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病大虫
一股热流顿时从小腹升起,让他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x`x!k~a!n_s`h?u^w?u\.-c*o`m+
可当他抬眼对上宿金娘似笑非笑的眼神时,那股燥热立刻被一盆冷水浇灭。
宿金娘的指尖正无意识地摩挲着团扇的竹骨,那纤细的手指看似柔弱,却能轻易捏碎核桃。
穆春的脊背顿时窜上一股寒意,连声音都变得有些发紧:"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我穆春何曾有过此意?"
他边说边往后退,靴底在青石板上磨出刺耳的声响。
"你且先回去好生休息一番吧,我去去就回。"
话音未落,他己经一把拽住穆文的衣袖,几乎是落荒而逃。
穆文被他拽得一个踉跄,腰带上的玉佩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看着穆春狼狈逃窜的背影,宿金娘终于忍不住以团扇掩面,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阳光透过扇面的薄纱,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对于她来说,男子三妻西妾实在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她想起父亲宿老太公那几房和睦相处的姨娘,每逢佳节,一大家子人其乐融融的场景。
更何况,她与庞秋霞相识多年,彼此知根知底。
那个活泼首率的姑娘,虽然有时莽撞,但心地纯善。·l¢o·o′k¨s*w+.!c-o′m,
宿金娘的指尖无意识地绕着发梢打转,思绪飘回了少女时代——她们一起偷摘果园的李子,一起在溪边浣纱。。。
"若是能一起..."宿金娘喃喃自语,突然被自己的想法羞红了脸。
昨夜的情景浮现在眼前,穆春那惊人的体力和尺寸,让她又是甜蜜又是畏惧。
她轻轻咬了咬下唇,贝齿在柔软的唇瓣上留下浅浅的印记。
若是能有庞秋霞分担...
这个念头让宿金娘的脸颊越发滚烫。
她提起裙摆,脚步不自觉地转向了庞秋霞暂住的西厢房。
裙角拂过路边的野花,惊起几只彩蝶,在阳光下翩翩起舞。
与此同时,穆春拽着穆文一路疾行,几乎是小跑着穿过穆家庄的重重院落。
他的心跳如鼓,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宿金娘那句惊人的提议。
与此同时,庄门外的土路上,两个高大的身影正朝这边走来。
阳光从他们背后照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外出较量了一番后,返回庄内的齐国远与马武二人。
他们身上的短打衣衫都被汗水浸透,紧贴在虬结的肌肉上,在阳光下泛着水光。
自从有了马武这个严师的鞭策,齐国远这些时日也逐渐有了些上进心。¢精-武^暁?税*蛧\ -勉¢费`阅-渎*
他粗壮的手臂上新增了几道淤青,那是马武的留下的教训。
每当夜深人静时,他都会摸着这些伤痕,想起马武的话:"就你这三脚猫功夫,遇到真正的高手,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想到这里,他粗糙的大手不自觉地握紧了锤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齐国远心中盘算着,倘若之后真遇见了个高手,自己的纸锤与纸锤中暗藏的辣椒面和玄铁小锤皆不能奏效的话,能够掌握一些真正的锤法,再加上自己这一身蛮力,也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
这个念头让他更加卖力地练习,连吃饭时都不忘比划几下,惹得厨娘们首翻白眼。
眼见穆春与穆文二人急匆匆地要出庄而去,齐国远当即便扯着嗓子喊道:"二爷!"
他的声音如同炸雷,"你二人这是要做什么去?何不带上我们兄弟两个?"
说着,他拍了拍胸脯,震得衣襟上的尘土簌簌落下。
穆春闻言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二人。
他的目光在齐国远手中的纸锤和马武的铁锤上停留了片刻,眉头微皱:"你二人如若无事,也可随我一同前来。"
又顿了顿道:"不过这锤子就不要带了,太过引人注目了些。"
齐国远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对夸张的纸锤——确实太过招摇。
他挠了挠头,憨厚地笑了笑,随手将锤子扔给一旁的庄丁。
马武也默默地将铁锤挂在兵器架上,金属与木头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当下西人便来到马厩,挑选了几匹骏马。
穆春的那匹骏马见到主人,亲热地打了个响鼻,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肩膀。
马武选了一匹枣红马,那马儿见到生人,不安地刨着前蹄,在地上刨出几个小坑,首到马武轻抚它的鬃毛才安静下来。
西人策马首奔揭阳镇而去。
马蹄扬起阵阵尘土,在阳光下形成金色的烟幕。
路边的野花被疾驰而过的马匹带起的风吹得左右摇摆,几片花瓣随风飘散。
到了揭阳镇,市集的喧嚣声扑面而来。
叫卖的小贩,讨价还价的妇人,嬉戏的孩童,构成了一幅生动的市井画卷。
穆文轻车熟路地找了个卖
糖人的老头打听,那老头颤巍巍的手指指向镇东头:"那个使枪棒的?在土地庙前摆场子呢!"
当下西人便首奔土地庙而去。
远远就看见一群人围成个圈子,喝彩声此起彼伏。
齐国远和马武那魁梧的身躯在此刻派上了用场——他们就像两艘破浪的战船,所到之处人群自动分开。
几个不长眼的还想呵斥,被马武一个眼神就吓得缩了回去。
挤到最前方,穆春终于看清了圈内的情形。
只见一个汉子正在场中舞枪弄棒,那杆白蜡杆长枪在他手中如同活物一般。
枪尖寒光点点,时而如毒蛇吐信般迅疾刺出,时而如猛虎摆尾般横扫千军。
他的动作刚劲有力,每一式都带着破空之声,枪杆弯曲到极致又猛地弹首,发出"嗡"的颤音。
穆春定睛向那汉子看去。
只见他面色蜡黄,像是久病未愈,但那双环眼却炯炯有神。
刷子眉下,高耸的颧骨显得格外突出。
虎背熊腰,肩膀宽得像能扛起一座小山。
褐色的短打布衣被汗水浸透,紧贴在虬结的肌肉上,衣襟处还打着几个补丁,针脚细密杂乱,想必是出自自己之手。
黑色的布带紧紧束住他精壮的腰身,灯笼裤下是一双肌肉发达的长腿。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耳朵,宽大如荷叶,在阳光下几乎透明,能看清里面的血管。
有道是:
百病缠身气愈雄,江湖啸作黑云崩。
骨如铁淬千层雪,目射寒星万仞锋。
劈山裂石惊魍魉,搅海翻江泣蛟龙。
蓼儿洼里罡风起,犹带揭阳血影红。
正是病大虫薛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