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赵大奎算什么东西?以为砸几条船就能吓住我
卡车刚拐进码头,我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咸-鱼_看`书* *无`错\内′容′
往常这个时候,码头应该还有渔民在收拾渔网、修补船只,可今晚却一片死寂,只有几盏昏黄的马灯在风中摇晃,照出一地狼藉。
“不对劲。”我拍了拍黑脸汉子的肩膀,“停这儿就行,别往前开了。”
老李也直起身子,眯着眼睛往码头方向看:“他娘的,出事了。”
我跳下车,潮湿的海风里夹杂着一丝血腥味。几个渔民蹲在岸边,有人捂着脸,有人抱着胳膊,地上散落着破碎的鱼筐和断裂的船桨。
“梁有生!”我喊了一声。
梁有生从阴影里走出来,额头上一道血痕,半边脸都肿了。他捂着伤口,血从指缝里渗出来,滴在衣襟上。
“陈根……”他声音沙哑,“赵大奎带人来了。”
我脸色一沉,拳头不自觉地攥紧:“人呢?”
“刚走。”梁有生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来了二十多号人,见船就砸,见人就打。老王头拦了一下,被他们踹进海里,现在送孙伯那儿去了。”
老李从车上跳下来,气得浑身发抖:“王八蛋!老子跟他们拼了!”他抄起车上的撬棍就要往码头冲。
我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别急。/t^a+y′u¢e/d_u·.·c/o-m-”
“不急?”老李瞪着眼睛,“咱们的船都被砸了!”
“船坏了可以修,”我压低声音,“现在冲过去,正中赵大奎下怀。”
梁有生抹了把脸上的血:“赵大奎放话了,说谁敢把鱼卖给你,就打断谁的腿。”他顿了顿,“还说……明天要是看见哪条船出海,就直接烧了。”
渔民们慢慢围了过来,有人瘸着腿,有人吊着胳膊,眼睛里却都冒着火。
“陈哥,”年轻的小王攥着拳头,“我爹的船被他们用斧头劈了,那可是他攒了半辈子的家当!”
“我的网也被割了……”
“他们抢了我今天卖鱼的钱!”
我深吸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今天卖鱼的钱,数出两百块递给梁有生:“受伤的兄弟,每人二十块钱医药费。船坏了的,我出钱修。”
梁有生愣住了:“这……这么多?”
“不够再找我拿。”我提高声音,让所有人都能听见,“明天照常出海,鱼还卖给我。赵大奎那边,我来解决。”
渔民们面面相觑,一时没人吭声。
“陈根……”梁有生犹豫道,“不是兄弟们怂,可赵大奎带的人都有家伙,咱们……”
“怕什么!”老李突然吼了一嗓子,“老子当年打小鬼子的时候,他们还在穿开裆裤呢!”
“李叔说得对!”小王跳上旁边的木箱,“赵大奎算什么东西?凭什么不让我们卖鱼?”
“就是!”另一个年轻渔民也站了出来,“咱们辛辛苦苦打来的鱼,想卖谁就卖谁!”
梁有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群情激愤的渔民,突然一咬牙:“干他娘的!陈根,你说怎么干,咱们听你的!”
我点点头,环视一圈:“首先,今晚把船都藏到芦苇荡去,留几个机灵的小伙子守着。\j*i?a,n`g\l?i¨y`i*b¨a\.·c`o¨m¢”
“我去!”小王立刻举手。
“我守下半夜。”另一个年轻人也站出来。
“其次,”我继续道,“明天一早,梁有生带一半人照常出海,但要分散走,别聚在一起。”
梁有生皱眉:“那赵大奎的人……”
“放心,”我冷笑一声,“他们明天没空管你们。”
老李凑过来:“后生,你打算怎么做?”
我压低声音:“赵大奎不是喜欢砸船吗?今晚咱们去砸他的仓库。”
“好!”老李一拍大腿,“早就该这么干了!”
“不行,”梁有生却摇头,“赵大奎的仓库有人守夜,而且离派出所太近……”
“谁说我们要亲自动手了?”我眯起眼睛,“梁有生,你还记得码头东边那群要饭的孩子吗?”
梁有生一愣:“你是说……小癞子他们?”
“给他们十块钱,再买两桶煤油。”我冷笑道,“小孩子玩火,烧了堆破烂,派出所还能把孩子抓起来?”
老李倒吸一口凉气:“后生……你这招够毒啊!”
“记住,”我看向所有人,“今晚谁问起来,都说咱们的船被砸了,明天不出海了。明白吗?”
渔民们纷纷点头。
“还有,”我补充道,“明天不管发生什么,你们只管出海打鱼,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安排妥当后,我让老李带着几个小伙子去藏船,自己则去找小癞子。
这个十二岁的孩子是码头一带的乞丐头儿,脸上长着癞疮,但机灵得很。我在一个破船棚里找到他时,他正带着四五个孩子分一个烤红薯。
“陈哥?”小癞子警惕地看着我,“你咋来了?”
我从兜里掏出十块钱:“有个活,干不干?”
小癞子的眼睛立刻亮了:“啥活?”
“赵大奎的仓库,认识吧?”
他点点头:“认识,门口有条大黑狗。”
“今晚帮我烧点东西。”我压低声音,“不是真烧,就吓唬吓唬他们。”
小癞子眼珠一转:“那得加钱。”
“十五。”我又掏出五块,“但要做得像意外,懂吗?”
“懂!”小癞子咧嘴一笑,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牙床,“我们假装烤地瓜,不小心点着了草垛!”
我拍拍他的肩膀:“聪明。记住,完事立刻跑,明天一早来码头找我,再给你五块。”
离开船棚,我绕到供销社,买了两桶煤油和一条烟。回到码头时,老李他们已经把船都藏好了。
“后生,”老李递给我一个布包,“刚蒸的馒头,趁热吃。”
我咬了一口,还是温的:“老李,明天一早你去趟临县,找张主任再要个订单。”
“那你呢?”
“我留下来陪赵大奎玩玩。”我冷笑道,“他不是喜欢砸东西吗?明天让他砸个够。”
夜深了,码头上只剩下海浪拍岸的声音。我站在暗处,看着小癞子他们鬼鬼祟祟地摸向赵大奎的仓库。不一会儿,远处亮起火光,接着是狗叫声和怒骂声。
我转身离开,心里已经盘算好了明天的计划。
赵大奎以为砸几条船就能吓住我们?
太天真了。
以为我陈根是吓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