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孤立无援(2)

血,大片大片凝固的血迹,已经微微发黑,像有人站在门后,朝玻璃上泼了一大桶黏稠的油漆。


其中凌乱地夹杂着几个血手印——掌心空了一块,张开的五根手指形状分明,指纹清晰可见。


我甚至能根据大小和长宽,辨认出这应该是个成年男性的手。


这道逃生门并非通体透明,一左一右两块门板,各嵌了一块约占五分之二面积的玻璃。


露出的部分尚且如此骇人,那门后的全貌该有多么恐怖?


门把手上挂着一把崭新的大锁,光可鉴人,摸起来还油油的。我试着拧了拧,很结实,没有钥匙根本打不开。


难怪这个可怜的人临死之前只在门上留下了几枚血手印,门是向内锁的,他根本不可能逃进来。


等等……怪不得前台女孩说这层楼很安全,她应该也知道四楼的楼梯门上了锁,“那些东西”进不来。


可电梯还能正常使用啊?难道电梯里有结界?“那些东西”坐不了电梯吗?


不,不对。


我想应该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那些东西”的智力,很有可能不足以支撑它们使用电梯……


“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的思绪突然被一声崩溃的叫喊打断。


抬头一看,原来是莱特。他恐慌地双手抱头,目中无神,嘴里喃喃念叨着什么“不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怪你、都怪你……”


他的情绪化仿佛又发作了。


真奇怪,明明昨天看起来还挺正常的一个人,今天怎么频频处于暴走边缘?


仅仅是酒精的作用吗?


我想说不定还有恐惧的加持。


同样不正常的人还有伊丽莎白。她腹中嗡嗡作响,越来越大,就好像胃酸在她空无一物的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一般——


距离早餐时间仅仅过去了四个小时,被关在这里,她一个老年人,估计也做不了什么大幅度消耗体力的事情吧?小冰箱里又不是没有吃的,怎么会饿成这样?


最奇怪的倒不是肚子饿,而是啃指甲这样一件看似正常、实则放在她身上就是不正常的事情——她的双手保养得非常精细,虽然皮肉干瘪,血管的形状清晰可见,昨天织毛衣时仍表现得十分灵活,还用心地涂上了朱红的指甲油。


但现在一啃,指甲油涂层便斑斑驳驳脱落了几块,原本修剪齐整的边缘也被咬得坑坑洼洼(她的假牙质量真好,也许我需要她牙医的联系方式)。


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这一联想令我毛骨悚然。


……


六个小时后的晚餐时间,餐厅内的餐台仍然没有得到补充,仿佛我们真的是世界上仅剩的六个人,虽然活着,却被遗忘。


我对此早已不抱希望,况且现状其实还没那么糟糕——别忘了,我可是身具从书中变出东西的异能呢。


话虽如此,但我也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我的行李箱容积实际上并不大,带来的书说多也着实不多,食物相关的书更是少之又少(更何况我还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用掉了一本写着大量美食的《刀叉间的谋杀》,damn!真是肠子都快悔青了),估计是因为一开始完全没想到会被困住,且在五星级酒店里竟然会面对断水断粮的问题吧。


原来任务4中所暗示的生存危机是这个意思。


现在已知的生命威胁有两个:


一是缺水缺粮,二是“那些东西”。


后者还好说,只要我们不主动离开四层,它们就无法进来;但要解决前者,就免不了面对后者。


真是进退两难啊。


我知道仅凭我一人,存活到第七天的希望渺茫,变数太多。目前大家都还能靠着小冰箱里的食物暂时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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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顿,但——


食物吃完之后呢?


虽然有朊病毒的威胁,但人一饿起来,可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届时,我们六人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小社会。


况且,光有食物吃不够,还得向外界求援,借助外来力量逃离这里。


因此我们必须团结起来,才能获得最终的胜利。


我找上的第一个人是莫莉。


原因之一是,她是五个人中最让我感到亲切和舒适、最有安全感的,像小时候经常一起玩的邻家大姐姐一样……


咦?奇怪,我小时候有邻居姐姐么?


不知道,只是下意识就这么认为了。


难道我的记忆正在渐渐恢复?


不管怎么说,这应该是个好兆头吧?记忆的恢复,无疑意味着我使用自己的异能会越来越得心应手。


至于另一个原因,现在先按下不表。


我和莫莉的房间其实正好对着,中间隔着电梯和楼梯的体积,因此无论从哪条路绕过去找她,要走的路程都是一样的。


哦不对,餐厅那一侧要更远些。


但我仍然选择从餐厅一侧过去。


来到406房门前,按响门铃,我特意站到可视门铃能照见的范围内。


“谁呀?”


像客套一样,虽然有猫眼,门里的声音依旧下意识问。


我举起双手,做出投降动作,示意莫莉自己看——


我没有携带任何武器,对她毫无威胁。


没叫我等多久,咔嚓一声,门轻轻打开了。


莫莉从门缝里露出半张脸,隔着防盗链,朝我温柔一笑:“亲爱的,你有什么事吗?”


果然,她没对我摆出这么怪异的姿势表现出一丝一毫的诧异。


正如我所料:在每个人都意识到现有的生存危机时,猜疑链就自然形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