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九龙海防同知
黎鸣确实借着可口可乐那支新年广告一炮而红,风头堪比另一条时空里,某速冲奶茶广告凭一位顶流直接带飞新人的盛况,算是实打实闯进了大众视野。武4墈书 庚薪嶵筷
不过江雪珑已经没功夫在意这件事了,因为徐珍珍火急火燎打来一个电话,震得听筒都发颤——若非天塌下来的急事,绝不会有人打到张国容家里来找她。江雪珑心头一紧,抓起车钥匙便往外走。
“真的不要我陪你回去吗?”张国容追出来问。
“不用,阿珍话里有些难以启齿,很可能是她的私事,你在反而不方便。”江雪珑换好鞋便在他唇上飞快一吻,拿起外套便走进花园。
“那你解决好了给我打电话!”张国容朝她的背影喊道。
“好!”她向他挥挥手,身影消失在大门外。
江雪珑一路疾驰,车轮碾过柏油路,带起一路风啸。
推开家门时,鞋还来不及换,眼角馀光先扫到沙发上斜斜躺着个男人。那姿态松垮得象团被丢弃的棉絮,陡然撞进视线里,让江雪珑心里一惊,连忙关上了大门。
“阿珍,这位是?”她眉梢一挑,尾音微微上扬,眼神却直直射向徐珍珍,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你从大街上捡男人了?
“别别别误会!我压根不认识他!”徐珍珍脸都白了,活象个闯了祸的孩子,“是我我用五雷掌打了他他现在情况有点奇怪。”
“我怎么跟你说的?五雷掌能随便往人身上招呼?”江雪珑声调陡然拔起,带着点压不住的火气,随即想到一种可能,脚步霎时一顿,表情严肃起来,“他对你做什么了?!”
“没有没有,他什么都没有做!”徐珍珍连连摆手,此刻悔得肠子都青了。
江雪珑两步跨到沙发边,借着客厅的灯光看清男人脸上架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半睁半阖,神智显然是混沌的。嘴里断断续续往外蹦词,每个字都咬得清楚,连起来却象把字典拆了胡乱组合,毫无逻辑可言,听得人头皮发麻。
徐珍珍连忙追了过来,声音小得象蚊子:“我明明打的是只鬼,不知道怎么就偏到他身上了可能是我眼花。”
“你没花眼,打的确实是鬼。”江雪珑盯着男人面上若隐若现的一团黑气,语气沉了沉,“是他被附体了。”
徐珍珍思索了半秒,喃喃道:“原来是这样,那就说得通了。(`[看(_书¤屋§小{说?网%- )′免|)&费`÷阅#?读ˉ}”
“扶他坐好。”江雪珑言简意赅。
徐珍珍赶紧凑过去,小心翼翼扶住男人的肩膀,把他架得坐直了。江雪珑凝神,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成剑指,指尖悬在男人眼前,凭空疾疾画符。指尖带起的风搅动着空气,她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淅:“干为天,坤为地,何处来的何处去!”
最后一字落下的刹那,剑指猛地往男人眉心一点——
咚!
一声闷响,象是有什么重物落地。一道穿着清朝官服的虚影猛地从男人后背弹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个趔趄的弧线,摔了个极为不雅的四仰八叉。
只见他飞快从地上爬起来,扶正头顶的官帽,脊梁骨挺得笔直,拱手作揖的姿态带着文官特有的规整,只是面色还泛着些红,显然是为刚才被打出来的狼狈样感到赧然:“道长手下留情!在下是好鬼!”声调铿锵,语气正直。
江雪珑看了看这鬼,又看了看沙发上渐渐缓过神来的男人,心头忽然涌上股难以言喻的奇幻感——
妙啊。
原来《开心鬼》那电影,竟然是有原型的!
“你们是谁?我在哪儿?”沙发上的男人神智渐复,眼里满是雾蒙蒙的茫然,视线扫过周遭陌生的陈设,最后落在地上那团清朝官服虚影上,顿时着急起来,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担忧:“朱兄,你怎么出来了?我不是让你藏起来别现身吗?”
清朝鬼闻言,眉头先皱了皱,似是对“藏起来”这话略有不赞同——毕竟他行得正坐得端,哪需这般偷偷摸摸?但见他满脸焦灼,终究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他瞄了眼徐珍珍,又指了指江雪珑,最终叹了口气:“此事说来有些复杂。”
“不复杂。”江雪珑朝男人看去,语气平静却笃定,“你被鬼附体了,我刚才替你把鬼赶了出来,现在准备把他送走。”
“不能送走!”男人猛地朝江雪珑低喝一声,声音里裹着显而易见的紧张,直到他定了定神,终于看清江雪珑的脸,那声急喝戛然而止,眼里的慌乱瞬间被错愕取代:“咦你是,江雪珑?!”
江雪珑朝他伸出右手,唇边漾开一抹浅笑:“久仰大名,没想到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以这种方式。完夲榊栈 唔错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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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正是新艺城影业的股东,横扫三千万票房的《最佳拍档》和《小生怕怕》的编剧——黄柏鸣。
黄柏鸣连忙伸手回握,眼底的疑惑却丝毫未减,紧锁着眉头追问:“江小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江雪珑转头看向一旁手足无措的徐珍珍:“我也正想了解一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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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三人一鬼围着餐桌坐定。三人手里各捧一杯热茶,氤氲的水汽模糊了杯沿,而那清朝鬼,对着空气里飘来的茶香轻轻吸气,倒象是真能品出几分滋味。
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在这奇异的氛围里慢慢铺开——
原来徐珍珍在电梯里撞见黄柏鸣,一眼就发现他身后跟着这么个清朝打扮的影子,担心这鬼想要害人,便悄悄画了符,对着那鬼施了五雷掌。没成想掌风刚落,黄柏鸣竟和那鬼一起软倒在地。徐珍珍慌了神,只看见他晕过去前按了电梯6层,却不知具体住哪户,没办法,只好半扶半拖地把人带回了自己家,紧跟着就火急火燎打电话叫江雪珑回来善后。
“柏鸣哥,原来我们是邻居啊?”江雪珑已经依着黄柏鸣的意思改了称呼,语气里添了几分亲近。
黄柏鸣望着窗外不同楼层的相似景致,不由得感慨起来:“住了这么久,竟然一次都没碰见过。看来今日朱状元挨了阿珍这一掌,倒象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了。”
“朱状元?”徐珍珍抬手指向坐在身边的清朝鬼,“是他吗?”见黄柏鸣点头,眼神都亮了起来,一脸崇拜地看过去,“哇,原来你这么会读书!”
清朝鬼脸上露出几分文人特有的谦和笑意,习惯性地拱手道:“姑娘谬赞,不过是当年肯下苦功罢了”
“好想把我的卷子拿给你做一下啊!”徐珍珍接上后半句,清朝鬼脸上的笑意霎时凝住,竟显出几分无措:“姑娘,在下当年伏案苦读,为的是经世济民、匡扶社稷,可不是为了替人代笔答卷啊。”
徐珍珍愣了愣,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位状元爷怕是误会了,她不过是好奇顶尖才子的解题思路,可不是想抄作业啊!
“柏鸣哥,”江雪珑适时转了话头,目光在黄柏鸣与朱状元之间打了个转,“看你们熟稔得很,是怎么认识的?”
“说起来全是意外。”他喝了口茶,娓娓道来。“我之前在一个学生社团买下了一个剧本,准备改编成电影,哪想到从此便被剧本里的原型人物朱状元跟上了。本想请大师把他送走,但说来奇怪,自从他出现在我身边,我夜夜文思泉涌,一部电影剧本两日就能定稿,便不想把他送走了。”
黄柏鸣想着,这些事江雪珑问朱状元也能打听出来,不如自己直接说了,还显得磊落。何况,他也怕江雪珑真把朱状元送走,那他岂不是少了一个写作的助力。
江雪珑眉头微蹙,指尖摩挲着温热的杯壁:“可是,人鬼终究隔着阴阳,你们两个在一起待久了气场会互相影响,对谁都没有好处。柏鸣哥,你最近身体如何?”她打量着他的面色,倒还算红润。
“硬朗得很!”黄柏鸣一拍胸脯,声音洪亮,“每天清晨都要出去跑上两圈,浑身是劲!”
“那您妻子呢?身体如何?”江雪珑抬眼看向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轻忽的郑重。
黄柏鸣脸上的笑意倏地一收,愣住了:“你的意思是”
江雪珑缓缓点头,目光沉静如潭:“阴气往往会对一家人里,能量最弱的那个首先造成冲击。”
“那有没有什么方法,既能留着朱状元,又不伤害我的家人?”黄柏鸣往前倾了倾身,语气里带着几分恳切。
徐珍珍在一旁暗暗摇头,心想这等两全其美的事哪有那么容易,却没料到江雪珑竟斩钉截铁地吐出一个字:“有。”顿时惊得瞪圆了眼,默默瞄了一眼江雪珑。
江雪珑转过身,目光落在那抹清朝官服虚影上,语气里带了几分审视的锐利:“你是什么人?怎么死的?为什么滞留阳间不去地府?”
清朝鬼抬手作揖,动作规整如当年面圣奏对:“在下朱敬之,咸丰年间状元,赴任“九龙海防同知”途中,于船上失足落水而亡。毕生为国尽忠、为民请命的抱负尚未施展,执念难消,故而不愿离去。”
“大清都亡了多少年了,这执念你还没放下?”江雪珑心底微讶,面上却依旧言辞冷冽,像淬了冰的刀锋。
朱敬之猛地挺直脊背,袍袖无风自动,语气里翻涌着难掩的悲凉,却又透着铮铮傲骨:“大清虽亡,可香港仍是中华故土!如今故土未归,寸土未还,我这缕残魂,怎么可能甘心放下?”他可是眼睁睁看着香港被割让,听着鸦片战争的炮火震碎山河,当年恨得捶胸顿足、哭彻长夜,却连一丝声响都传不到世人
耳中。
黄柏鸣许是与他相伴日久,悲喜早已相通,此刻也眼框泛红,喉间象是堵了团棉絮。
江雪珑缓缓点头,转看向黄柏鸣:“要留下他只有一个办法——让朱状元修炼。一旦他成为鬼修,便能自如掌控气场,不对你们造成伤害。”
黄柏鸣顿时眼睛一亮,像看到了曙光。朱敬之却有些不好意思地摩挲着手指,弱弱开口:“其实在下已修炼百馀年了。你们看——”他抬手一推,面前的青瓷茶杯竟凭空飘起,悠悠然撞上餐桌中央的茶壶,发出“当”的一声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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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珑抽了抽嘴角,眼里带着点难以言喻的尴尬:“你一百多年就练出来这个?”她拿出铜镜,镜面朝向朱敬之,“你先进去,里面有灵气可以助你修炼,等你练到能将周身阴气聚而不散,收放自如时,我再放你出来和柏鸣哥团聚。”
她抬眼看向黄柏鸣:“这样安排,可以吗?”
黄柏鸣摩挲着下巴琢磨片刻,喃喃道:“新片剧本刚定稿,倒确实不急着写新的”他抬头看向朱敬之,语气带着些安慰,“朱兄,你在里面好好修炼,争取半年就能出来。”
朱敬之眉头一挑,面露嫌弃:“你这话说的,倒象是我要去坐牢。”他瞄了眼镜子当中的一方刑台,叹了口气,确实像坐牢!“罢了,我尽量争取早日获释吧!”说罢袍袖一甩,身影化作一道轻烟钻进了镜子。
“哎呀!”镜中突然传出一声娇喝,脆得象猫咪被踩了尾巴,又急又气。江雪珑这才想起来,里面还有一位住户!于是对着镜子喊道:“瑶光,你们两个别打架,一人住一头,谁也别欺负谁!”
黄柏鸣指着镜子,惊得合不拢嘴:“这里面还有别的?”
“一个千年器灵。”江雪珑说得云淡风轻,黄柏鸣啧啧称奇:“没想到阿珑还有这本事,怎么圈里从来没听说过?”
江雪珑给他比了个“嘘”的手势,正色道:“我不想让别人知道,还请柏鸣哥替我保密。”
黄柏鸣一脸了然:“明白明白!我一定守口如瓶!”他突然想起来什么,语气带了些郑重,“不知今日这事,要怎么感谢你呢?我听说这种事一定得付法金,不然对你对我都不好,是这样吗?”
“也可以不付法金。”江雪珑端起茶杯,唇边漾开一抹狡黠的笑,“不知柏鸣哥刚写好的剧本里,有没有适合我的角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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