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逃婚白月光8

自那夜听了陆景明的话后,阿离这颗惴惴不安的心总算是安定下来了,她整日泡在徐英家里,学习耕种知识。


因着陆家这两亩地的肥力不够,这个冬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提高它的肥力,等来年开春才好耕种。


徐英见状大手一挥,将家里剩余的肥料用牛车全部运了过来,一步步教她如何施肥,如何翻土,如何犁地。


阿离肯吃苦,学得也快,很快便掌握了技巧,自己也学着弄了一些肥料。


上溪郡临河而生,徐英告诉她,河塘、沟渠中的淤泥也是极佳的肥料,晒干打碎后施入农田,能改善土壤结构。


阿离记下来,找了个时间去离陆家最近的沛九河瞧了瞧。


沛九河上游水流湍急,被山洪堵塞的下游处更容易挖出淤泥,只是这淤泥得挖,还得运到农田,靠自己这双手和脚定然是做不到的。


于是,几日后的一个拂晓时分,尚在睡梦中的陆景明被外面的动静吵醒,他披了一件衣裳走到后窗,长指推开窗棂一角,抬眼看去。


原来是,魏叔正在院里教阿离驾牛车。


只是这牛似乎脾气大得很,还不知从哪儿学会了见人下菜碟那一套。


魏叔驾车,它便老老实实,指哪儿走哪儿,可一换上阿离,它要么横冲直撞,差点把阿离摔下去,要么一动不动,只顾着嚼墙角的草。


“牛大哥,你动一动好不好!”阿离拼命拽着缰绳,整个人狼狈不已,可眼前的老牛纹丝不动。


陆景明被吵醒本还有些恼意,见到此情此景,心中顿时舒快不少。


他将窗户全部推开,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时不时还出言指点一二。


阿离又气又恼:“陆公子,您老人家能不能不添乱?”


“是你们吵醒了我,我还没有计较你们的不是。”陆景明睁大了一双漂亮的眼,无辜得很。


魏叔连忙道:“是老奴不好,吵到了公子,我们日后改个时间,必不会再惊扰到公子。”


陆景明赞许地点点头,又看向一旁的阿离。


阿离只觉气血上头,本就被这老牛折腾得气喘吁吁的身体更热了。


她说不出话,只能干笑几声,转身,深吸一口气,尽力将陆景明的嘲笑忘在身后,专心与眼前的老牛斗智斗勇。


经过数百个回合,在魏叔的帮助下,阿离终于驯服了这头倔牛。


她稳稳地坐在牛车上,顾不上擦干满脸的汗,得意地回头看去。


窗边看戏的那人早已没了踪影。


阿离收回目光,不大高兴地撇了撇嘴。


*


夜幕降临,阿离匆匆赶着牛车自沛九河回来,车上装着厚厚一堆河泥,味道不大好闻。


阿离拿出怀里早准备好的布巾,蒙到口鼻上,绕到脑后打了个结。


这是最后一车河泥,徐英今日午后来看过,说施肥施得差不多了,最后拉一车等明天晒干后囤起来,用作日后耕种时的肥料。


阿离想着之后要用肥料的地方还多着,便多挖了许多,一时忘了时间。


她拉拉缰绳,加快了速度。


半个时辰后,阿离将这车河泥都堆放在农田边,只等明天来晒,她重新坐上车,看了看一身的脏污,嫌弃地扇了扇,回去后定要好好洗个澡。


“我们回去吧,老伙计。”阿离拍拍老牛,往陆家的方向赶。


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老牛脖子上挂着的铜铃偶尔发出清脆的响声。


阿离摸着空瘪的肚子,想着不知魏婶今日做了什么好菜,有没有给她留菜。


忽然,一直好好放在布包上的手帕被风卷走,阿离连忙拉住车,跳下去寻找。


夜色昏暗,阿离躬身寻了许久,才在一个水沟旁发现那块已经脏了的帕子,她小心地拿起来,放在手心打开,里面赫然是一颗通体橘色的珍珠,泛着温润的荧光。


先前在河边挖淤泥时,阿离瞧见河岸上有一只死掉的河蚌,走近了看,里面居然有一颗小小的珠子,日光下细腻的纹路清晰可见。


阿离惊喜地将珠子拿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捡到这种颜色的珍珠,卖掉可值不少钱。


可回来的路上,她已想好把这颗珠子送给陆景明,谢他收留自己。


其实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想这事,陆景明这样金尊玉贵养大的公子,定然不缺好东西,自己送什么都会被他笑,但这颗珠子不同,是她“亲手”挖出来的,也算是礼轻情意重了。


阿离想着陆景明收到这个会是什么反应,忽然傻笑起来,将珍珠又细细擦了一遍,贴身放进怀里。


突然,阿离被一股大力从身后扑倒,她吓得惊叫出声,可那人却将她抱得更紧,浓重的酒气和鱼腥气铺天盖地而来,阿离呼吸不畅,几欲作呕。


“你是谁?!放开!”


那人粗重的喘息声在脖颈间响起,一双手在阿离身前胡乱摸着,阿离吓得颤抖不止,使不出一点力气,浑身的血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


“放开我!救命啊!”


“小美人,别急!我好好疼疼你!”


那人粗暴地将阿离翻过来,一只手将她双手手腕死死固定在头顶,开始撕扯她的衣襟。


阿离看清了他的脸,满脸横肉,绿豆大的眼睛里闪着色光,眼底青黑,一看便知是酒色之徒。


“救命啊!”


阿离一边喊叫,一边拼命挣扎着,脸上围着的布巾掉在了一边,男子看清了她的脸,不由得一顿。


阿离立马察觉到,趁其不备,使出全力推开他,翻身爬起,踉跄着往牛车方向跑去。


男子也很快追过来,嘴里叫骂着:“丑东西,竟敢跑!”


阿离手脚软得根本爬不上牛车,只能拿起昨日忘在车上的除草铲子,对着他:“你别过来!”


男子狞笑一声:“还挺烈性,可惜……”


阿离的头发散在身前,衣襟在方才的挣扎中已经松开许多,满脸惊惶,眼中闪着无助的泪光,男子粘稠的目光从她脸上的疤滑到白皙纤细的脖颈。


“不过,随便玩玩应当也凑合。”说着,他扯了扯腰带,邪笑着朝阿离抓来。


阿离握紧手中的铲子尽力挥过去,却被轻易躲过,男子再次将她扑倒在地,铲子也被他踢到一旁。


手脚被死死禁锢着,反抗的力气在迅速流失,阿离心头漫上无尽的绝望,就像是永远也逃不出既定的命运。


男子以为她终于想通了,得意一笑,手上动作越来越急,顾不得再抓着阿离:“这不就对了。”


她的手被放开,无力垂在一旁,碰到了一块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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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离眼眶中蓄满了泪水,她睁大了眼睛不让眼泪流下来,同时抓紧了手下的石头,直至手掌都被划破,而后用尽全身仅剩的力气朝男子的头砸去。


一声闷响后,身前的人缓缓倒在一旁。


阿离喘着粗气,一点一点用手撑着挪开,像是重新活了过来,手上却还紧紧抓着那块沾着鲜血的石头。


她惊恐着看着不远处的男子,面色如纸。


身后似乎有马蹄声传来。


肩膀搭上来一只手,阿离条件反射般地举起石头砸过去,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见阿离如此狼狈惊恐的模样,陆景明眼中的疑惑霎时被关切取代,他握住阿离颤抖的手腕,将她手里的石头慢慢拿下来:“发生什么事了?”


阿离呼吸急促,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咬紧嘴唇,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控制不住终于滑落,滴在陆景明的手背上。


陆景明像是被烫到一般,收回了手,他从未见她哭过。


不论遇上何等难事,她都咬着牙,死拼到底,便是受了他的奚落,也只是安静地走开,陆景明几乎以为她这般厚脸皮的人不会有难过的时候。


他不敢看她现在的样子,只能手足无措地将她单薄的肩膀揽进怀里,慌乱的目光错过她,发现了不远处衣衫不整的男子,瞳孔紧缩,几乎立刻就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陆景明的手逐渐收紧,用力,沉默着脱下鹤氅,将阿离包得严严实实放到了马背上。


他轻声伏在她耳边:“等我一下。”


不多久,陆景明骑上马,将浑身冰凉的阿离拥在怀里:“没事了,我们回去。”


四周景色不断倒退,阿离半闭着眼睛,连一丝一毫的力气也无。


“……公子怎么来了?”她强撑着开口,想要将方才那些画面从脑海里赶出去。


陆景明抬手将兜帽给她戴上,隔绝了一切寒冷:“魏婶说你至晚未归。”


阿离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她动了动手指,摸到怀中的东西,轻笑了一声:“公子,我有样东西要给你看。”


一颗圆润的珍珠躺在她满是血污的手心,陆景明愣了一下,不明白这是何意,阿离也注意到了,她收回手自言自语道:“……算了。”


明明拼了命不要去想那些事,可越是如此,那些画面越是清晰,阿离觉得前所未有的累,心力交瘁。


很快到了陆府门前,陆景明将她抱下马,魏婶一直等在那里,迎上来,着急得不行:“阿离怎么了?”


阿离将脸埋在陆景明怀里,看上去疲累至极。


陆景明脚步不停,将阿离抱回了房间,又吩咐魏婶去烧水。


他关上门,转身在门前台阶坐下,擦了擦手上粘到的血迹。


魏婶很快将热水抬了过来,陆景明微一点头:“送进去吧,别问太多。”


身后的门再次关上,陆景明手指不自觉地握成拳,心里像堵了什么东西一样。


他枯坐一夜,也未能理清思绪。


天上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细细密密,落地无声。


陆景明仰头,上溪郡今年的第一场雪来得突然。


他伸手接住一朵雪花,任它在掌心融化,而后鬼使神差地贴在了心口处,仿佛这样就能消解那里的酸胀和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