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催眠
苏以沫神色深了深，“以蒋家的势力，想要捞出蒋林悦简直易如反掌，这一次蒋老爷子来家里求情，都是因为你强硬不松口的态度，我以为你和爷爷奶奶他们当时生气，最终还是会为了顾蒋两家的交情而放蒋林悦一码，没想到……”
顾谨川声音低沉，神色认真，“苏以沫，你是我顾谨川的妻子，你觉得我会让人欺负到我妻子的头上来？”
苏以沫心眸色一怔，“可是我们不是合约……”
顾谨川当然知道苏以沫的意思，他语气极度的霸道，“就算是合约，那你也是我的妻子，只要你还是我顾谨川的妻子一天，我就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苏以沫心中泛起复杂的涟漪。
她垂眸看着眼前这个强势的男人，他向来如此——霸道、不容置疑，却又用这种近乎偏执的方式将她护在羽翼之下。
明明只是一纸合约，可他说“是我的妻子”时，那低沉冷冽的声音里却藏着不容抗拒的笃定。
总是无端的撩拨她的心弦，让她有一种错觉，以至于让她觉得她和他好似真夫妻一样。
他不管是家世相貌能力，那都是男人之中不可多得的，一双看谁都深情的眼睛。
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让人沉沦其中，对他产生心动的感觉。
苏以沫在心里一紧，在心里告诫自己，她和他只是合约夫妻，当不得真的。
她避开他此刻看她的那一双眼睛，低声说，“我们出去吧，妈应该马上就要醒了。”
苏以沫说着拉开厨房的门，不等顾谨川回答就走了出去。
顾谨川慢她一秒走出厨房，刚好他们看见客厅沙发上沉睡的沈从雯，这时睁开眼睛坐起了身子。
沈从雯看见顾谨川的一瞬间，她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双眸紧紧的盯着顾谨川，“谨川……”
顾谨川眸子里划过一丝异样的情绪，这么多年来，他还是听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他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沈从雯一步一步走向顾谨川，她一双杏眼在昏黄灯光下泛着红，“刚才我梦见小时了，他跟我说，让我要好好对你，对你好，就是对小时好……”
顾谨川顾谨川眸色骤然一沉，喉结滚动了一下，昏黄灯光在他眼底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将那抹情绪压得晦暗不明。
他望着沈从雯泛红的眼尾，声音低哑，“妈……”
沈从雯眸子一怔，愣愣的望着顾谨川，出口的声音竟然带着一丝哽咽，“这么多年，你终于舍得叫我了？”
顾谨川声音沉哑，像是从胸腔里碾过碎石般艰涩，"妈，你也是一样，我已经很久没听你叫我名字。"沈从雯眼眶顿时一红，心里升起无尽的悔恨她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碰儿子的脸，却在半空中停住了。
"谨川......"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像是怕惊碎了什么易碎的东西。
顾谨川垂下眼睫，掩去眼底翻涌的情绪。他记得小时候，母亲总爱唤他的名字，一声又一声，温柔得像春风拂过湖面。
可后来，那些呼唤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责骂、疏离，甚至冷漠。
"妈，"他低声开口，嗓音依旧沙哑，"我不怪你。"
沈从雯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她猛地抓住儿子的手腕，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是妈妈不好......妈妈不该......"
顾谨川任由她握着，目光落在母亲苍白的脸上，岁月在她眼角刻下细密的纹路，曾经明亮的眸子如今黯淡无光。
他忽然意识到，原来他们都在用各自的方式伤害对方，直到伤痕累累，才惊觉彼此早已面目全非。
"妈，"他轻轻叹了口气，"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沈从雯浑身一颤，眼泪落得更凶，却拼命点头，“好，我们重新开始，这也是小时希望的，不然他不会托梦给我，谨川，你知道吗？自从小时离开以后，这么多年了，我一次都没有梦见过他，我时常想，他是不是怨恨我和你爸还有你，我一直都过不去，就在刚刚，我终于梦到他了，这是不是说明小时他并不怨我们了啊……”
顾谨川看着沈从雯激动的神情，心里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妈，都是我不好，是我没看好弟弟，他才会……”
沈从雯的脸色有一瞬间的苍白，她猛地抓住顾谨川的手腕，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别说了..."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眼眶却迅速洇出红晕，"你这样说，那我和你爸又算什么，我们简直就是千古罪人，我和他竟然都忘了，你也是个孩子，孩子怎能看住另一个孩子呢，一切都是我的错，当时我就不该放心的把小时交给你，都是我的错……”
沈从雯一边说一边重重的捶着她的心口，仿佛有万般的悔如刀绞一般，让她痛到窒息。
顾谨川见沈从雯这个样子，心疼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终于他再也忍不住快步上前，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他手掌轻轻覆在她颤抖的背上，像是要用自己的体温去熨平她内心的痛楚。
"妈......"他的声音低哑得不成样子，指尖微微发颤，"你别这样折磨自己，你并没有错……"
沈从雯在他怀里摇头，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她的拳头仍紧紧抵在心口，仿佛那里真的有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我有错......"沈从雯声音哽咽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撕扯出来的，"谨川，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对小时如此，对你也是一样，当年因为忙于工作把小时交给你，小时才会发生意外丢掉性命，而这些年，我对你更是不管不顾不闻不问，一看见你还时常打骂你，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根本就不是一个好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