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想落泪

秦见夏在枚园宿舍一楼坐着,和两个游戏好友聊到半夜十二点,帮助几个进不来门的同学叫了宿管阿姨,直到手机玩没电了才往回走。


结果,她站在宿舍门前掏钥匙时,透过木门上面的小窗户,看到宿舍里还亮着灯。


这简直太令人抓狂。


难道她们又给她留灯了?


该不会进门又被陈文欣solo吧。


秦见夏认命地用铁片钥匙轻声开门。


寝室内鸦雀无声,大家看起来都已爬上|床休息。


似乎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秦见夏吓得都没来得及换鞋,第一时间把灯关了。


陈文欣的声音,却兀地传来——


“诶怎么关灯了?”


秦见夏:“?”


“不好意思,”她条件反射地道歉,又连忙将灯重新打开,“我以为大家都睡了。”


“哦没事,我刚打算下床洗漱关灯呢。”陈文欣云淡风轻地,似乎之前说要十一点半早睡的不是她一样。


她安静半晌,像在腹中打了一会草稿,才忍不住问出口:“你这么晚回宿舍,是去图书馆学习了吗?”


秦见夏走到座位,刚放下书包,听到身后传来闷闷的声音,不悦地皱了皱眉。


她妈赵霞女士,都很少问这些。


自从辅导员公布教资名单后,陈文欣就对她格外关注。


“哦,我在教室打王者呢。”


秦见夏怎么可能真老实说,其实下课后她又做了几个小时作业。


刚好想起范川曾在课堂上随口说过的——


“川总说得对,艺术楼的校园网这学期好像真增强信号了,比咱宿舍打游戏快多了。”


秦见夏说得煞有其事,陈文欣果然信以为真。


“哦哦,”陈文欣松了口气,却又转瞬换上一副质疑的口吻,对待秦见夏的态度,仿佛她是她数学卷子上的最后一道大题,“真的吗?我还以为,你在备考四级呢。”


如此一副暗戳戳打探的语气,她真的不觉得很明显吗?


秦见夏对此更不理解。


她英语不好,虽然总体绩点排名和陈文欣相差无几,但对于她们这种艺术类专业来说,得英语者得天下。


陈文欣都该考六级了,她还在备战四级,究竟有什么可担心的?


她再卷,也卷不过陈文欣的英语啊。


这周六的四级,秦见夏早已放弃挣扎,准备过去题也不看,直接涂答题卡。


反正认真做还不如蒙题正确率高。


由于陈文欣的最后一句,不是问句,秦见夏选择直接忽视,当没听到得了。


她很快洗漱完,回来放洗漱杯时,发现陈文欣还没下床,有些犹豫这个灯是关还是不关,于是大大方方地问她:“欣欣,我要关灯吗?”


陈文欣仍然慢悠悠地:“哦,等下我关。”


“好的。”


秦见夏低头一看手机,十二点四十。


秦见夏:“……”


究竟是谁说要早睡的。


也算忙碌了大半天,懒得再去管她这些有的没的。


秦见夏疲惫地拉开床帘,安详地钻进自己的小棺材板里,感叹道还是床上躺着最舒服。


可恶的陈文欣,害她无法二十四小时和她的床亲密接触!


其实,秦见夏起初并不讨厌陈文欣,初见时感觉这女孩比较内向,眼睛很大,脸蛋圆圆的,应该不难相处。


结果最人畜无害的,居然是最难搞的……


她当然看得出来,陈文欣在嫉妒她。


即便她认为,她并没有刻意炫耀,自己身上也没有值得嫉妒的点。


仿佛只要秦见夏在呼吸,陈文欣都会嫉妒。


所以……她有时也暗戳戳地,故意刺激陈文欣。


她心里门儿清,陈文欣眼红别人朋友多,容貌身材严重焦虑,甚至一边说自己不在乎外貌、学不会化妆,一边每晚都要敷面膜,在宿舍四人里,属于护肤频率最高的。


怎么可能不爱美呢?


虽然不知道,陈文欣为什么用着几百块的全套护肤套装,却不舍得买化妆品和新衣服,还天天念叨没钱吃饭。


她那一套水乳的价格,顶得上秦见夏整套化妆品了。


但秦见夏知道,陈文欣对于她们三个都化妆这件事,是特别在意的。


所以,每逢社团部门聚餐,秦见夏都风风火火地装扮自己,故意搞得宿舍内人尽皆知。


逢人就大声问——我这条裙子怎么样?我的假睫毛贴得怎么样?耳环和这身搭不搭?


最后每次都在陈文欣自卑的神情中,背着小包欢快地夺门而去,实则——


秦见夏从转过身的那一秒,就开始暗爽地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光鲜亮丽的装扮和响亮的关门声,是独属于她的“victory”。


这比当面喷她爽多了。


当然……这显然还是一种精神胜利法。


不过无所谓,也够陈文欣内耗个爽。


秦见夏认为,她本质上也不是什么大坏人,人家一没偷二没抢,已经比小红书上70%的奇葩室友好了。


膈应膈应她,出出气算了。


秦见夏某次给王铭说起此事,王铭相当惊讶,他说你居然能忍住不骂她?


换到男生宿舍,早就上真实伤害了。


秦见夏表示:“对不起,伤害女生的事我做不到。”


-


周六上午,伴随着窗外的鸟叫,只有秦见夏的手机闹钟发出了震动声。


她趴在枕头上,一秒钟内迅速按掉。


马上六月底,淮市的气温逐渐升高,秦见夏这两日每天睡醒,都是满头的汗。


浑身黏腻,汗浸在头皮的每一个缝隙,使她起床气愈发严重。


陈文欣大一时,就说她在上铺觉得空调太冷,吹不了一晚上,必须定时到半夜关。


其他三人都猜测她是舍不得空调费,刚好她们都比较怕热,就提议由她们三人平摊空调费,不需要陈文欣出钱,只有一个条件,就是要按照她们的意愿使用空调,比如——每天空调开一整晚。


但陈文欣觉得自尊受辱,相当不情愿。


那只好她们妥协。


于是大家就热了三年。


好在A大不像隔壁g大,每年寒暑假放得比较早,一学期基本只需要熬一个来月就各回各家了,勉强能忍。


其他室友都考下午的六级,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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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一片昏沉。


秦见夏凭借顽强的意志力,强迫自己坐起来、戴上眼镜。


她放轻动作地拉开床帘,隐隐能透过外面的阳光,看出宿舍牛油果绿色窗帘的布料纹路。


在她第十九次出现弃考继续睡觉的念头,又在第二十次思考自己究竟需不需要这个Cet4证书后,秦见夏抬起手机一看时间,快来不及了。


她顿时清醒过来,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抓起书桌上自己考试专用的笔袋和听力耳机,一路狂奔到宿舍楼下,骑上车,飞快地赶去教学南楼A座A109。


来不及欣赏学校早晨阳光明媚的美景,路上只有零星几个和她一样赶时间的校友。


好在她有电动车~


秦见夏又第一百零八次感叹,这车买得太对了。


虽然是踩点到的,但至少没迟到——还好上周和苏织一起去西门对面买水果捞,顺便同她一起打印了准考证,并且在当晚随手放进了考试笔袋里。


不然,以她的记性,铁定会在今早才想起来打印准考证这回事。


签到时,秦见夏仔细看了下前前后后的学号,同考场的貌似都是学弟学妹,她可能是年龄最大的四级考生……


A大很少有考不过四级的学生。


这个猜测让她羞耻了0.1秒,很快就自我调理好了,反正她们院毕业没有四级要求,过不过无所谓。


先考作文,秦见夏以退化到初中的英语水平,用备战高考时练过的衡市体,写满了作文纸。


写得怎么样不太清楚,但卷面她很满意。


这回也不认真做听力了,反正每次仔细听出来的,分数也不高。


她直接三分钟随便涂完,然后戴着耳机悠哉地切换别的频道,听歌到十点零五。


第一张答题卡收走后,秦见夏再度速涂剩下的选择题。


不想空题,翻译倒是老老实实地做了一遍。


全部答完时,也才十点四十,她立刻倒头就睡。


阶梯教室的桌椅板凳,没有一个舒服,折叠凳坐得她屁股生疼,期间还被好心的监考老师叫了两次,搞得她十分尴尬。


唯一庆幸的是,这次考场在教学南楼,并且是一楼的教室,不用再像上次那样,考完被堵在楼里二十分钟。


A大考试屏蔽仪的威力很大,秦见夏开机后,把手机装进口袋里,骑车到枚园楼下准备打开乐跑,结果又重启了一遍才有信号。


没想到,首先弹出来的,是妈妈的消息。


亲亲妈咪:「闺女,妈妈和爸爸一会就到你们学校了,考试辛苦啦,中午妈妈请宝宝吃饭哦/憨笑/亲亲」


亲亲妈咪:「图片」


照片上,是两杯马伍旺奶茶和一大袋茉莉花的糕点,还有她最喜欢吃的、新街口那家的鸡蛋汉堡。


秦见夏:「妈,可我是裸考,没有好好考/流泪」


亲亲妈咪:「那也辛苦了啊我们夏夏。」


亲亲妈咪:「闺女你从小就没离开过爸妈,一个人在外地上学就很辛苦了,爸妈都很心疼你。」


亲亲妈咪:「从小到大都教育你不要太看重成绩,爸妈学习都一般,我们宝宝已经很厉害了/亲亲」


秦见夏现在真有点想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