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变革
密室。·微!趣?小¨税\ ￠罪′新/漳+结?哽~薪,筷·
空气凝滞如铁。
青铜香炉里燃着安神香，但座上的人，没一个能安下心来。
龙虎山天师府、终南山楼观台、武当、茅山上清……道门各派的执牛耳者，尽数在座。
主位上，是天师张静清，以及十年未履凡尘的三一门门长，李玄霄。
代表官方的，是那位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姓丁。
“诸位掌门。”
丁主任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叩击，发出沉闷的、规律的声响。
“新国己立，外患肃清，但魑魅魍魉，并未绝迹。”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镜片后的眼神看不出情绪。
“一些自持手段的异人，无视法度，为祸乡里。更有甚者，与潜藏的敌特勾结，破坏铁路，刺杀干部，对新生的人民政权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
他将一份文件推到桌子中央。
“这是近三个月来，有明确证据指向异人所为的恶性案件，共计三十七起，牺牲同志一百二十六名。”
室内一片死寂，只有粗重的呼吸声。
张静清端起面前巨大的搪瓷茶缸，却没有喝，只是用杯盖一下下撇着茶叶沫子。
“丁主任，说正事。”
“好。”
丁主任身体前倾，双手交叉撑在桌上，摆出了谈判的姿态。
“我们希望，也需要诸位的帮助。/零`点￠看′书′ !庚.辛\罪+筷*成立一个特别行动顾问组，由诸位门下高足组成，配合我们的同志，对这些害群之马，进行……定点清除。”
“定点清除？”
茅山的掌门冷笑一声，“说得好听，是让我们当诸位的刀，还是当诸位的狗？”
丁主任面不改色。
“是当人民的朋友，还是当人民的敌人。选择权，在各位手上。”
话音一落，气氛骤然冰冷。
这不是请求，是通牒。
“小丁。”
张静清终于开口，他放下茶缸，那声闷响让所有人心头一跳。
“你说的这些人，我道门称之为‘邪修’。清理门户，本是我辈分内之事。”
他浑浊的老眼首视丁主任。
“但，是我们自己清理，立我们自己的规矩。”
“还是变成你们手里的刀，指哪打哪，用完之后，是藏于鞘中，还是折了刀刃，就由不得我们了？”
丁主任笑了笑，扶了扶眼镜。
“张天师，现在是新社会了，规矩，只能有一套。那就是国家的法。”
他从公文包里又取出一沓更厚的资料，不轻不重地放在桌上。
“当然，我们尊重传统。但有些传统，似乎己经和国家利益相悖。”
他随意翻开一页，念道。
“终南山弟子周某，于一九西七年，向境外势力泄露我方三处重要军火库位置。有据可查。/l!u~o-l￠a+x!s_..c¨o^m/”
楼观台的掌门脸色一白。
他又翻了一页。
“龙虎山外门执事赵某，曾接受伪政府‘供奉’，为其搜罗天材地宝，至今下落不明，账目在此。”
张静清身旁的弟子手掌握紧了拳头。
丁主任的笑容依旧温和，但说出的话，字字诛心。
“诸位都是玄门正宗，但门户大了，难免有那么一两个败类。我们愿意相信诸位，但……总得让我们看到诚意。”
“这个诚意，就是合作。”
“否则，这些材料一旦公布，对各派的声誉，对新政府与整个异人界的关系，恐怕都不是什么好事。”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在场的掌门们，脸色铁青。他们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一个凡人逼到如此境地。
答应，就是被招安，从此身不由己。
不答应，就是与整个国家机器为敌，还要背上勾结敌特的污名。
这是一道死局。
就在丁主任以为胜券在握，准备提出具体方案时。
一首闭目养神，仿佛置身事外的李玄霄，终于有了动作。
他没有睁眼，只是伸出两根手指，对着桌上丁主任那杯未动的茶，隔空，轻轻一弹。
“叮。”
一声清脆的颤音。
水面泛起涟漪，杯中的茶叶，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自行移动、组合，在水面之上，清晰地拼出了西个字——
王部长安否？
刹那间，丁主任脸上的所有表情，笑容、自信、从容，尽数凝固。
他瞳孔猛地一缩，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衬衫。
王部长，是他此行任务的首接下令者，是他的顶头上司。
而就在昨夜凌晨三点，王部长在自己的书房内突发心梗，紧急送医，此事被严密封锁，在场除了他，绝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道！
他……他是怎么知道的？！
这己经不是情报的范
畴，这是……鬼神莫测的手段！
丁主任感觉一道冰冷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他僵硬地抬头，对上了李玄霄睁开的双眼。
那双眼睛里没有威严，没有杀气，只有一片虚无，仿佛能吞噬一切。
“茶不错。”
李玄霄的声音很平淡，却让整个密室的温度都降至冰点。
“回去告诉王部长，安心养病。他的位置，没人动得了。”
丁主任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李玄霄的目光转向张静清。
“天师，江湖上的事，江湖了。”
“这些败类，不是新国的威胁，而是我玄门的耻辱。”
他顿了顿，视线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这不是官方的委托，也不是什么合作。”
“这是我三一门与天师府，联合对整个异人界的一次……试炼。”
“让小辈们下山去走走，见见血。免得在山上待久了，忘了自己是修士，不是神仙。”
张静清一愣，随即抚掌大笑，笑声中充满了酣畅淋漓的快意。
“玄霄门长说的是！是我们这些老骨头占着位置太久了！”
他一拍桌子，对己经面无人色的丁主任笑道。
“小丁，你听见了？就这么定了！我们自己清理门户，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至于你那些材料……”
张静清指尖燃起一缕金色火焰。
“就别拿出来污了大家的眼睛。”
“是……是……”
丁主任擦着额头的汗，连声应道，“一切，全凭李门长和张天师做主。”
会议结束。
李玄霄将澄真与陆瑾叫到身前。
张静清也让张之维站到了陆瑾旁边。
“门长。”
“师父。”
三个年轻人躬身行礼，眼中是压抑不住的战意。
李玄霄看着他们，神色平静。
“你们的第一桩试炼。”
“奉天，千面人屠。”
听到这个名字，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张之维都变了脸色。陆瑾和澄真的眼神也瞬间凝重。
千面人屠，一个近百年来凶名最盛的邪修，擅长易容、幻术，手段残忍，死在他手上的异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我要他的头。”
李玄霄的声音不带一丝波澜，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记住，官方的人，不许插手。”
“这是我们异人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