰毫不留情地把中指往下压:“而且我今天也看见那个图案了。”


魏闻闻掰了两下没能掰动,没好气地撒开手,疑惑道:“祂不是被你吓跑的吗,怎么还会让图案出现在你面前?”


崔辰用那根让魏闻闻使劲浑身解数都没掰动的中指勾起一根堕魂手擀面:“那不就是说明你看到了图案只是巧合吗?总不可能我们第一次在海绵宝宝的仙人掌上看到了图案也是祂的算计。


祂图个啥?故意把祂最忠实的员工让我们弄死?蟹阿金把海绵宝宝的灵魂卖给飞翔河南人还卖了六毛两分呢。


我不信一个能说出那么多中二话的傻逼可以算计的了这么多,要是一切都在祂的计划之中,那天晚上咱们看到的魇赤塑像就应该是蓝色的。”


“嘎?”


魏闻闻发出一声不明所以的古怪鸟叫,细细寻思之下,她觉得自己好像确实想得太多。


只是一个图案而已,如果这真是魇赤的算计,那么从他们进去那栋办公楼起,这算计就应该开始了……


她看向崔辰,刚才这位同类说过,他在今天也看到了魇赤的图案。


这和自己最开始的推断不一样。


魇赤不是不找崔辰麻烦……不,祂也没找自己的麻烦。


寻思来寻思去,图案是巧合的占比在魏闻闻的心中越来越大。


“所以真是我想多了?”魏闻闻眨了眨眼,看向在手机屏幕上敲得噼啪作响的神像。


“要不说你能考上你们那的好大学呢,脑子里想的东西就是多。”


崔辰的阴阳怪气换来了魏闻闻不痛不痒的一拳。


“我那是为了摆脱原生家庭!”


崔辰笑了笑,魏闻闻绵软的拳头根本没法动摇他的分毫。


魏招娣小朋友,鉴于你确实有一个糟糕的家庭,那我就不在这方面吐槽了。


两鬼拌了一阵嘴,胡大福也带着他认为本年度最好的手机回到了酒店。


堕落与升华之主像被从行李箱中解放出来,和湮灭与灵噬之主像并排在茶几上刷着手机。


怀疑的阴霾被崔辰几句话驱散,一并驱散的还有魏闻闻心中的困扰与忧虑。


……


距离酒店两公里的民居中,独自居住的梅肯尼饮下一杯睡前小酒,就准备入睡。


女儿女婿给置办的房子他也住了有几年,按理来说一切都该习惯了才对。


可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好像身下的床垫里藏着个什么东西,硌得他难受。


实在忍受不了,梅肯尼一巴掌拍在床头的电灯开关上。


光明乍现,离开关较近的酒瓶被打翻,滚落在地上,但是没有碎裂。


他揉了揉脸,伸手将酒瓶捡起,但抬起头时,和酒瓶放在一起的杯子里却注满了晶莹的酒液。


梅肯尼自嘲地笑着,他笑话自己有点老糊涂了,光倒了酒却忘记喝。


“老咯,老咯。”


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是他最喜欢的一款酒,名叫艾薇儿,和女儿的母亲一个名字,进口自华枫,但是价格却很亲民。


入口柔和,回味带着些甘草的香气。


哈出一口酒气,梅肯尼拍了拍床垫,里面的确有着什么东西,有一块都鼓了起来。


他找到床垫边缘的拉链,从头至尾,拉开一条大缝隙。


借着渗透进里面的灯光打眼一瞅,原来是一具死相极惨的尸体。


四肢都被折断,半颗脑袋带着车辙印贴于床垫的另一面,白与红流得到处都是;那块鼓起的地方,原来是脱离了脊背的脊椎,它撑着床垫上下两面,像是撑起洪荒的天柱不周山。


“我记得床垫里的填充物不是这个啊?”梅肯尼咂吧着嘴将那半颗背对着自己的头颅转过来。


看到那半张脸时,他笑了。


“老婆子,原来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