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同一天
沈蔷薇跟赢荣都没说话，迟来瞪了她哥一眼，给沈蔷薇倒了一杯酒：“他就嘴贱，别搭理他。/t^a+y′u￠e/d_u·.·c/o-m-”
迟炜切了一声。
赢荣伸手把酒拿到自己面前了。
迟来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继续给沈蔷薇倒酒。
赢荣又端到自己面前。
迟来皱了下眉，看了沈蔷薇一眼，她脸色平静，听着台上的女歌手唱歌，是梁静茹的《勇气》。
迟来欲言又止，又给沈蔷薇倒了一杯酒，在赢荣端走之前，用手扣住了：“你欺负她干什么？”
“喝你自己的，不用给她倒。”
沈蔷薇不管这俩人，还是默默听歌，眼睛看着舞台上的女歌手。
周围有人小声跟着唱，快到高潮的时候台下的声音声音都快掩盖台上了。
「如果我的坚强任性，会不小心伤害了你，你能不能温柔提醒，我虽然心太急，更害怕错过你，爱真的需要勇气……」
台下的荧光棒随着音乐的律动同频摆动。
迟来最后放弃倒酒了，换成了讽刺赢荣，最后讽刺赢荣的声音也被歌声掩盖，托着腮一脸愤恨地看着台上。
赢荣此刻比任何人都烦，放在面儿上的那种，手上捏着杯子，指尖轻轻地点在杯沿，失神，他不能抽烟也不想喝酒，也不敢跟沈蔷薇谈，怎么说他都觉得错，说什么都觉得不对，他能感觉到沈蔷薇在看萤火虫的时候是一个想法，吃完饭回来又是另一想法。
她不确定，她在反复各种选择里横跳，不止她在跳，赢荣的想法也在反复改变，反复纠结。
现在生跟以后生，学业跟孩子，事业跟孩子，生跟不生。+k\k^x′s?w~.-o/r?g\
她以后会反复地面对这些选择，他都能想象到，以后沈蔷薇在他面前为这些事情痛苦的样子。
他现在挺无解的，她所痛苦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能完全替她解决。
这首歌在他想到这儿的时候结束，女歌手笑着看着他们桌儿，问迟来：“这位美女，怎么一首不开心啊？”
迟来这才收了下表情，尴尬笑了一下说没有。
“美女，你有没有想听的歌，点一首啊？别不开心。”
迟来笑着捂着嘴摇了摇头，然后瞪了赢荣一眼。
赢荣还沉着脸在想事情。
女歌手打量了一下两个人，拿着话筒走下台，看似是标中了迟来：“美女，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周围人这时候开始拿手机录视频，沈蔷薇把头侧到一边。
话筒被女歌手架在迟来嘴边儿：“我还在上学。”
女歌手拖了个长音：“哦……那你是学什么专业的？”
“钢琴。”
女歌手轻轻拍了一下手：“那咱俩算是同行了。”接着又说，“那能不能请你们为我们弹一曲？钢琴独奏。”
周围桌儿的客人开始拍手，开始起哄让迟来上台。
迟来看样子是想拒绝，但在开口之前又改口：“你们有大提琴吗？”
女歌手问：“你是想拉大提琴？”又说，“放心，我们这什么乐器都有，因为我们知道来这里的客人都特别有才华，早就为你们准备好了。”
沈蔷薇立刻明白迟来的意思了，迟来拉个屁大提琴，迟来是想让她拉。
迟来点头：“我跟我搭档合奏。!精\武+小·说/网_ *追·最-新/章′节~”
说完她抬了一下沈蔷薇的胳膊，沈蔷薇眯着眼：“我好久没拉了，拉不来。”
迟来就没打算放过她的意思：“别装，你可是童子功，前几天还听阿姨说你最近摸琴了，咱们就选我们在联合晚会那首曲子，那首你熟吧？”
“不熟。”
女歌手在原地看着她们，迟来凑到沈蔷薇耳边：“你是不是我好姐们儿？上去找找舞台的感觉，大提琴你怯什么？就你这还去敢去美国学大提琴？”
这话真给沈蔷薇激到了，她看向女歌手：“我跟她一起可以吗？”
女歌手拍了拍手，点头：“当然。等我一下，我去后面给你们拿大提琴。”
赢荣一言不发，默默地看着两个人上了台。
女歌手把大提琴给沈蔷薇拿到台上，沈蔷薇找了一下感觉，女歌手在她停下的时候问她要演奏哪个曲子，话筒被递到沈蔷薇嘴边儿，沈蔷薇微微弯了一下腰，看着台下，说：“golden hour.”
女歌手问：“需要琴谱么？”
两个人都摇头。
女歌手哇了一声，对着旁边的工作人员示意了一下。
场下灯灭。
唯有两束光打在沈蔷薇跟迟来身上。
迟来看向沈蔷薇，沈蔷薇也转头看向她，两个人互相点头，无需语言。
钢琴的声音玲珑剔透，流淌在整个室内。
沈蔷薇听着，在适时的时候加入，大提琴的声音是延绵的，深沉的，悠长的。
琴声时而温暖丰富，时而沉稳有力。
它是规则的，可她
是有情感的。
久违的舞台，这场她们以前排练过数不清次数的合奏，在短暂寂灭之后又在此刻重新爆炸。
赢荣靠在沙发上看着那个许久不见的沈蔷薇，那个她，他的她。
那些被过往切碎的，推倒的，正在重新砌成，修炼，筑建，她的灵魂在这几年来最完整的一刻。
亮的不是那束光，是沈蔷薇，是他最喜欢的沈蔷薇。
她本身，就熠熠生辉。
暗里，他眼睛红了，他把刚才迟来倒的酒一杯杯喝了。
操，什么他妈的孩子，生个屁。
都没她重要。
他想好了，他要跟沈蔷薇谈谈。
他应该站出来做这个决定，如果她做不出来的话，他应该说，他应该告诉她，他只要有她就够了，她不用再想了。
够了，真他妈够了。
演奏结束，全场掌声此起彼伏，迟炜站起来疯狂鼓掌：“我靠，我怎么有种回到高中的感觉！”
说完迟炜坐到赢荣旁边，用肩膀抵了一下他的肩膀，朝他挑眉：“还记得吧？”
赢荣看着他笑了一下：“记得。”
“三，二，一。”迟炜倒数。
掌声逐渐消失，沈蔷薇跟迟来一前一后往台下走。
迟炜跟赢荣坐在沙发上，双手放在嘴两边儿，朝她们喊：“that’s my baby girl.”
他们上高中那会儿，这俩人都会在她俩演奏结束下台的时候喊这句，周道嘉在的话偶尔会加入他们，但赢荣跟迟炜从没缺过席。
每次都是以这句结尾。
这次也刚好，刚好他们也在。
这次也没例外。
沈蔷薇情绪明显好多了，回房间的时候，赢荣说有话想跟她说。
她说她也是。
他大概明白了，说好。
她说下山再说。
他说行。
迟来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第二天一早开着迟炜的车走了，迟炜在他们房间哭天喊地，骂他这妹妹白眼狼，不说一声就把他撂这里了。
赢荣听了一会儿，笑着说：“得了，跟我走也行。”
迟炜摇摇头：“你得了，我得再玩儿几天，你们会等我吗？”
瘫在沙发上玩儿手机的沈蔷薇这时候问：“有别人等你？”
迟炜摇头晃脑地凑到沈蔷薇面前，说：“时令，他带我走，他跟他那个女闺蜜一起等我。”
沈蔷薇冷笑一声没说话。
走的那天就很凑巧，他们五个人同一天走的，迟炜跟时令和叶凌瑜坐一车，沈蔷薇让迟炜跟他们一起，迟炜说叶凌瑜那姑娘挺有意思的，沈蔷薇听完没再留他。
走之前沈蔷薇还去看了萤火虫，又咬一身包。
迟炜走得早一点，沈蔷薇跟赢荣下山的时候天都黑了。
车开出去十来分钟，沈蔷薇就犯困，在车上睡着了，还没睡熟，突然感觉到车刹停了，她转头看赢荣。
赢荣松了安全带下车，她坐起来，看着车前窗外，天黑，看了好几眼才看清，是时令的那辆路虎停在路上，车头撞在路边的树上了，车身侧着，车头凹了进去，不算太严重。
这仨人出车祸了。
她看着赢荣走过去敲了敲驾驶座的车窗玻璃，车窗落下，里面伸出来一只手，拿着东西插在了赢荣的脖子上。
赢荣往后退了一步，接着迅速后座下来两人高马大的男人，把赢荣又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