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3章 躲不开的宿命

不知怎的，凌烟私心里总觉得和绾绾亲近，也或许是因为9425，她们共享了同一个秘密的缘故。

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更何况绾绾才刚刚醒来。

赤燚手上的异能正在缓缓注入绾绾体内，试图恢复她的状态。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起了作用，还是9425在发力，肉眼可见的，她的状态好了一些。

尽管声音虚弱，嗓子也透着干哑，但绾绾还是看向凌烟道：“谢谢你，凌烟。我是绾绾。”

看来这是和9425链接成功了。

凌烟眉宇间也带上了喜色：“你好，绾绾。”

一切的秘密和默契，已经尽在不言中。

“我原来已经…睡了这么久。”空气里流淌着沉默，绾绾再次出声。

在场的兽多少有些奇怪，但凌烟知道，她应该是已经和9425有了沟通。

肩上有水滴落下，顷刻间濡湿了她的衣物，绾绾微微侧目，对上的是一双通红的眼眸。

强忍着悲痛，绾绾扯了扯嘴角：“怎么还是这么爱哭。”

听见伴侣的调侃，赤燚飞速抹了抹眼泪，试图遮掩痕迹。

殊不知这动作，更加将他置于劣势。

越擦越多，绾绾也跟着掉起了眼泪。

在身体还陷入混沌的时候，绾绾的思维已经有了意识。

在9425的帮助下，她也得知了在她昏睡之后发生的一切。

明明她的记忆还停留在那场祭祀里，再睁开眼睛，却早已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身体的困顿，远远比不上心里的疼痛。

这也是她这么久才醒来的原因。

穿梭这么多的位面，绾绾什么事没遇到过。

但9425本就不是感情类的辅助系统，而她也一直保留着真心，才会在9425的建议下选这个平行世界。

却没想到，厄运依旧降临了。

赤燚没控制自己的眼泪，还以为是他又引得绾绾伤心。

此时他还没空隙来思考，绾绾为什么不问他后续发生了什么，只觉得伴侣的情绪很悲伤。

“阿绾，要不要再躺下休息一下。”赤燚小心的扶着伴侣瘦削的肩膀，像是捧着一件易碎的珍宝。

绾绾摇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我已经睡了太久了，想坐一会。”

赤燚一阵怔愣，随即又激动道：“这些年你一直有意识？你知道发生了什么？”

绾绾微微卡壳，倒是忘了这一茬。

于是她便顺着赤燚的话茬点了点头，顺带遮掩了小5的存在。

“会有一点感觉，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

赤燚有些无措，他想安慰，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为什么只有他活着这件事。

但绾绾却像是感知到了他在想什么，费力将手搭上赤燚的手背后，绾绾轻声道：“阿燚，还好你还在我身边。”

只一句话，赤燚立刻止住了跳跃的思维，他不再胡思乱想，只虔诚的看着眼前的人，一遍遍确认着她真的醒来这件事的真伪。

绾绾被重新扶起，终于在错落的人群后面，看到了那抹蓝色的身影。

本是出于礼貌轻轻扫过一眼，但只那一眼，绾绾便再也错不开视线。

此时，她强忍着的眼泪终于大颗大颗的坠落，连同已经接近崩溃的心理。

绾绾嘴唇嗫嚅，最终只吐出两个字来：“诺…诺。”

这是她的孩子，是她从未见过面的孩子。

她甚至都没来得见一面，抱一抱的孩子。

绾绾废了抬起手：“你是…我的诺诺吗？”

塞诺喉结滚了滚，但脚步却像是在地上生了根。

前面二十多年的怨念期盼渴望思念，终于在这一刻听见了回响。

塞诺曾无数次想过，她或许已经不在了，或许有了其他兽夫其他崽子，或许有一天她们会相见不相识。

而真的到了这一刻，他却忽然形容不出自己这种复杂的心绪了。

此时站在他们中间的凌烟，也跟着湿了眼眶。

她能理解绾绾那种突然醒了之后，这个世界已经大变样的惶然，但她也在幻境里，陪着塞诺经历过那糟糕的前半生。

说不清对错，最后只能叹一句，造化弄人。

周围除了被刻意放缓的呼吸声，再也找不出一丝其他声响来。

绾绾眼里含着泪，还举着的手臂，顷刻间就要垂落的时候，却被一双温凉的手轻轻捧在了掌心。

紧接着，两声脆响在石床上弹奏出叮叮当当的乐曲。

塞诺脸色带上了愠怒，似乎在责怪自己这不受控的眼睛。

看到这一幕，绾绾的心情反倒好了些：“好孩子，我都没机会见过你长大。”

说着，又是悲从心起。

“我……”塞诺张了张口，那声曾经在心底喊过无数次的两个字，此时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没关系，没关系的，能见到你，我真的很开心，还好有你在。”弥补了她心底的空缺。

绾绾的眼神细细的打量过塞诺的脸庞，仿佛要将他的样子全然刻画在心间。

最后，塞诺也没有提起过海域的近况，只叮嘱绾绾要先养好身体。

情绪起伏这么大，绾绾的神色也带上了疲累。

但凌烟却不放心。

凌烟知道9425现在应该没有能力再抵御一次污染力的入侵。

只是她要怎么提出留在这里呢，凌烟的眼神在周围扫了一圈。

“凌烟，你现在怀着崽子，今天也辛苦了，不然先回去休息，这里我和赤华看着。”或许是赤炎看出了凌烟心中所想，主动提出了解决办法。

凌烟私心里其实是想自己留下来的，因为她怕9425这边再出什么状况，而且她还想找机会再问问绾绾域外之人的事。

但现在明显不是好时机。

罢了，如果她没猜错，左右明天就能看到结果。

一旁的沙澜和墨桓已经将他们破开的石壁重新修补过，而凌烟也看向塞诺，询问他是走是留。

孰料他们还没决定好，恢复了一点力气的绾绾却又开口道：“烟烟，我变成这样，是因为那股黑暗能量，你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