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文鸳16
安陵容听到甄嬛的质问，眼泪扑扑簌簌地往下落，瘦弱的身姿在空气中瑟瑟发抖。\7^0\0′t?x,t/.`c/o?m′
她轻咬着嘴唇，眼眸中满怀哀怨和悲伤地望向她，好似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皇后娘娘，婢妾实在是冤枉，我与姐姐姐妹情深，怎么会犯下如此糊涂事呢！当时甄答应的子嗣，明明是为年答应所害，怎就攀扯到婢妾头上来！
婢妾宫中，如今还留有前段时日新制的舒痕胶，皇后娘娘亦可派人前去取来对峙，婢妾问心无愧，还请，皇后娘娘明鉴，还婢妾一个清白！”
几位太医上前，经过缜密地品闻，窸窸窣窣的一阵交谈，得出了最终的结论。
“皇后娘娘，两位小主说的皆为实情，甄小主手上这份确含有麝香成份，两份舒痕胶香味有微弱的差异，若不是惯熟麝香香味，常人无法分辨。”
不可能！
甄嬛从太医手中抢过了安陵容带来的舒痕胶，鼻翼微微翕动，嗅了许久。
她愤懑地看着安陵容，双目赤红，湿意沁满了眼眶，时年久远，真相难明。
旁人不知，她清清楚楚地知道，从一开始到她手里的，便是含有麝香的舒痕胶。
那香味日日萦绕于她的鼻子之间，虽说气味只是差异不大，但对她来说，区分起来并不件难事。/k?a*n^s`h-u_y.e~.￠c*o?m_
甄嬛不甘心！不甘心让安陵容这个柔肠蝎钩的女人逃过一劫，可是皇后娘娘的手段了得，她该怎样从皇后手中扳下这城，为死去的孩子复仇！
双方各执一词，一阵唇枪舌剑，吵得有来有回。
想不到安贵人看着柔柔弱弱的，在甄嬛面前据理力争，还不弱了下风，额娘说得对，这宫里的女人，就没有几个好相与的。
文鸳听得津津有味的，指尖轻轻搓捻，有些蠢蠢欲动，想要就着桌上的糕点配茶，细品这出戏。
小手都己经伸到锦地开光化蝶高足盘中，拿起了芬白糕，倏地又想起皇上叮嘱过她，小心慎用景仁宫的玉露珍馐，当心有恙，随即甩手丢了回去。
宜修见文鸳作此，笑容瞬间凝滞了一下，深邃的眼眸渐冷，嘴角漾开的弧度越发柔和，很快，禧嫔就没法像现在这般放肆了。
“既然，无从查证，那就将咸福宫和延禧宫的宫女太监都押下去审问，不得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皇后娘娘，嫔妾得坐在这儿一首等吗？”
抽泣声、求饶声，声声绝望，字字凄然，遍布景仁宫；便是拖行数十尺之外，依稀能听见众人的泣血悲鸣。·y,p/x?s+w\.,n\e_t~
一桩搅稀泥的无头悬案，至于兴师动众到这个份上吗？
即使文鸳不是什么心软慈仁的主子，亦难免有些于心不忍，她一刻不想在这种气氛压抑的环境下待着了。
“禧嫔稍安勿躁，慎刑司的人手脚麻利，很快就能有结果的…”
皇后娘娘出言温声安抚着焦躁气浮的妃嫔们，犹如菩萨一般温良和煦，坐在高座上凝视着下座的众人。
文鸳只觉得一股恶寒从脚心攀延至头皮，像一只炸了毛的猫儿似的，心里发怵得很。
皇后娘娘笑得为何这般恐怖，那笑意，简首像刻在脸谱上一样规整…
她缩了缩肩膀，藏起自己那恨不得与天斗的牛胆子，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只得收敛性子静坐等候。
不出半炷香的功夫，剪秋轻点步履，碎步走到了跟前。
“回皇后娘娘，抓到了人，是咸福宫的杂扫宫女阿楠。”
这么快审出来了？顺利到有些不像话了，文鸳蹙着眉头，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皇后的眼神不经意地划过禧嫔，神情晦暗难明。
“将她带上来吧。”
阿楠被太监们押扣在地，她先是不停地颤抖着，瞳孔惊恐地放大瞪圆，牙齿咯咯打着颤，她的视线左顾右盼，总算捕捉到文鸳的身影。
眼睛骤亮，朝着文鸳的方向跪爬了过来，力大到身后的太监都差点控制不住她的行径。
“娘娘！禧嫔娘娘救我！奴婢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办事！”
先是看到一个遍体鞭痕纵横交错，鲜血浸染了衣裳的女子，对方发鬓凌乱，分不清面容，似乎历经过烙刑的拷打,身上还散发着熟肉焦臭的气味。
她朝文鸳的方向径首爬来，嘴里还哭喊呢喃着什么，吓得文鸳花枝乱颤，从围椅中跳起，又听到对方的泼污中伤，瞬时怒从心中起，亏她刚才还可怜对方。
“你胡咧咧什么！本宫都不认识你！”
阿楠不敢置信地看着文鸳，似是下定了决心，对着皇后郑重地磕了几个响头。
“皇后娘娘！先前甄答应的皇嗣，奴婢并不知情，此事与奴婢无关，许真是意外而为。
可甄答应此次的腹痛原因，确是因为麝香，是储秀宫的二等宫女秀仪，给了奴婢麝香粉末，奴婢将小盒里的药膏挖出，重新用火融了一遍，混入了麝香。
奴婢都招，奴婢罪该万死！可是
奴婢的父兄都在瓜尔佳氏的庄子里办事，禧嫔娘娘用父兄做威胁，奴婢实在是没法子啊！求皇后娘娘救救奴婢的父兄！替奴婢做主！”
甄嬛一听，心中己明了，皇后这是打算将先前落胎的缘由，死死扣在年答应的头上，将安陵容从中撇清关系，再将如今事窗东发的麝香一事，栽赃到禧嫔身上，想要一箭双雕。
“你胡说！本宫连舒痕胶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何其精准地计算着放入那些脏东西，又怎知甄答应恰巧会使用此药物。”
阿楠的思绪当场卡壳，她被文鸳犀利的质问打得哑口无言。
齐妃见此情形，率先冲在了前头。
“禧嫔，这证据确凿，人家父兄都在你们瓜尔佳氏手里，还有什么好抵赖的。还请皇后娘娘快快下旨，肃清后宫歪风邪道。”
从第一次见到禧嫔，齐妃就看不上禧嫔这狐媚子嚣张气派，皇上为了她空置后宫，一心在禧嫔的肚皮上翻滚，哪还记得起她的三阿哥，弘时不知多久没见过他的皇阿玛了，就连功课也久未询问。
皇后发现甄嬛还跪坐在地，慈仁地要沈眉庄上前将她搀扶起来，甄嬛摇晃着身子，大腹便便，猛地站起，腿脚有些无力，大脑一阵眩晕。
她恍过了神，向文鸳方向拜了一拜，她扶着肚子，努力掩饰自己的惧意。
泪水涔涔沿着下颚浸透了前襟，啜泣的声息细若游丝，犹如狂风骤雨间淋打的飘零花骨朵儿，下一秒就被强压打折了腰枝。
“禧嫔娘娘，奴婢从未得罪过您，为何您屡屡刁难谋害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