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萨普莱斯(6)

“啊!”


我惊叫一声,起尸状直挺挺坐起来,下意识大喊:“柳白巳!”


“怎么了怎么了?又做噩梦了吗?”


还不等我再叫第二声,他已经慌慌张张跑进来。


“你怎么不叫我起——”


一抬眼,我埋怨的话登时堵在嘴边,下意识双唇一嘬——咻!吹了声流里流气的口哨。


gosh,原谅我,第一眼关注的竟然是他的新穿搭。


长头看似随意地用玄色缎带扎了个低马尾,慵懒又温婉;


上身是很简单的黑衬衫,袖口挽起,胸前扣子随性地松了两颗,我甚至隐约能窥见他左胸肌肤上露出一小片新绿色的——咦,被他发现,红着脸挡住了。


切,不给看就不给看呗,我还不稀得看呢。


不过还是瞄到了一丁点儿的,那是文身吗?露出的那点图案弯弯绕绕,好像花体的英文字母"s",像一条正在爬行的竹叶青。


下身则是紧身牛仔裤和轻便的纯白运动鞋,青春洋溢。


最重要的是屁股很翘。翘到我都想拿件外套给他挡挡,如果在公共场合的话。


总之,看上去像个男大。


而且还是很有姿色的男大。


我不知不觉盯了半天,盯得他瓷面染霞,羞羞怯怯喊了声“小夏”,才蓦然回神。


食色性也、食色性也,这很正常。我拍拍脸,强行让自己从美色中清醒过来。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我翻身下床,把他推出去,打算换衣服,“改天穿低腰……不是,沃克也没醒吗?”


真是美色误人,险些就脱口而出要他穿低腰裤给我看了。


“早就醒了。”柳白巳乖乖顺着我的力道往外走,话里话外全是求夸奖,“每隔十分钟就来骚扰一次,烦死人了,我都怕他吵到你,你难得睡一个好觉。”


嘭嘭嘭——


“这不,又来了。”柳白巳道。


“黛西·格林!夏还在睡吗?已经中午了!”


砸门砸得一下比一下重,听得我心惊胆战。这架势,活像是要把门拆了闯进来。


“等一下!”我赶忙朝门外嚎了一嗓子。


外面的动静终于消停了。


“你没有找个借口吗?”


事已至此,再怪他也没用,我只能飞快往自己身上套衣服,“就直接跟他说我还没醒?”


“当然不是,我说的是我还想睡,让他晚点过来。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柳白巳掩口而笑。


我真服了,他这嗓音一点倦意没有,沃克能信才怪呢。


等等,莫非他一晚上没睡?


我换好衣服,噔噔噔跑出来,先扫一眼他的脸:


嗯,还是那么精致完美,睫毛纤长卷翘,一张脸白白净净,像颗剥了皮的水煮蛋。


除了恰到好处的泪痣和唇边痣,别说眼下的阴影,连颗小雀斑也找不见。


时间紧急,我也管不了他到底睡没睡了,又噔噔噔跑进去,从枕头底下掏出那把枪,招呼他:“你来。”


于是柳白巳很乖巧地凑过来。


我问他:“你的准头怎么样?”


“应该还不错。”他摆出严肃脸。


应该,唉,应该。


赶鸭子上架吧。


我说:“盯紧我的动作,虽然你可能用不上,但还是得教你卸弹。”


确定套筒后部左侧的保险栓位于"sAfe"处后,我将枪把底部的弹匣释放钮展示给他看,然后按下,弹匣便自动弹出。


我一瞧,六发子弹,那就是还有一颗在膛室里,于是左手握住套筒拉到底,把那颗子弹倒出来,喊柳白巳接住,再慢慢让套筒弹回去。


随后肩膀打开,双臂平举,左眼一闭,扣动扳机——


铿!


是击锤与撞针碰撞时发出的清脆金属声。


没有子弹,开的自然是空枪。


“看,三点一线,说的就是准星、照门和目标,准星是最靠近枪口那个小点,照门就是套管尾部那个方形缺口,你开枪的时候要闭一只眼瞄准。”


我将这些地方逐一指给他看。


“另外,举枪的右手手臂一定要伸直,确保视线焦点在这条线上。左手掌心捧住右手掌侧和握把底部,支撑住右手,两手拇指靠在一起、搭在握把侧面,右手食指伸进扳机护圈内,虚虚地搭在扳机上。


“你打第一发的时候,需要手动上膛,即向后拉动套筒,拉到底,然后扣动扳机。因为这是一款半自动手枪,射击时产生的后坐力会自动完成上膛,所以再打第二发的时候,直接扣下扳机即可。”


最后我问他:“我讲明白了吗?”


柳白巳迟疑着点点头。


唉,就知道会是这样,分明是很简单的东西嘛。


我把子弹一颗颗装回弹匣,再插回枪把里,“咔嗒”一声,弹匣锁定。


然后右手持枪,左手一拉套管,喀拉——第一发子弹便上膛完成了。


“拿去。”


我把枪朝柳白巳怀里一丢,看他胆战心惊又手忙脚乱去接,忍俊不禁道:“没事的,保险栓关得好好的,到时候你只要把保险栓从‘sAfe’调到‘fire’,就可以直接射击了。只有七发子弹,用完就自求多福吧。”


“你就知道玩我。”


柳白巳攥着枪,嘴角却蔫巴巴垂着,鼻子抽动两下,眼眶也微微发红,小动物似的,很委屈的样子。


哎哎哎,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什么叫我玩你?听起来怪不正经的。


我们出门与沃克汇合,迎面却猛然撞见一个高大的奇行种!


“柳——嗯?”


我刚要尖叫着喊柳白巳掏枪,再定睛一看:


交叠在胸前的双手戴着亮粉色塑胶手套,仿佛下一秒就要挽起袖子,把手泡进盛满洗洁精和油污的水池中。


两副墨镜一上一下架在脸上,将整张脸尽可能护得严实——但也只是徒增滑稽罢了,要是作业时真有电火花往上滋,恐怕那张漂亮的脸蛋儿就不保了。


但戴上肯定也比什么都不戴强。


这奇行种身上还穿着孔雀绿的连体防护服,一整套的背带裤,穿戴时要先把两只脚塞进裤管,然后再一直往上拉。这是保洁员平时清洁穿的工作服,材料大概是涤棉或者聚酯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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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什么的,我摸不出来,但隐约记得似乎能绝缘,所以也让他穿上了。


好在这种衣服一般都比较肥大,不然我还真担心沃克穿不下。


唯一比较不违和的是他脚上那双马丁靴,但在以上时尚单品所联袂打造出的不伦不类氛围中,它竟然也显得与整体格格不入了。


我头一次见他穿戴得这么花里胡哨,与平日精心打造的精英形象大相径庭,于是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好一会儿,表情差点就没绷住。


于是在我的欲笑又止中,肉眼可见地,沃克的脸色一寸一寸阴沉下去,简直比锅底还要黑了。


其实他完全可以先带上这些东西,准备要进配电室时再换上。但既然他已经全副武装了,我也不好意思再叫人家脱下来,所以就不提醒了吧。


绝对不是故意想看他出丑,绝对不是!


总之,一切终于准备就绪。


我们三人兵分两路——柳白巳和沃克·柯林斯前往一楼配电室维修电路,待恢复电力后,再由前往天台的我调制无线电、发射求救信号,并接收有可能的救援回应。


这回我留了个心眼,抬步登上楼梯,途径五楼时,特意放慢脚步,静止了几秒……


但却什么也没感受到。


如鲠在喉,然而我只知道有根鱼刺卡在喉管,却不知道它具体扎在哪里,而我也无法看见这根刺的样子,更不清楚它究竟来自哪条鱼身上。


然而看不见却不代表不存在,卷卷舌尖挤压喉咙,横贯的刺痛感很快就会顺着舌咽、迷走、三叉神经,抵达大脑的体感皮层,让我食不下咽。


非要形容的话,大概是这种感觉。


但现在显然不是操心这个的时候。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二倍速,原先的一个小时被压缩为半个小时——不,甚至不止,也即距离天黑还有不到三个小时。


这怎么能不叫我心焦?


不能再耽搁下去了。我三步并作两步跃上台阶,嘭一声推开天台的不锈钢门,一路小跑来到发射塔下,气喘吁吁地掏出背包里的战斗道具:


耳机、对讲机、笔记本电脑、各种缠成一团的线——对了!


我连忙长按对讲机的电源键——


“砰!”


一声枪响。


我毫无准备,吓得手一抖,险些摔了对讲机。


“夏,听到我说话了吗!”


“听到了!”我急忙应道。


而后手忙脚乱地打开发射器的箱盖,依次插上usB线、耳机、鼠标等等,又找了块相对平坦的高地安置笔记本电脑。一切收拾妥当,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柯林斯先生,你们那边怎么样?”


我掏出一颗苹果,拿衣袖擦擦,对着锃光瓦亮的蜡面,咔嚓一口,嚼嚼嚼,狼吞虎咽,口齿不清地朝对讲机里喊。


“不、不太好……”


或许是信号传输有延迟,我又啃了两口苹果,才听见沃克的声音沙沙地从扬声器里传来,忽远忽近,喘息也很急促,仿佛正在拼命奔跑。


“这下面的尸体几乎都被怪物啃食过了,呼、呼……你说得对,它们的速度快得吓人!等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