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再打赌

“你真是莫名其妙。”


听谈继秋描述完事情经过后,fine如此辣评。


“因为粉丝脱粉,你不服气,就要拉着人家打王者荣耀。”


“你怎么不找人家打撸啊撸呢?”


“还‘其实我也是jichoo的粉丝’~”


fine阴阳怪气。


“语音转文字说出来的时候自己笑了没?”


谈继秋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头倒在靠背上,望着奢雅的天花板,叹气。


“确实莫名其妙,但——我觉得她挺有意思。”


“你粉丝把你喷了你觉得他有意思?”fine难以置信,“兄弟,你没发烧吧?”


fine说着就要上手去探他额头,被谈继秋一巴掌拍掉。


“你不觉得,冒充自己的粉丝和她打游戏,然后某天她突然发现,这个游戏搭子居然就是她偶像本人,这种感觉很爽吗?”


fine:“可是人家已经脱粉了啊?”


“脱粉也叫粉。”


“正因为她脱粉了,所以才比较爽。”


谈继秋不得不承认,自己也被fine传染了恶趣味。


“而且,她脱粉只是因为我没之前热度高,”他理性分析,“我可以再让她粉上我,然后告诉她——我就是jichoo本人。”


fine叼着吮指原味鸡走过来,还是摸了摸他的额头。


“看来病得不轻。”


“老谈,难道你被夺舍了?”fine一脸活见鬼的表情,“你面对daybreak的时候,都没这么像活人。”


谈继秋懒得解释,只是将fine的油手拍开,微微蹙眉:“樊鸣津,你真是欠收拾了。”


他一边洁癖地用抽纸擦拭额头,一边扬了扬下巴:“现在,我要看到switch的下单记录。”


“爹的,就是这副死样子。”


“看来是你本人没错。”


fine拿起手机,边下单边吐槽。


将购买记录给谈继秋展示完后,fine忽然把吮指原味鸡一扔,伸出食指,比成“1”的手势,笑容猥琐:“敢不敢再打一个赌。”


“什么赌?”


“让你那个脱粉的小粉丝,主动去直播间给你刷礼物加粉丝团,你和他连线打一把游戏就行。今年九月我给你买512g的iphone15promax,怎么样?”


“不赌,”谈继秋恹恹地掀起眼皮,“你没完了?”


虽然他的确有“冒充成自己粉丝和她双排”的想法,但真拿粉丝打赌也太没品了。


fine当即一拍茶几:“你怂了!”


“不就是攻略一下粉丝吗?怎么,没把握让粉丝重新喜欢上你?”


“还是拉不下老脸,怕他喷你?”


“堂堂秋神、堂堂电竞维纳斯,现在变得这么没自信吗?神?”


谈继秋扔下一句“无聊”,起身拉开电竞椅,坐下准备开播。


“那再加个4090水猛禽?”


fine仍不死心,增加筹码。


谈继秋戴上耳机,无可奈何:“成交。”


“最后一次。”


连头都懒得回。


fine早已对兄弟这副死样子习以为常,掏出手机打着字:“一会发微博为证,不许反悔!”


谈继秋启动oBs,心想——


建小号刷个礼物就行了,回头再找陪玩冒充那个粉丝。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fine发完微博,预判道,“老子会亲自查你手机,看那个粉丝是不是他本人。”


谈继秋:“……”


随便,大不了亏钱。


宿舍里,秦见夏边看脱口秀综艺边吃水煮菜,感到某位漫才组合讲得有些无聊,便打开手机刷微博热搜。


突然发现jichoo和fine挂在文娱榜上,正好闲得没事干,她吸了口冰镇四季春,点进去一探究竟。


fyzヽfine:「本人和jichoo打赌,赌注是512g的iphone15promax和一块4090水猛禽,谁输谁送,为期三个月。」


jichoo:「本人和fine打赌,赌注是512g的iphone15promax和一块4090水猛禽,谁输谁送,为期三个月。」


底下评论都在扣问号。


秦见夏评价:“莫名其妙。”


她退出微博,又事不关己地继续看综艺。


秦见夏和苏织二人都小声外放着各自的下饭视频,房间内静得只剩视频声和咀嚼声。


最近只有她俩在宿舍。


陈文欣天天出去备考六级,晚上十点多才回来装模作样地边聊天边背单词。


准备入党的林喜,自从大一加入院学生会又当上团支书后,天天忙得脚不沾地,一般只有晚上睡觉才在宿舍。


秦见夏和苏织则是两个大混子。


秦见夏一开始也竞选了副班长,后来嫌弃琐事太多,又捞不到任何好处,甚至连入党都没机会,所以大三一开学就辞了。


陈文欣不在,她倒是乐得清闲,刚好得以天天窝在宿舍摆烂。


陈文欣排挤她,她当然也更讨厌陈文欣这个负能量的大嗓门。


从大二下学期开始,只要陈文欣在宿舍,秦见夏都会选择去图书馆或者教室,哪怕冒着被挂表白墙的风险在图书馆六楼睡觉,也不愿意待在宿舍看见她那张死气沉沉的脸。


不过,最大受益者貌似是苏织。


有次一起去食堂买饭的路上,她听到苏织不经意间感叹:“终于不用陪陈文欣吃堂食了。”


秦见夏不解,问她怎么了。


“每次欣欣都为省一块钱打包费吃堂食,看我打包就阴阳怪气,说我是有钱人,后来我就不打包了,天天陪她吃堂食……”


苏织似乎积怨已久:“食堂真的很吵啊!本来上学就烦,还不能安安静静地吃个饭!打包多好呢,你说是吧?”


秦见夏也不好多说,只道:“英雄所见略同。”


食堂阿姨们清理碗筷的声音很大,秦见夏也不太爱在食堂吃。


她也不是富裕家庭,一个月生活费并不多,起初其实也有些舍不得打包钱,但自己洗了两次饭盒之后,这额外的一块钱打包费就掏得心甘情愿了。


“叩叩叩——”


倏地,有沉闷的敲门声传来。


秦见夏下意识以为是学生会来查宿舍违规电器,条件反射地与苏织对视一眼,准备不发出声音,装作宿舍里没人。


结果苏织转念想起什么,边扶眼镜边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起身,趿拉拖鞋跑去开门。


“诶呦——我说你下次能不能自己带钥匙开门啊?我们都是自己开门,你怎么每次都要我帮忙?”


门口那人手上拿着一个快递,一双眼睛又圆又大,看上去十分感激:“谢谢太太!阿里嘎多够咋衣麻斯!”


她想了想,又小心翼翼地撒娇补充道:“拿快递没手了嘛~谢谢老婆!”


苏织将视线下移,瞥见她手上的一个小包裹,嗤了一声,直接翻了个白眼,扭头往座位走。


秦见夏倒是不觉得苏织在生气,她早已对两个二次元室友的相处模式熟视无睹。


苏织总是上一秒骂骂咧咧,下一秒又和陈文欣嬉戏打闹。


毕竟已经是叫“老婆”的关系了。


陈文欣懂事地自己关上门,慢吞吞转身走来时,已经换上丧丧的表情。


她“嘭”地一下,将老旧的大书包墩到书桌上,然后扭头打量另外两人,发现她们都在吃同样的菜。


于是她眨着大眼睛,怯生生地明知故问:“你们才吃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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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见夏没戴耳机,不好装作没听到。


但迟迟没等来苏织的回应,她只好从ipad里抽出目光,换上恰当的神情,偏头对她热情推荐:“枚园二楼水煮菜,特别好吃!好吃到疑似里面加东西了!”


“你不是在减肥嘛,我上学期减脂的时候就顿顿吃水煮菜,不要主食,让阿姨少给你泼点辣椒油就行,推荐你去尝试一下!”


“啊,”陈文欣表现出一副很震惊的样子,“是之前三楼那家水煮菜吗?”


秦见夏听她语气不对,迟疑地点了点头:“对,这学期从三楼搬下来了,阿姨说二楼刚好有空窗口,在二楼生意会比三楼好点……”


“可是——我觉得这家水煮菜很难吃诶,油也太大了,还没我家小县城那边的菜好吃,”陈文欣丧气道,“A大这边的饭菜太难吃了,滁省人就天天吃这些吗?感觉不如我们高中食堂。”


秦见夏:“……”


多余张这个嘴。


所以,她是说——A大一共六个三层楼食堂,汇集南北中西各地美食的几百家档口,找不出她喜欢吃的吗?


整个淮市的学生都在传“学在g大,吃在A大”,怎么到她这里,她们A大“各园大酒店”被贬得一文不值了?


小县城的所有餐馆加起来,有A大食堂的窗口多吗?


况且,学校西门对面就是美食一条街,加上路边摊更是数不胜数。


这么多难道都不合她口味?


尽管内心有诸多想法,但秦见夏还是下意识圆场道:“可能是大家口味不同吧,我口味比较重,倒是觉得咱学校的饭还挺好吃的。”


她本来想说她不挑食,但转念一想,觉得这样说有些阴阳。


毕竟还要再相处一年多,以和为贵比较好。


“你家就在隔壁南城,你当然觉得这里的饭好吃了,”陈文欣反倒来劲,“我们北方人就觉得吃不惯,太太——你说是不是?”


她看向苏织,试图得到闺蜜的拥护。


结果苏织沉迷动漫,嘴上敷衍道:“我觉得还好吧,我胃不好,在哪吃都一样。”


秦见夏的大学在淮市,离她家南城很近。两座省会城市属于不同省份,但坐高铁只需要半个小时。


由于地域接壤,两地饮食习惯和气候几乎相差不大。


陈文欣天天酸她在家门口上大学。


秦见夏本来觉得为这个争执太没意思,打个哈哈过去算了,但嘴巴还是比脑子快一步。


“我妈也是燕省人啊,我从小吃北方饭菜长大的……”


秦见夏的妈妈是燕省人,爸爸是南城人,小康家庭,夫妻和睦,生活还算富足。


按照时下流行,她也称得上一句“江浙沪独生女”。


大一刚开学时,大家在宿舍里互相自我介绍,陈文欣说自己是燕省人,秦见夏还觉得特别亲切,热情道:“我妈妈也是燕省人,那咱们算半个老乡呢!”


结果谁能想到,陈文欣并没有拿秦见夏当什么老乡。


但凡涉及和地域有关的话题,陈文欣总是要往“秦见夏是宿舍里唯一的南方人”上扯。


搞得她都忍不住自恋地怀疑——陈文欣是不是在嫉妒她啊……


陈文欣每次面对秦见夏,总持有一种复杂的情绪,似嫉妒、似厌恶,又别扭地在秦见夏和其他室友聊天时,想要插几句嘴。


这种特殊的浓烈情绪,总在陈文欣不经意间,从她的口吻中一览无遗。


然而秦见夏又觉得——


自己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家庭,长相普通,身高平均,唯一的瘦子优势还在渐渐消失,成绩一般,知心朋友也不是很多,甚至连好闺蜜都迟迟寻找不到。


而且她还不像林喜那样自律。


实在是,没什么可嫉妒的点啊。


反正她一直不太理解,陈文欣对她的敌意,到底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