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不要脸
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空气中激起一圈看不见的涟漪。
酒窖里骤然安静了几秒，只有墙上的挂钟在“嗒嗒”走着，秒针的声音异常清晰。
对面的艾米莉亚微微一怔，抬眼看向苏以沫，眉头轻轻蹙起，似乎没听明白，又或是假装没听懂。
“你说什么？”她语气平静，甚至带着一点疑惑，像是真的不清楚自己做错了什么。
苏以沫没有立刻回答。
过了几秒，她抬起眼，平静地迎上他的目光，再次开口，声音依旧轻，却不再柔软。
“我说，你不要脸。”她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咬得极轻，却像刀刃划过玻璃，清脆、锋利，带着压抑许久的怒火与鄙视。
艾米莉亚的表情终于变了，她脸上的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很快又被他压了下去。
“我怎么不要脸了？我只是在追求我的爱情而已，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语调平稳，甚至带着一点委屈的意味。
“爱情？我还从来没见当小三当得这么理直气壮的人，今天真是开了眼。”苏以沫冷笑了一声。
艾米莉亚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放肆！你胆敢这样说我，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
她手握成拳向前走，试图靠近苏以沫，却被顾北声制止，“艾米，不可！”
艾米莉亚不敢相信的看着顾北声，“北声，你……”
顾北声垂眸避开艾米莉亚受伤的眼神，语气颇为沉重，“算了。”
“算了？”艾米莉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可置信盯着顾北声儒雅的脸，“北声，这怎么能算了呢？你刚才也听见了她是怎么骂我的？我受了这么大委屈，你竟然说算了？”
顾北声张了张嘴，似乎想辩解，但最终，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眉头紧锁，眼神闪烁。
苏以沫看着他这副模样，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曾几何时，顾北声是她眼中那个温柔可靠的好爸爸、也是妈值得托付的好老公。
可现在，她才知道，这些都只是表象而已，说不定都是因为背叛了顾妈妈心里愧疚才这样。
苏以沫越想越替顾妈妈感到不值，她冷冷的看向顾北声，语气满是失望与质问，“爸，就是这样对待妈的？她可是你的结发妻子啊，还患着病，若是她知道了她该得多伤心？你就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我……”顾北声无言以对，沉默着说不出话来。
苏以沫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讥讽与不满，她缓缓转头，目光如寒刃般落在艾琳娜公主身上，声音清冷而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意。
“琳娜，你国的女伯爵就是这样的吗？做出道德败坏之事，竟然还能如此理直气壮，毫无愧色。”
她的语调虽平缓，却字字如针，直指人心。
在场的众人不由得一静，纷纷将目光投向艾琳娜公主，等待她的回应。
艾琳娜公主微微一怔，随即脸上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神情，既有惊讶，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她张了张口，似要辩解，却又在苏以沫那毫不退让的目光下，迟疑了一瞬。
艾琳娜只觉得她的脸都被艾米莉亚丢光丢尽了。
期间，她视线不由得落在那个周身散发着骇人气息的顾谨川，心中没来由的替他感到心疼。
再一想到艾米莉亚在她的酒窖里做出那样的事，她心里就恶心不已。
艾琳娜顿时对着艾米莉亚训斥出声，“艾米莉亚，你简直太过分了！你怎么能做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竟然一点也没有认错悔改之心，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艾米莉亚被艾琳娜公主这一连串的指责惊得身子一震，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她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辩解，却又在看到你眼中燃烧的怒火后，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沉默在整个酒窖之间蔓延开来，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奥萝拉也在此刻跟艾琳娜公主一样指责起艾米莉亚来，语气中满是失望。
“艾米莉亚，你一直以来都是我崇拜的对象，从十岁起就是m国的天才画师，就连公主都认你做老师，我是真的不明白，你怎么会爱上一个有夫之妇，你这样做太让喜欢你的人失望了。”
过了好一会儿，艾米莉亚才缓缓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我知道我做的事不对，可喜欢一个人是无法保持理智的，我……控制不了自己。”
艾琳娜冷笑一声，眼中透着冷，“无法保持理智？你知不知道你的‘无法理智和控制’给顾先生的妈妈和家人带来了多大的伤害？又让我多么的失望透顶？你到现在都没有真正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还在找借口！”
艾米莉亚听着艾琳娜指责的话脸涨得通红，头也低了下去，双手不安地揪着裙角，沉默了许久，出口的声音才带着一丝哽咽。
“琳娜，对不起，我知道我让你失望了，我也知道我犯下的错不可原谅，但我真的不后悔我和北声在一起，等你真的爱上一个人，你就能懂我的逼不得已了，对于顾先生的妈妈，我很抱歉。”
艾琳娜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熟悉的人，心中五味杂陈。
一方面，艾米莉亚的道歉让内心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
另一方面，她曾经犯下的错对于顾先生和他的妈妈来说，就像一道深深的伤口，难以轻易愈合。
苏以沫在此刻冷冷的开口了，“艾米莉亚伯爵，你该不会以为一句道歉就可以了？”
艾米莉亚面对如此咄咄逼人的苏以沫，眼底冒起愤怒的火花，“我都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我怎么样？”
“道歉若是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苏以沫冷笑一声，眼神中满是不屑与讥讽。
她微微扬起下巴，居高临下地盯着艾米莉亚，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以为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能抹去你犯下的错吗？别天真了！”
艾米莉亚被她这番话刺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成拳，指关节都泛出了白色。
她咬着嘴唇，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怒火，声音微微颤抖，“我已经诚心诚意地道歉了，我真不知道你还要我怎样！你到底想怎样才肯罢休？”
苏以沫双手抱在胸前，眼神冰冷地扫了艾米莉亚一眼，继续说道，“诚心诚意？别在这假惺惺了，你做那些事，岂是你一句道歉就能弥补的？今天你别想轻易就这么过去！”
“你！”艾米莉亚被苏以沫气得脸色铁青，身为女伯爵，还从来没有人胆敢这样跟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