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天地终乎？与我偕终！
“啊——”薛萤惊呼，手指颤颤巍巍的指向高地“小师傅，你们快看森罗鉴！”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原本遮挡着森罗鉴的藤蔓不知何时己经枯萎了大半，露出了那面布满裂痕的古镜。,j+c\h.h-h′h?..c¨o,m*最触目惊心的是镜面中央的一道裂痕，里面缠绕着丝丝缕缕的黑气，正像毒蛇般缓慢地蔓延，侵蚀着镜面原本温润的白光。
“那是什么？” 薛萤的声音带着颤抖。
楚风脸色惨白，握着木灵令的手微微发抖“它……己经污染了森罗鉴。”
“森罗鉴是万木秘境的灵脉源头。” 金耀的声音低沉得像闷雷，琥珀色的眼睛死死盯着那道裂痕“它和秘境同生共死，它若被彻底污染，整个秘境的灵脉都会同化，到时候别说这断云崖，连外面的龙脉都要遭殃。”
小石头的心猛地一沉“那我们…… 我们不能净化它吗？” 她下意识地举起手，金色的灵力在掌心跃动“我的灵力可以逼退黑雾……”
“没用的。” 金耀打断她，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那道裂痕己经穿透了镜面，己经和森罗鉴缠在了一起。要么，眼睁睁看着它彻底黑化，要么……”
它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毁掉它，连同这片秘境一起。,3+8?看?书¨网~ \已￠发?布￠最_新~章.节*”
“毁掉？” 小石头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可这里是你们的家啊！” 她看向那些还在抵御黑雾和被黑雾同化的同类的精怪，玉兰树精的花瓣己经所剩无几，鹿精的犄角只剩下最后一点微光，连那头刚刚清醒的黑熊精，此刻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挡在了一头幼狐精身前。
金耀抬头望向秘境深处，那里曾是它守护了几千年的家园，它的眼底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决绝。
他转身看向楚风，琥珀色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温和的神色“楚家小儿，谢谢你们这些年的守护，如今你们该走了。带着木灵令离开，或许在另一个百年千年之后，万木秘境会重新开启。”
“金耀前辈，那您呢？”楚风声音哽咽。
“我是这里的守护兽。” 金耀笑了笑，金色的鬃毛在残阳下泛着悲壮的光“我的使命，就是和它一起走。”
“我们也留下！”玉兰树精道“生是秘境的花，死是秘境的土！”
“对！我们也不走！”
小石头第一次有颓败的感觉，这种无能为力，让她有些茫然和陌生，她明明是混沌初开孕育而生的盘古石，能修补天地裂痕，能让枯萎的灵脉重焕生机，她拥有无尽的灵力，甚至能让此方世界灵气复苏，她曾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可却…………却……
“为什么……” 她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风“我为什么救不了它们？”
刑霄走到她身边，没有说话，只是用袖子擦了擦她脸上沾到的黑色黏液，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小师妹露出这样的神情，那双总是亮得像星辰的眼睛里，此刻蒙着一层化不开的雾，像迷路的幼兽，茫然又无措。￠e~8￠z`w?.￠n.e~t^
“不是你的错。” 红褚的声音也低低的，这是他想到唯一一句安慰。
“楚家小儿，走！”金耀的吼声突然炸响，带着不容抗拒的决绝。话音未落，一股强大的拉扯力猛地从身后袭来，像有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了他们，将他们硬生生往秘境出口的方向拖拽。
“前辈！” 楚风惊呼，回头时只看到金耀庞大的身影正被黑雾吞没，金色的鬃毛在黑暗中划出最后一道耀眼的弧线。
小石头被刑霄紧紧抱在怀里，风声在耳边呼啸，她拼命扭头，想再看一眼那些熟悉的身影。
“盘古石 ——” 金耀的声音穿透狂风，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心上“记住！无论是谁被同化，必须诛！杀！”
‘诛杀’二字，重逾千斤，砸得她耳膜嗡嗡作响，却让她越发不安。
最后只听到金耀最后的声音“天地终乎？与我偕终！”
就在他们的身影即将消失在秘境裂缝的刹那，小石头看到了 ——
金耀猛地转过身，琥珀色的瞳孔里映着漫天黑雾，却没有丝毫恐惧。他仰起头，发出一声震彻山谷的咆哮，金色的灵力从他体内轰然炸开，像一轮骤然升起的小太阳。
“轰 ——！！！”
“轰 ——！！！”
随后是接二连三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从身后传来，哪怕隔着秘境的裂缝，那股毁天灭地的冲击力仍让他们气血翻涌。
刑霄死死护住小石头，楚风用木灵令撑起绿光屏障，红褚则将薛萤紧紧搂在怀里。他们被爆炸的气浪推着，穿过最后一道光幕，重重摔在断云崖顶的地上。
回头望去，秘境的裂缝正在迅速闭合，裂缝中透出刺目的白光，那光芒里夹杂着金色、绿色、棕色…… 是无数精怪的灵核在同时自爆，用最壮烈的方式，与秘境一同埋葬。
断云崖剧烈震颤，崖底传来沉闷的轰鸣，黑雾像被煮沸的水般疯狂翻滚，却在触及那道白光时瞬间湮灭。
“他们……” 薛萤的声音带
着哭腔，手紧紧抓着红褚的衣角。
小石头乖巧的靠在刑霄的怀里，望着那道逐渐消失的白光，眼眶发烫。她能感觉到，有无数温暖的气息在白光中消散，有无数不屈的意志在爆炸声中归于尘土。
金耀的叮嘱还在耳边回响 ——‘必！须！诛！杀！’
“嗖————”
崖底的黑雾失去了源头，正像退潮般缓缓消散，只留下空气中弥漫的、混杂着草木清香与硝烟味的奇特气息。
楚风握着木灵令的手微微发颤，令牌上的草木纹路原本因秘境崩塌而黯淡无光，此刻却突然泛起一丝极淡的绿意，像濒死的草木抽出了新芽。
几乎是同一时间，小石头摊开的手心也亮起了一抹相同的绿光。那绿光比楚风令牌上的更柔和，悬浮在她掌心三寸处，像一颗凝缩的露珠。
“这是……”楚风声音颤抖。
绿光在小石头掌心轻轻颤动，突然一分为二。
一道绿光如乳燕归巢，猛地窜向楚风手中的木灵令，与令牌上的绿意融为一体。
刹那间，木灵令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原本巴掌大的令牌竟在光芒中舒展，化作一块半尺长的玉牌，背面新浮现出一行古朴的文字：万木虽烬，根脉犹存。
另一道绿光则缓缓落下，轻轻贴在小石头的掌心。
“…… 是秘境之心。”小石头轻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