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听说光酒席就定了二十桌?
“第二天天没亮,我就和梁有生出发去了省城。-白+马¢书,院. \更!新~最′快!一路上,梁有生兴奋地计划着婚礼的细节。
“陈哥,我在‘红双喜’酒楼定了二十桌,菜单我都看过了,有红烧肉、清蒸鱼、白切鸡……”
“嗯。”我心不在焉地应着,心里盘算着还要准备什么。
到了省城,我们先去了最大的百货商店。柜台里琳琅满目的商品看得人眼花缭乱,我直奔首饰区。
“同志,看看这对金镯子。”我指着玻璃柜里一对雕花金镯。
售货员是个烫着卷发的中年妇女,她上下打量了我们一眼,慢悠悠地走过来:“这可不便宜,要两百多呢。”
梁有生一听就炸了:“你这是什么态度?怕我们买不起?”
我按住他,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叠钞票:“麻烦拿出来看看。”
售货员见状,态度立刻热情起来:“哎哟,同志好眼光!这是最新到的款式,纯金的,上面雕的是龙凤呈祥……”
我拿起镯子仔细端详,沉甸甸的,做工精细,内侧还刻着“百年好合”四个小字。+h_t·x?s`w_.*n′e′t~
“就要这对。”我爽快地付了钱,“再拿条金项链,要那个带玉坠的。”
从百货商店出来,我们又去了裁缝店。梁有生之前已经来订做过怜春雪的旗袍,今天是来取成品的。
“按您说的,用了最好的绸缎。”裁缝是个精瘦的老头,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件大红色的旗袍,“您看看。”
展开的瞬间,我和梁有生都屏住了呼吸。旗袍是正红色的,上面用金线绣着繁复的牡丹花纹,领口和袖口都滚着精致的金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这……”我喉咙发紧,“她会喜欢吗?”
“保准喜欢!”梁有生拍着胸脯,“嫂子穿上这个,绝对是临海镇最漂亮的新娘子!”
我们又采购了一些婚礼用品,直到傍晚才往回赶。路上,梁有生突然想起什么:“陈哥,证婚人找谁?”
“老李。”我不假思索地说,“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我们。”
回到临海镇已是深夜,怜春雪早就睡了。我轻手轻脚地把买来的东西藏好,刚躺下,她就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
“回来了?”她含糊地问。·我!的!书¨城^ ^无¨错.内\容-
“嗯,睡吧。”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几天后,码头上,“海鹰号”的桅杆上挂满了红绸,在阳光下格外鲜艳。我站在船头,看着工人们忙前忙后地布置婚礼场地,心里像灌了蜜似的甜。
“陈哥,你看这横幅挂得咋样?”梁有生站在梯子上,扯着“陈根怜春雪新婚致喜”的红布横幅。
“再往左点。”我眯着眼指挥,“对,就那儿!”
“哎哟喂,陈老板这是要办多大的排场啊?”隔壁船的老赵头叼着旱烟踱过来,眯着眼打量,“听说光酒席就定了二十桌?”
我掏出“大前门”递过去一根:“赵叔,到时候您可得来喝一杯。”
老赵头接过烟,在鼻子底下嗅了嗅:“乖乖,这好烟!”他压低声音,“听说你还给新娘子打了三金?金镯子、金项链、金戒指?”
我笑而不语,心里却美滋滋的。这三年,怜春雪跟着我吃了多少苦啊,现在终于能补偿她了。
“陈根!”老李拄着拐杖从仓库那边过来,虽然腿伤还没好利索,但精神头十足,“县里‘红双喜’酒楼的师傅来了,正在搭灶台呢!”
我赶紧迎上去:“李叔,您慢点走。”
“没事没事!”老李摆摆手,嗓门洪亮,“我这把老骨头还能给你当证婚人呢!”
码头上聚集的渔民越来越多,三三两两地议论着。
“听说了吗?陈根给新娘子在省城做了件旗袍,光料子钱就花了八十块!”
“八十?我一年都挣不了这么多!”
“啧啧,谁能想到啊,三年前还是个赌鬼呢……”
“人家现在可是大老板了,两艘远洋船,还有周家赔的那个大仓库!”
我假装没听见这些议论,心里却感慨万千。是啊,三年前我还是个输得精光的烂赌鬼,现在却成了临海镇数一数二的船老板。
“陈哥!”小王气喘吁吁地跑来,“县里供销社送酒来了,整整十箱‘西凤’!”
我拍拍他的肩:“好,先搬仓库去。”
“哎哟我的娘诶!”梁有生从梯子上蹦下来,“十箱西凤?这一箱就得二十多吧?陈哥你这是要喝倒全镇啊!”
我笑着掏出一叠钞票:“去,再买五箱来。明天我要让全镇的老少爷们喝个痛快!”
梁有生接过钱,眼睛瞪得像铜铃:“陈哥,你现在是真阔了!”
“少贫嘴,赶紧去!”我作势要踢他屁股,他笑嘻嘻地跑了。
傍晚时分,怜春雪被小娟硬拉着去了孙伯家。按老李的说法,新娘子婚前不能见新郎,得在别人家住一晚。
“陈根……”临走时,怜春雪拽着我的衣角,眼睛湿漉
漉的,“我……我有点怕……”
我握住她冰凉的小手:“怕啥?明天你就是最美的新娘子。”
她咬着嘴唇:“那么多人看着……”
“傻丫头,”我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明天过后,全临海镇的人都知道你是我陈根明媒正娶的媳妇!”
小娟在一旁偷笑:“嫂子,走吧!我还得给你绞脸呢!”
看着怜春雪一步三回头地走远,我心里突然空落落的。这三年来,我们几乎形影不离,突然分开一晚还真不习惯。
“后生,”老李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后,“明天过后,你们小两口的好日子才刚开始呢!”
我点点头:“李叔,多亏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