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幸好有你
"你看起来...很疲惫，谨川。"沈从雯仔细观察着儿子，"还有...你似乎有心事。发生了什么？"
顾谨川心里一紧，没想到母亲会如此敏锐。
"没什么，只是工作有些忙。"他勉强笑了笑，试图掩饰内心的波澜，“睡一觉就好了，妈，你不用担心我。"
沈从雯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然后靠回枕头上，“你早些休息。”
顾谨川点头，“嗯。”
刚好这时王姨端着粥走了进来，“夫人，喝点粥吧，这是少爷刚才亲自吩咐我熬的。”
沈从雯轻轻点头，“好。”
“我来吧。”顾谨川接过王姨手中的粥，转身朝着沈从雯，“妈，我喂你。”
沈从雯微微一怔，抬眸看向顾谨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
她嘴唇轻启，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带着几分虚弱，“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顾谨川却执意将勺子舀起一勺粥，轻轻吹了吹，眼神专注而温柔，“妈，您现在身体还没好全，就别逞强了，乖乖让我喂您你。”
沈从雯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一直有些疏离的儿子，此刻却这般细心周到，心中那层原本坚硬的壁垒似乎有了一丝松动。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缓缓张开了嘴。
顾谨川见状，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小心地将粥喂到沈从雯嘴边。
一旁的王姨见此轻声说道，“夫人，这粥里放了你喜欢的莲子。”
“好喝。”沈从雯空洞的眼神有了一丝温润。
顾谨川细心的喂完沈从雯一碗粥。
沈从雯喝了茶漱口，躺回床上，“我有些累了。”
"当然，您休息吧。"顾谨川轻声说，弯身帮母亲调整好枕头和被子。
当沈从雯闭上眼睛后，顾谨川静静地坐在床边，凝视着母亲苍白的面容，过了许久，沈从雯的呼吸变得平稳，显然已经入睡。
顾谨川才小心翼翼地站起身，示意苏以沫跟他一起离开房间。
“少爷，少奶奶，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我先去忙了。”“嗯。”
等王姨走远，顾谨川靠在墙上，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苏以沫静静地等待着，没有打扰他。
"我骗了她。"顾谨川最终开口，声音低沉，"关于父亲...我不能告诉她真相，她的躁郁症...如果知道父亲出轨的事，可能会再次发作。"
苏以沫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声说："我理解，有时候，保护所爱之人的心理健康比真相更重要。"
顾谨川睁开眼睛，看向苏以沫。
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在这一刻，他的眸光比任何时候都要深邃。
顾谨川深深的看着她，“等会你可能要和我睡一个房间。”
苏以沫微微一怔，脸颊瞬间泛起红晕，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与羞涩。
她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手指不自觉地揪着衣角。
因为顾妈妈在，今晚不能分房睡。
于是她轻声，“嗯。”
她的目光躲闪着，不敢直视顾谨川的眼睛，心中犹如小鹿乱撞，脑海里开始胡思乱想，各种念头纷至沓来。
不由得想起上一次他……
两人来到房间。
顾谨川的视线在她泛红的脸颊上停留了片刻，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侧身让开通道，声音低沉，“先去洗澡吧。”
浴室的水声淅淅沥沥，苏以沫站在花洒下，心跳始终无法平复，温热的水流滑过肌肤，却无法洗去那份莫名的紧张。
她磨蹭了将近四十分钟，直到手指起皱，才关掉水龙头。
镜子上蒙着一层水雾，她伸手擦出一片清晰，看见自己眼底的慌乱，深呼吸几次后，她换上睡衣。
幸好是保守的长袖长裤款式。走出浴室时，顾谨川正靠在阳台边打电话。
他背对着她，声音压得很低，苏以沫只捕捉到几个零碎的词，“这一次的官司，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看来是在说起诉艾米莉亚的事。
她站在原地，不知该上前还是回避。
这时顾谨川挂断电话转过身来，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一瞬，随即自然地移开，“洗好了？”
他问，语气平常得像在谈论天气。
苏以沫点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顾谨川从柜子里拿出一套被褥，熟练地铺在床中央，“你先睡，我洗完澡就来。”
没等苏以沫回答，他直接进了浴室。
浴室里的水声持续着，苏以沫的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回了上次他醉酒吻她的画面。
水声停了，苏以沫猛地回神，赶紧拉过被子盖住自己。
她听到吹风机的嗡嗡声，紧接着是浴室门开，他朝床边走来的脚步声，一声声直让她心跳如雷。
顾谨川睡床的左侧，苏以沫睡右侧，中间用被子隔开。
关灯后，房间陷入黑暗，只有阳光从窗帘缝隙中漏进一丝微弱的光亮。
苏以沫僵直地躺着，尽可能贴近床沿，她能听见顾谨川平稳的呼吸声，以及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
“放松点。”黑暗中突然传来他的声音，“我不会越界。”
苏以沫脸一热，“我没那么想……”
“是吗？”他的声音带着笑意，“可你紧张得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她不知如何回应，只好沉默。
过了许久，久到她以为顾谨川已经睡着，却突然听见他轻声问，“冷吗？”
空调温度确实有点低。
苏以沫还没来得及回答，就感觉到一床薄被轻轻盖在她身上。他的动作很轻，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臂，激起一阵细小的颤栗。
“谢谢。”她小声说，将被子往上拉了拉。
被子上有淡淡的雪松香气，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样。
又一阵沉默后，顾谨川突然开口，“上次的事，我很抱歉。”
苏以沫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说的“上次”……是那个意外的吻？
难道他……记得？
“那天我喝了酒，”他的声音很轻，“但不该那样冒犯你。”
苏以沫攥紧被角，那天顾谨川确实喝多了。
但他的吻并不粗暴，反而温柔得让人心颤。
她本该推开他，却沉溺在那个吻中，直到理智回笼才慌忙逃开。
之后的几天，她都在有意无意的躲着他。
“没关系，”她小声说，“我早就忘了。”
谎言，那个吻的每一个细节，直到现在都深深的烙印在她的脑海里。
这时，她听到似乎轻叹了口气，紧接着他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睡吧。”
苏以沫闭上眼睛，努力让呼吸平稳。
不知过了多久，睡意终于袭来。
半梦半醒间，她感觉到身上的被子被仔细掖好，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拂过她的额发。
“幸好有你，以沫。”他的低语如夜风拂过。
她在彻底陷入梦境前模糊地想。
这个男人，远比表面看起来的要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