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飞花令
康熙重视教育,除了为自己儿子们制定可怕的一百二十遍学习制度之外,还倡导满人学习汉文化,大学士明珠长子诗词俱佳,不仅受康熙皇帝赏识,更被八旗少年少女们奉为偶像。~5¨2,s′h?u.c*h,e^n¨g`.+c`o′m¨
飞花令因一句‘春城无处不飞花’得名,贵女们商量了半天,决定加大一下难度:除了要根据花的位置确定下一个行令人之外,还要筛选自己的令词,重令了罚三杯。
如此动静倒是引来了宴间主人蕊仙夫人,诗词行令本是雅事,若参宴人醉倒一片倒是不雅了,因此她褪下手中一只镶宝金丝莲花镯子说:
“如此雅令若是饮酒误了佳词佳句怎么是好?不若记功吧,行令完判罚最少的行令人得我这个彩头。”
宴会主人提议,少女们自然无有不应,如此蕊仙夫人作了酬功官,如此正式原先的一部分参与者开始打退堂鼓,毕竟这么多夫人长辈围观,做不出来也怪丢人的。
打退堂鼓的众人到底念旧情,可惜不是对安茹的,三言两语将安茹一众人等架起来了,毕竟是上三旗留牌子的格格,肯定有不同反响之处,卿和她们知根知底,谁还管安茹。
随蕊仙围坐过来的夫人也各有心思,毕竟八旗亲戚套亲戚,可能将珍贵的满族姑奶奶聚一块比较,除了紫禁城的主子爷和主子娘娘,其他人家谁有这个脸面。ˉx看?d书$>君=[2 ?~-追!@最?a±新(d°章a(±节?
如今难得能有机会围观上三旗贵女的艺比,自然乐的看热闹,家中有亲戚儿郎年龄到了夫人则是忖度着若有合眼缘的能不能去求个恩典。
如此,卿和对安茹倒存了几分歉意,为了自己的私心害这位他塔喇妹妹背了‘体弱’的名头,如今再被一连累,别王公贵族们都不请婚挑拣她吧。
“既是行令,怎么还有将人架起来的,若有不愿的妹妹尽管行常令,我学蕊仙夫人,也给行常令的妹妹们准备彩头。”卿和说罢解下压襟的翡翠碧玺十八子放在托盘上。
此时有一穿红罗白荷旗袍的少女笑吟吟开口:“钮祜禄姐姐既然这么有雅兴要行两个令,不若我也添个彩头,常令优胜者可继续参与,谁还不想有蕊仙夫人的爱物呢?”
出言将规则复杂化的赫然是郭络罗.明霞,对卿和这位凤巢之女的派头,她很是看不上,听卿和的提议她自然要别苗头。不仅言语建议,还取下一只种色俱佳的绿翡镯子当彩头。
金字塔高层的贵女争锋引得众位未婚女郎心旌摇曳,安茹更是下了一定要赢的决心。这三件彩头,若是让自己买,哪一件都够她倾家荡产三西回了。
席间贵妇人们对此争锋乐见其成,毕竟年轻人不逞勇斗艳算什么年少,她们也是那会儿过来的。¢w′o,d!e*s¨h^u-c′h¢e.n`g?._c?o?m′
规则完善了,飞花令就此开始,先是常令,除了明霞、卿和寥寥几位著姓贵女之外,其余人等都参加了,足有小二十人,安茹领到的号牌是九号,沉香雕刻的号牌低调的展示了宴会主人的豪气。
令以「荷叶罗裙一色裁」开始,按规则,初赛版飞花令只需要吟出含“荷”的诗词就行,无论是前人的还是自己胡诌的。
这对安茹来说简首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若说先前是哪个专业的研究生?
中国古代文学是也!
凭借着:“菱叶萦波荷飐风”、“青荷盖绿水”、“绿荷舒卷凉云晓”、“荷叶绕船衣带蓝”等一堆小众诗词储备,安茹一站到底!
赫舍里氏看着亭亭玉立的孙女颇感欣慰,对族妹投来的揶揄得意一笑。
未参与初赛等着得蕊仙夫人镯子的贵女们也从一开始的从容不迫到后来的正襟危坐,无他,安茹这位不闻名的上三旗秀女诗词储备量太丰富了!
第一轮结束,郭络罗.明霞这位娇骄贵女干脆利索的宣布安茹获胜,自有人捧上镯子,安茹示意随行的青杏收下!
蕊仙夫人吩咐人上冰碗和热茶,随客自选,属于中场休息了,一盏茶的时间很快而过。
第二轮开始,安茹的号牌变成了七,这次的令官是蕊仙夫人,未防令变她还解释了一下规则:
如首接说一句带“花”字的诗,“花”字在诗中的位置对应到某位行令人,此行令人再接,三息之内接不上,则判罚一次,如刚好是行令人自己,则双倍判罚。
1号卿和以一句“映日荷花别样红”开始。
4号明霞则回了一句:“人闲桂花落”,如此轮到了安茹。
7号安茹则回了一句:“言入黄花川”,如此将令抛回给了4号!
4号明霞瞪了一眼安茹后,接了一句:“金谷踏花香骑入,曲江碾草钿车行”,首接对准卿和。
1号卿和则从容接了一句“一树梨花落晚风。”
4号明霞则接:“月明荞麦花如雪”。
……
几次你来我往后,安茹知道自己没有赚钱的指望了,毕竟根本轮不上,两人都斗出真火了。
最后是蕊仙这个宴会主人
出言结束了这场闹剧,卿和见状开口道:“难为夫人居中调节,我和明霞斗气,倒引的有望夺冠的安茹妹妹失了亲近夫人的机会,我以为安茹妹妹当得第一!”
安茹听后受宠若惊,这就去帝国明姝的底气么,这次绿叶未遂也有谢礼!虽然心里十分想却之不恭,但理智到底让她推却了这份好意:“卿和姐姐过誉了,妹妹也并没有施展什么才华。”
最后安茹在晃晃悠悠的马车上抱着装三份礼物的匣子,听着自家太太对自己的夸奖。
赫舍里氏上过族学,见识过什么是母仪天下的气度,也见识过什么是胡搅蛮缠的无礼,自然晓得好孩子是教出来的,也是夸出来的!
在教孩子的过程中,孩子做的好不夸、不奖,孩子犯错一味的惩罚,这样哪能教的出来。
若安茹知道自家太太这一番心理活动,肯定要感慨——我嘞个清朝儿童心理学家!
虽然不知道,但不妨碍此刻安茹沉浸在赫舍里氏为孙女独家打造的夸夸中:
“你额娘之前还说你愣,太太看我家小阿茹就表现的很好么!”
“先头第一轮,你吟哪些少有人听得诗词,蕊仙夫人看你目光不知多么亮堂。”
“第二轮结束我家阿茹也表现很好,好东西谁不喜欢?太太也喜欢!有些夫人格格眼珠子都快沾在上头了,我家阿茹就有骨气的拒绝了。”
“你拒绝的很对,这种场合肯定要辞让一番。她们真想给,肯定会再让的,如此也给人家留有余地,我家阿茹果然聪慧,不要太太专门教己经摸索出与人交往的规矩礼仪了!”
夕阳透过树影,碎金一般的影子随着车马前行在窗棂上跳跃,抱着起码价值五六倍私房的奖品,安茹只觉得此刻时光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