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开庭
一个原本应该缠绵病榻、神志不清的人,此刻竟清醒地、以原告的身份站在了法庭上!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所有的侥幸心理都可能落空!
意味着她最丑陋的一面即将被赤裸裸地揭开在她曾经试图谋害的人面前!
她最不愿面对的,就是在这样的场合,以这样的身份,被沈从雯清清楚楚地认出来!
这比任何证据都更让她感到难堪和恐慌。
艾吉尔原本镇定甚至带着些许傲慢的表情也瞬间僵硬。
庭审还没开始,他的脸都被丢尽了的感觉。
昨晚女儿坚定的告诉他,顾北声的妻子不会出庭,这无疑打乱了他之前的某些算计。
不过,不足为惧。
还有其他方案。
顾谨川敏锐地察觉到了母亲与艾米莉亚之间这无声却激烈的眼神交锋。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艾米莉亚,如同在看一个即将被彻底碾碎的蝼蚁。
这时,顾谨川身后的律师完整的露在了大家的视野,整个法庭都有一瞬间到的安静。
“这不是国王的御用律师亚伦吗?他怎么会是原告的律师!”
艾米莉亚和艾吉尔看见亚伦的一瞬间,血色几乎从他们的脸上褪尽。
艾米莉亚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椎骨窜起,瞬间席卷了四肢百骸,让她几乎要在这温暖的法庭里瑟瑟发抖,那不是普通的寒意,而是一种被命运扼住喉咙的窒息感。
亚伦·斯坦利。
这个名字在法律界乃至整个上流社会都意味着顶级的能力、绝对的忠诚以及……不可战胜。
他是只为王室核心成员和最顶尖古老家族服务的法律泰斗,他的出现本身就代表着他身后所站之人的意志和力量,那是一种足以碾压任何障碍的权势。他经手的案子,与其说是法律博弈,不如说是宣告结果。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怎么会为顾谨川站台?
艾吉尔更是控制不住地倒吸了一口冷气,身体微微后仰,撞在冰冷的椅背上。
他比艾米莉亚更清楚亚伦的分量,也更能体会到这背后令人恐惧的意味。
顾谨川竟然能请动他,这绝不仅仅是“聘请”那么简单,这分明是……是来自更高层面的某种“旨意”或“认可”!
亚伦律师神情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学者般的儒雅。
他一丝不苟地整理了一下深色西装的前襟,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锐利而冷静,仿佛眼前的一切喧嚣与惊惶都与他无关。
他只是在完成一项早已注定结果的工作,甚至没有特意去看被告席上脸色煞白的艾米莉亚。
那种无视,比任何挑衅都更能彰显他的绝对自信和对方的无足轻重。
亚伦缓步走向原告席,步伐沉稳,每一步都像敲在艾米莉亚和艾吉尔的心脏上。
法庭里的窃窃私语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压抑,充满了震惊与探究。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位突然降临的大律师身上,又小心翼翼地瞟向面无人色的艾米莉亚父女,再看向面无表情、眼神冰寒的顾谨川。
局势,在这一刻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艾米莉亚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她最恐惧的事情正在以最残酷的方式上演。
不仅被沈从雯认出,更在沈从雯和她那个强大得可怕的儿子面前,被赤裸裸地剥掉了所有侥幸和伪装,即将被他们根本无法抗衡的力量彻底击碎。
亚伦的存在,就是最冰冷、最毋庸置疑的证据,证明她早已一败涂地。
她甚至不敢再看向沈从雯的方向,那份难堪和恐慌如同潮水,灭顶而来。
顾谨川小心翼翼地将沈从雯安置在原告席旁的座位上,俯身低声询问了一句,得到沈从雯一个“我没事”的坚定眼神回应后,他才直起身。他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掠过惊慌失措的艾米莉亚和面色难看的艾吉尔,仿佛在无声地宣告:审判,现在才真正开始。
艾米莉亚之前因父亲保证而勉强建立起来的信心,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她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下意识地看向旁听席上的父亲,眼中充满了求助和恐慌。
而艾吉尔,只能脸色铁青地回看她一眼,眼神里再也找不到之前的绝对自信,只剩下强压下的惊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顾谨川将她们的反应尽收眼底,唇角勾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冰冷弧度。
碾碎蝼蚁,自然需要最合适的重量。
亚伦律师,就是他今日带来的、足以定鼎乾坤的重量。
沈从雯和亚伦律师在原告席上坐下。
法官入席,当看见原告的律师,瞳孔有一瞬间的震惊和凝滞。
但他身为法官,很快便隐去眼底泄露的情绪。
下一秒,孔法槌敲响,他庄严宣布,“现在开庭。”
庭审伊始,艾米莉亚的律师还想按照原计划,试图从程序或证据瑕疵上进行辩护。
但当亚伦律师开始陈述,并逐一呈上包括威尔逊医生的证词、资金往来记录、甚至还有艾米莉亚与威尔逊之间几次隐秘会面地点的监控片段时,所有的狡辩都显得苍白无力。
法官询问原告方是否还有补充陈述时,沈从雯在亚伦律师的示意下,缓缓站起身。
她身体依然虚弱,声音并不洪亮,却清晰得足以让法庭每一个角落都听见。
“法官大人,各位陪审员。”她目光直视前方,并未特意看向艾米莉亚,却字字句句都砸向她,“我,沈从雯,以原告的身份,确认所有针对被告艾米莉亚·琼斯的指控。并且,我要补充的是……”
她微微停顿,终于将目光转向脸色惨白如鬼的艾米莉亚,“艾米莉亚之所以谋害我,就是因为她是破坏我婚姻的情妇,想要取代我的地位嫁给我前夫!”
沈从雯的声音带着一丝因激动和虚弱而产生的颤抖,但更多的是冰冷的讽刺和决绝,“艾米莉亚·琼斯女士,或者我该称你为……‘老师’第三者?你在教导别人绘画时,心里盘算的,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害死我,从而取代我,嫁给我前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